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止运动员生涯的因素有许多。
伤病、心理状态、身体机能、天赋、心理素质……这些都有可能,而且通常不止一个。
迹部景吾不清楚岩濑惠到底是为什么退役,但不会是天赋问题。
毕竟他的天赋早在上学时就被教练发掘了出来,一直到大学都十分稳定,根本不存在什么少年天才最后再无才华之说。
但现在国内关注的天才只有冰室凉介。
“还不错。”迹部景吾斜靠在沙发中,对这位选手的评价不冷不淡。
“诶——”岩濑惠显然有些不满,“这可是我吗现在的泳坛一哥诶。”
然而迹部微微侧头,返问了过来:“哦?那你会对幸村或越前非常热情吗?”
幸村精市,现在日本网坛的第一男单,而越前龙马,则是美籍日裔的网球男单选手。
岩濑惠根本不需要思考:“不会。”
“但我还以为你对游泳很感兴趣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
“那次世锦赛你不是还去看了吗,你大学的时候,应该是大一?”比赛已经结束,岩濑惠索性关上了手机。
当时他还没放弃,想在泳池里挣扎下去,比赛的举办地是德国杜尔塞多夫,离迹部景吾上大学的英国不是很远,但也算不上近。
在一众白种人相貌里,亚洲人就会显得异常突出,更别说是迹部这种显眼的长相和身高,哪怕对方没有主动给自己打招呼,穿着一身连帽短衫出现在观众中,岩濑惠还是一眼找到了对方。
“看什么呢。”当时的东龙司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快去休息室帮他穿泳裤,职业的竞速泳裤要是选手一个人,可没办法穿上。
“没什么,好像看到熟人了。”岩濑惠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估计,在这儿咱能有什么熟人,不过眼熟的粉丝倒有可能。”东龙司不在意地说。
但这种可能性也很小,游泳这个项目的商业化程度在日本并不是很高,更别说他们现在还没游出什么名堂来。
“或许吧,可能是来旅游突然对游泳感兴趣了呢。”
国中时迹部景吾时不时会来看游泳比赛,但其他比赛他偶尔也会光顾,不管是作为普通学生,还是作为学生部长,他前去观看和应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出现在杜尔塞多夫——如果说是旅游时顺路看看,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就算是,多多少少也说明对游泳有些兴趣。
一直以来,岩濑惠都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大家对不同项目感兴趣太正常了,有些选手甚至是天生的体育迷,什么项目都看,什么项目都追,只是他从来没听过迹部对游泳有什么过多的热情。
现在好像有了些答案。
“你当时不会是……”岩濑惠蹙起眉头,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迹部也不由自主地侧了侧身子,将喝完的香槟杯放到了手边的圆桌上。
这是个不安的动作,可惜岩濑惠并不懂得从人的行为中揣摩对方的心里,只觉得迹部景吾表情没怎么变,还是那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对方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陪迹部会长去看的吧。”岩濑惠大喘气似的说完了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罕见的沉默了一下。
“服务员。”他叫住了在那里添酒的服务员,“给我换一杯。”
看着服务员抱着开启的酒瓶走来,他又说道:“要新的。”
气儿足。
见他要开香槟的架势,岩濑惠好奇地问:“怎么了?突然这么高兴吗?”
一般人都是在开心的时候开开香槟。
迹部景吾站起身,伸手扯了扯绣满暗纹的领带,低敛着张扬的眉尾道:“气的。”
岩濑惠:?
谁惹他了?
显然如此猜测的人不止他一个。
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吃瓜二alpha组看着老板突然叫人开启了香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刚刚不开过了吗,怎么突然又开,为了庆祝啥吗?”田中摸不着头脑。
“什么都有可能,老板看到苍蝇觉得它可爱想开香槟也是说得过去的。”早川优面无表情地吃着蛋糕,隔壁运营组长点多了,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大家都得帮他吃完,“总不能是庆祝我们有老板娘了。”
闻言,田中弘树一脸惊悚地看向了他。
开玩笑归开玩笑,他还是不希望课长和社长在一起的。
和什么配不配都无关,主要是——老板娘给自己当顶头上司是件很危险的事啊!
上司和自己同为打工人,和上司是资本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应该不会的吧。”他唏嘘地说,“按理说能成早就成了呢。”
但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课长和社长谈起了恋爱,又或是被潜规则,被狠狠玩弄后惨遭抛弃……可这种可能性更小,先不说社长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以课长那种性格也不是白吃亏的人。
“谁知道呢。”早川优将叉子狠狠戳进了蛋糕里,“说不定日久生情。”
只是一见钟情听起来会更浪漫些。
迹部景吾也这么想。
在他看来,美丽与华丽是不会被万物所遮掩的,即使被灰尘蒙蔽,也会在强光照耀时发出微弱地光芒,吸引着每一个观者。
他的取向自然也会审美一样,往往在第一眼就被华美、远超他人的事物所吸引,或者通俗地说,一见钟情。
当然,这不是只肤浅的对外貌的一见钟情。
白色的沫花从瓶口中喷涌而出,员工们嬉笑着躲开,有人十分大胆地拿起杯子去接,完全不怕衣服被淋湿。
倒入杯中,泡沫在水面上旋转、停留、最后消失。
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小美人鱼,又像泳者在池中伸展双臂抱水后消失在水浪中的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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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以前比赛时的心情么。”把一杯新开的香槟递给岩濑惠,迹部景吾问。
以前岩濑惠给他当秘书时,或许是年龄相近的原因,两人亲近得多,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基本都是他们说,桦地听,岩濑惠曾经还调侃他这么喜欢香槟,如果去牛郎店,一定能登上消费榜首。
毕竟是从国中时就喜欢喝无酒精香槟的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离开迹部身边两年的岩濑惠,好像又回到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说的是哪次?”接过香槟,岩濑惠也拿不清迹部说得到底是哪一场。
他印象深刻的可太多了,那些记忆像是被水流打磨的刻在了大脑上,怎么也洗不掉。
迹部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抛出了一个新问题:“还想看比赛么。”
“什么?”
“这周末我去巴黎有个活动,刚好可以在那边待几天。”他点开手机,好像在上面真的滑的找了什么,“我看看……”
“或许那时候世锦赛还没结束。”
巴黎、出差、世锦赛。
说的就是游泳世锦赛吧?
这算是……公款出差?
“去的话请务必带上我。”岩濑惠双手合十,刚刚还没什么眼神光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和家里每次问他要零食的马尔格雷一样,如果身后有个尾巴,可能也会摇的飞快。
迹部习惯了,小狗虽然每天都会诚心诚意地对你,但在有好处时才会掏出自己十二万分的热情。
“门票什么的我可以自己解决——”还挺礼貌的,不是要把你家吃空的小狗。
“倒不用那么夸张。”哪怕有所预料,迹部还是被对方的变脸无语地有些嘴角抽搐,“本大爷还没贫穷到那种程度,既然是出差,那么陪同费用都会全包的。”
“诶?可是——”这算是娱乐活动吧?
“怎么,那你以为是特别照顾你?”迹部扬了扬下巴,“本大爷自己本来就要去。”
“你去?”
“嗯哼,你不是说了么,我去看比赛是为了陪我妈。”迹部景吾说的是事实,迹部会长最近常驻巴黎,也赞助了游泳世锦赛,“她最近在巴黎天天去看。”
于情于理,他去都是合理的。
岩濑惠张了张嘴,最终憋出了一句:“您真是孝顺啊。”
跑一趟巴黎看比赛的费用对他来说并不算多,但他少的是时间,飞跃半球一个来回,再加上观赛和休息,一个周末是远远不够的,还要再请上几天的假。
假又不是那么好请的,哪怕能请下,他也得把假期剩下来用在刀刃上,不可能做到一有比赛就去,好在日本举办的比赛不少,平时也够他过瘾了。
现在能因公事飞往巴黎是再好不过的了,省了时间和金钱,但问题是——
最近迹部景吾的个人行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怎么不记得有活动要去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