染坊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加之又快到了冬日雪降时节,焦炭的售卖及煤气灯的生意都需要提上日程。
这些活当然需要雇人来做,但管事的人也需要另找。
丁炳先不能说话,到底是有些不方便。
顺子和栓子各有要管的事情,再分管其他也忙不过来。
若是找其他外面的管事,一是需要时间,二是信任度上也存在问题。
所以沈姝打算跟丁氏三兄弟谈谈此事,希望他们能再出些人。
而眼看沈姝的生意做的是热火朝天,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似的赚。
顺子他们也知道现在她手里人手不足,需要再雇人。与其是便宜其他人,倒不如为自家人争取一番。
他们丁氏失去了祖传的染坊,现在族里很多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既然京城这边有更好的选择,何不回去试试看能不能说服族人?
所以兄弟三人商量之后,由顺子去跟沈姝提一提。
“可以,我本来还打算跟你们商量一下呢!”
沈姝一听直接应下,如果丁氏的人能过来些自然是最好。
后续还有其他事情要交代值得信任的人去做,比如调查噶礼一事。
现在钱是有了,就差人了!
见沈姝应下,顺子很高兴,“我和大哥离不开,那就让栓子回去一趟。
要是顺利的话,估么着最多一个月就能带些可用之人过来。”
沈姝点点头,很是大方的吩咐道:“从山西到京城路途遥远,常言道穷家富路,让栓子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这一路上不要吝惜应有的花销。”
“哪里能用得了这么多钱?
这可万万使不得!”
顺子一听连忙拒绝,之前救大哥丁炳先的钱他们还没还呢,哪里能再拿钱?
再说这一路上,五百两怎么可能用的完,一百两都算多!
沈姝笑着说道:“出门在外,多带些钱更安心。再说你们的家人背井离乡跋涉千里而来,来之后总得安置下来,这也需要钱。
若是这些还不够,只管跟我说,必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如果钱能收买人心,她不会吝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都是趋利性的,如果不能让跟着自己的人得到足够利益,又凭什么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继续跟着自己呢?
沈姝自认没有那种传说中的个人魅力,单凭画饼就能让人死心塌地,她还是更喜欢拿钱砸。
这话可把顺子感动的差点儿热泪盈眶,如此的东家去哪里找啊!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
“好了,赶紧的去安排吧!
沈姝打断了顺子即将出口的感谢,她不在乎话好听与否,只关注于事情做的怎么样。
顺子重重的点点头,做出了承诺,“您放心,我们兄弟必不辜负您的信任!”
谁要是来了不好好干,他顺子绝对不顾及什么亲缘情面,狠狠的抽他丫的!
顺子把这事跟丁炳先他们说过之后,丁炳先直接在纸上写道:“回去之后勿要大肆宣扬,只挑些实诚能干的族人,看看谁愿意过来。
沈小姐是菩萨心肠,为人又大方,但咱们受人恩惠不能不知道分寸!
栓子你回去路上勿要耽搁,这边缺不得人。钱可以先拿上备用,但一应开销可不能大手大脚,当省则省!”
栓子拍着胸脯说道:“大哥你放心,咱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谁干活踏实谁偷奸耍滑,我可是都知道!还有这花不完的钱,当然要还给沈小姐!”
说着他心里直接就有了打算,“大哥你看山子、康子、虎子、彪子他们一家怎么样?
我是想着这一走就是搬家,最好是让他们举家搬迁。”
丁炳先点点头,栓子挑的都是跟他们亲近又能干活的人家。
不亲近的,怕是任凭怎么劝说都不会轻易搬迁。
顺子想了想问道:“大哥,你看要不要跟咱们的亲家也通个气?”
举家搬迁毕竟是大事,此一别就是千里之外,怕是有生之年再难以相见。
丁炳先心中有些惆怅,也明白顺子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随即又写下几行字。
“亲家们若是生计艰难,走之前多少留些帮衬钱。若是有人愿意跟着咱们一起,那些品性好的,也可以带上。”
兄弟三个商量好之后,栓子带着银子还有沈姝从十四阿哥那里借过来的几个随行侍从一并离京前往山西平遥。
借几个侍卫而已,对于沈姝的小小要求,只要是能轻易满足的,十四阿哥无不应允。
十四阿哥自诩除了沈姝一人,对于其他女人,他从未如此上心过。
甚至面对皇上的斥责,他都能一力顶住!
这日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件闻所未闻的大事。
都察院十五道御史皆上疏弹劾十四阿哥,乾清宫内齐刷刷的跪着几排御史。
每位御史手中都有一份奏折,并附带一份道内各省行会的血书控诉。
控诉十四阿哥纵容外室沈氏经商,逼的天下各地棉麻商、绸缎商们走投无路含血上告!
这就是沈姝等来的结果,她以为对方会上谈判桌,然而对方只想要她的命!
“胤祯,你干的好事!”
弹劾的疏奏被勃然大怒的康熙摔的满地都是,沈氏他知道,之前十四阿哥为她求赐入籍。
十四阿哥见状连忙跪地辩解,“皇阿玛,他们这是在污蔑!”
沈姝做生意的事情他知道,也应允了。
弹劾一事,绝对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小题大做!
沈姝不过是在京城开了两家店而已,怎么可能会惹上天下商贾?
而康熙一看十四阿哥这态度,愈加的生气,高升怒斥:“污蔑?这么多御史,难道就全都是来污蔑你一人的?你给朕说清楚,他们污蔑你什么了?”
盛怒中的康熙,别的臣子会惧怕,十四阿哥才不怕,那毕竟是他老子。
难道还能把他拖出去砍了不成?
他抬起头来振振有词,“儿臣承认,沈氏是开了两个铺子,但那又如何?
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儿臣纵容沈氏仗势欺人,说来说去不过是在说沈氏的铺子售价过低损害了其他商贾的利益,难道售价低也算仗势欺人?
他们既然能联合上告,怎么就不能联合一起也卖个低价?”
“混账东西!”
见十四阿哥一副不肯认错的模样,康熙抄起御案上的墨台砸了过去,“皇子不准经商的规矩你是忘得一干二净啊!”
被砸到跟前的墨台溅了一身墨汁儿,十四阿哥还是满脸的不服气。
皇子不准经商的规矩是有,但弹劾的是这个吗?
弹劾的是他仗势欺人,他怎么仗势欺人了?
见十四阿哥依然不肯承认错误,康熙气的大喊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二十!”
今天要是不把这不省心的儿子揍一顿,跟御史们都没办法交代。
同时,他对这些御史们也心生不满。
居然能惹得十五道御史一并弹劾,这一看就知道是非同寻常,应该就是故意针对十四阿哥的。
但他对沈氏这个始作俑者,更是不满!
十四阿哥被两个御前侍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大喊:“皇阿玛,儿臣不服,这分明就是污蔑,一定是有人想要借机报复儿臣!”
这话喊得直接喜提加倍的惩罚,康熙怒道:“混账东西!给朕杖责四十,狠狠的打!”
此事发生的过于突然,而且理由有些莫名。八阿哥很是摸不着头脑,但十四阿哥是跟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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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的小弟,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所以不得不出列来为十四阿哥求情,“皇阿玛,十四弟只是觉得有些冤枉,求您莫要过于生气。”
八阿哥一出来,后面的九阿哥、十阿哥也跟着出面求情,“是啊皇阿玛,这四十棍要是打下去,十四弟怎么受得住啊!”
面对其他儿子们的求情,康熙转头看了一眼太子,“胤礽,你以为此事应如何处置?”
此事本来就是太子胤礽弄出来的,数日前有商贾使钱走通了他的门路想要弹劾十四阿哥,竟然还是因为沈姝经商一事。
这实乃是天赐良机,胤礽正对八阿哥他们恨的牙痒痒,对于沈姝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凌普是他的奶兄,而且还管着内务府。若不是因为这女人,凌普怎么会出事,八阿哥又怎会把手伸进内务府?
但胤礽知道即便是弹劾之下,最多也只能让十四阿哥挨顿打顶多再关一段时间的禁闭。
但沈姝就不一样了,她可不是皇阿玛的儿子!
于是他直接建言道:“回皇阿玛,此事乃因沈氏所起,想必十四弟也是耳根子软故而受其蛊惑,儿臣以为可将沈氏就地格杀以平民愤。”
这话一出,四阿哥脸色攸变,先是紧锁眉头而后又很快努力放松。
他不敢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样反而容易引人注目。
原本以为十四阿哥受了杖责,此事就可以揭过。却没有想到太子实在是过于狠毒,居然要杀沈姝……
可要怎样才能劝住皇上?
此时平日里总是跟太子唱反调的大阿哥胤褆站出来嘲讽道:“十四弟纵使是有错,也已经挨了杖责。太子你居然要杀他的女人,可真是狠毒至极!”
男人间的事情,哪里要祸及妻妾子女?
如他们满人,即便是杀死对手,对于对手的妻妾,很多时候都是收归己有。
更何况十四阿哥还是亲兄弟,就这么杀了他的女人,实在是过分了!
这也是其他阿哥们心中所想。
太子却是冷笑一声,“沈氏算是哪门子的女人?不过是一连玉牒都没上的外室,其与妓子何异?”
康熙没有理会胤礽,他当然不可能直接下令诛杀沈姝。
看看十四阿哥这模样,为此女,嘴比庭杖都硬!
若是就此杀了她,岂不是会让十四阿哥这个儿子心生怨愤?
同时他也对太子的言辞很是不满,简直是又蠢又毒!
康熙随之看向三阿哥这个儿子,“胤祉,你以为当如何?”
三阿哥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太子的提议实在是有些过分,他不愿意担这个恶名。
要是直接反对,也不妥当。
所以他干脆说道:“此事全凭皇阿玛圣断。”
接着康熙转向四阿哥,“胤禛,你以为呢?”
终于问到了自己,四阿哥斟酌的说道:“皇阿玛,此事既是因那沈氏而起,不如喊她过来问话之后再做决断。
毕竟御史们都在弹劾,而十四弟又在喊冤,儿臣以为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妥当。”
他深知沈姝的能言善辩,只希望这次她也能如此!
除此之外,一时间之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只有等她来了之后,才能视情况而随机应变。
康熙自然是希望十四阿哥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不是一味的不服管教。
对于四阿哥的提议,他觉得还算是可行。
剩下的已经不用再问了,八阿哥他们跟十四阿哥关系好,自然是向着十四阿哥。
至于其他臣子们的意见,那不重要,这事算是家事。
所以康熙直接下令,“着人速去宣沈氏过来问话。”
倒要看看这沈氏到底是什么模样,竟惹的十四阿哥如此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