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同行,秦厌偏头去看沈桥漂亮的侧脸,声音低沉地开口道:“欺负你了?”
沈桥否认道:“没有,你刚才……”
他欲言又止,秦厌便故意问道:“怎么?”
“幼稚。”沈桥点评他刚才的行为。
秦厌一下子笑了,笑声低低的,像是在忍,“沈桥,你顶着这张脸对我说幼稚,知不知道你几岁?”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而然地伸手,指尖碰了碰青年的脸。
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沈桥甚至没有来得及躲避和推开他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像在思考他这个动作的含义。
他顿了片刻,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只知道,你在拼尽全力逞能。”
秦厌脸色微变,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我没事。”
然而没过一会儿,两人上车。
秦厌几乎像是被抽干力气,“砰”的一声跪在车里,俊美的脸苍白一片,额角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像是在忍受什么可怕的酷刑,状态十分糟糕。
连坐在前方的司机都被吓了一跳,惊恐道:“秦先生,你没事吧?”
秦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用正常的声音命令道:“闭紧你的嘴,立刻开车!”
司机这一会儿都吓懵了,秦厌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下意识去看旁边的沈桥。
气质清冷的美丽青年似乎并不惊讶,脸上的表情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秦厌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事,开车吧。”沈桥语气淡漠地说道。
司机闻言,如同吃了一颗巨大的定心丸,悬在嗓子眼儿的心一下子就落回去了。
既然沈先生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司机放心地启动了车子,又平又稳地朝前开去。
沈桥将秦厌扶到车座上,殷红唇瓣轻启,吐出两个冰冷无情的字眼,“活该。”
秦厌笑了一声,苍白的唇角扯得有点艰难,“我真的没事。”
沈桥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无奈。
秦厌的双腿在他的治疗下,毒素清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后遗症需要慢慢修复,如今才修复到一半而已,根本达不到行走的条件。
只要一站起来,秦厌双腿便如数万根钢针狠狠在刺,但秦厌想要站起来的心太强烈了。
如果他还是个残废,那么,别人也会慢怠、甚至是羞辱和他作为共同体的沈桥。
他不想让沈桥忍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东西。
所以,他让沈桥用了一点特殊的手段,能够短暂地站起来,如同正常人一般,果然震住了所有人。
看到那些人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秦厌简直就像是在看小丑表演,只觉得无趣至极,比嚼鸡骨头还要令人乏味。
唯一令他有感觉的时候,是他站在沈桥身边的时候。
原来,与沈桥并肩而立是这样的感受,他比他高一些,仿佛轻轻伸手,便能将青年直接圈进怀里。
秦厌在这一瞬间,无比渴望,自己能够真正地站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欺欺人。
只有真正站起来,他才能一直站在青年的身边,才能……
“忍着。”青年的声音打断了秦厌越来越发散的思绪,语气有点冷漠。
其实沈桥并不赞同秦厌的想法,就像医生不喜欢违背医嘱的病人。可他告知秦厌这么做的严重后果,对方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让他有些不太高兴,但最后还是尊重了秦厌的想法。
这一会儿,秦厌痛得冷汗淋漓,也的确是自作自受了,沈桥一点也不同情他,更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司机的车已经开得很快,但巨大的痛苦还是让秦厌感觉到三十一分钟的路程如同三年一般漫长,漫漫长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回到了别墅大门口。
秦厌是被人抬着进去的,把管家都吓了一大跳,不过看到沈桥淡定的脸色,他也像司机一样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秦厌刚回到家,沈桥便给他扎了几针,又配了药让他服下,勉强缓解了一些疼痛的症状。
可到了晚上,秦厌双腿的疼痛变得更加剧烈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吸食他的鲜血,啃咬他的骨头。
管家见他受到如此折磨,心疼不已,“沈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再缓解一下我家先生的痛楚?”
沈桥摇头道:“没有,能用的都用了。”
管家顿时焦虑地问道:“那可怎么办呀!”
“忍着。”沈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不会死。”
秦厌:“……”
管家:“……”
并没有安慰到,谢谢您。
管家急得像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团团转,最后发现自己也是爱莫能助,默默地退下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秦厌和沈桥两人,一时之间大眼瞪小眼。
“我真的没事。”尽量秦厌已经痛得脸色苍白,可还是用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沈桥自然一眼看出他在嘴硬,不过却并没有揭穿,只道:“可以。”
“谢谢。”秦厌扯了扯唇角。
“不客气。”沈桥刚刚回答,便有一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落了下来,正好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慢慢地收紧了。
他盯着两个人的手看了几秒,又抬眼去看秦厌,“什么意思?”
秦厌一本正经道:“我怕你食言。”
沈桥莫名:“不会。”
秦厌却道:“我不相信。”
沈桥无语,但秦厌这个行为他并不排斥,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等秦厌睡着,他再离开。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秦厌还没有睡着,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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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感受到了困意,不知不觉地趴在床边,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秦厌发现沈桥睡着之后,低头静静地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这是沈桥第一次在他面前睡着。
也只有这种时候,秦厌才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肆无忌惮地观察他。
青年的脸很白,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显精致美丽。
皎洁的月光穿过透明玻璃窗洒进来,落在青年的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银白色的光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发光一样。
有一种柔和的、神圣的气质。
莫名让他的心也跟着变得宁静起来,那些烦躁和痛苦渐渐被驱散。
鬼使神差般地,他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一下青年的脸。
不同于今天白日里的蜻蜓点水,而是指尖温柔地摩挲了几下,感受到青年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他又做贼似地撤回来,仿佛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虚的抓了抓空气。
好在沈桥并没有醒过来,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只是轻轻颤动几下,像是在他心间轻扫,很快便安静下来。
他应该是累了,秦厌心想道。
他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虽然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可是却莫名不想吵醒沈桥……
沈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秦厌的床边睡着了,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再往床上看去。
秦厌也睡着了。
他看着秦厌微微皱眉,他什么时候竟然对秦厌产生了这样深厚的信任,竟然在对方面前如此毫无防备地沉睡过去……
这个发现让沈桥有些意外,和不理解。
他拉开秦厌的手,尽量不发出声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分析片刻。
最终把原因归结于:他与秦厌朝夕相处的时间长了,所以才会慢慢对对方放松警惕。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但现在发现了,就还不算晚。
沈桥默默地闭上眼睛。
秦厌做了一晚上的好梦,醒过来之后,双腿的疼痛虽然没有完全的缓解,但是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别墅里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感受到了这一分愉悦的情绪,连干活的时候,心情都跟着轻快起来。
不像往日那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接下来的几天,沈桥又为秦厌做了其他的一些处理,总算让他恢复过来。
只是秦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沈乔对自己态度好像变得有些冷淡。
但沈桥性子清冷,秦厌又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于是找来管家问了一下。
“管家,你觉得沈桥最近对我如何?是不是有点冷淡了?”
“好像是。”管家想了想道。
秦厌瞬间就皱起了眉毛,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棘手的事,又或者是巨大的难题,“那你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