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翌日游戏7
    “店长,货我们弄完了,这是今日的单子。”

    松田店员将货单递给少女。

    念希:“好的,你们辛苦了,今晚都早些下班吧。”

    松田眼睛一亮:“好勒谢谢店长!我去通知其他店员。”

    所有店员离开后,念希来到办公室。

    特地穿了警察制服的夏油杰看了看表:“八点半,距离关店还有半小时。”

    “二周目的第三天,按照游戏进程忌夜空间会完全开放。”念希将货单递给电脑桌前的五条悟嘱咐道,“我新搞了个程序,悟你直接输入信息它会自动生成报告单。”

    幼年期过长的涂山一族总有那么几个特长爱好的,念希便是因为生活在现代社会,学了一手黑科技。

    “没想到悟也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夏油杰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工作版悟的照片。

    六眼处理数据很快,五条悟不到几分钟便弄完了所有的超市信息。

    “杰还是学生不知道作为教师的我可是忙碌的成年人啊。”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

    夏油杰手握念希姐友情赞助的掌机游戏,头也不抬地吐槽,“我今晚可是见到你推着个空车,嘴里叼着奶油面包,滑着购物车在走廊玩花滑。”

    正想邀功的五条悟凑到游戏机面前看到红色页面发出嘲笑:“老子玩花滑老子也是最强的,不像小杰杰那么菜哦~”

    沙发上这两人边抢游戏机边互相对骂。

    已经习惯他俩互相打闹的念希将手里头的工作一键汇报完毕后,便抬头看了下时间。

    “咔嗒——”

    时钟过点。

    21:00翌日超市打烊时,忌夜来临。

    【警告:怨灵已标记了你们。不可窥伺的条件失效:你已见诡。(注:特定条件下你的理智(san值)将会下降。)】

    伴随着系统预警的出现,办公室的门无风自开了。

    嚼着糖果的五条悟摘下墨镜,蓝瞳倒影着眼前诡谲的一幕,蓝色的负面能量从四面八方渗透而出,如烟雾蔓延包裹着整个空间,反转,镜像世界彻底形成。

    “真有意思。”五条悟抬脚走到少女旁边。

    走到门前的念希在忌夜开大之际便转化出真身,身上的职业服如融化的墨汁从身上褪去,一袭黑红色相间的道袍包裹着少女,裙摆下摇曳生辉的三条银白狐尾在暗黑无比的背景中显眼异常。

    咒术师的敏锐让夏油杰和五条悟感知到整个空间暴涨的不知名能量,同咒力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负面,恶意,诅咒,勾兑而成的情感外溢散去挤满了整个空间...唔?五条悟眯眼朝幽暗的深处看去,他好似看见某类生物从忌夜中爬了出来。

    念希同样喃喃自语:“有什么东西,诞生了。”

    紧蹙眉峰的夏油杰身旁空间扭曲,一只苍白巨脚从缝隙中露出,【一级咒灵·三目鬼】。他自身携带的咒灵早在对战伏黑甚尔时便消耗过多,目前有的每一只都是他的大宝贝。

    三人向前走去。

    在他们踏出作为现世出入口的办公室时,便是已经同意了忌夜世界无厘头的入场要求。

    整个空间再次倒转,仿佛碎裂开来的镜面反射出无数个空间的影子,视线错乱中蓝色烟雾聚拢成一个巨大的鬼骷髅头。

    “吼!”怨灵的怒吼掀翻了空间内的物品,巨大的冲击力将三人的发丝向后扬起。

    烟雾环绕间,微眯眼睛的三人不由而同地朝前迈了一步,近距离下那颗骷髅头如抽丝般化雾散去。

    镜像世界一分为三。

    每个人眼前的空间只余自己一人。

    以及,对面一个穿着黄色店员服的马尾少女。

    翌日超市女主?雾立夕美!?

    垂着脑袋的马尾少女抬起了手,她指向对面的人,沙哑的嗓音仿佛被刀锯拉扯着声道,嘶哑难听:“忌夜替身游戏:替身和你只能活一个。”

    五条悟插兜挑眉看着原本的马尾少女消失在原地,然后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原本的超市走廊开始变大,周边货物扭转,分解融化似碾碎成汁的五彩花束消散在四周,而扩大的空间向外延伸,周边环境颜色冗杂在一起全部拔高变长。

    镜像世界如万花筒般翻转变化,大量信息流如爆裂开来的烟花倒影在人的眼里。

    直至最后,一个熟悉的场景诞生了。

    幻境·东京场具现完毕。

    同一时间,镜面世界的另一头,涂山念希看着周边拔高的视野和高楼大厦,以及对面站着一位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东京?为什么会是东京?”

    还没等念希将疑惑从心底说出时,对面的少女已经冲了过来并话很密地说一些欠揍语录。

    “真火大呀,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喂喂喂,不会说话嘛?”

    “假人?幻境?”

    对面出拳极快,带着极强地负面能量化作蓝色火焰疾如闪电般冲着少女的面部而来,念希侧头躲过,轻盈的发丝滑过脸颊。

    幻境中的人有毛病?除了脸哪里像她了?

    满头疑惑的少女压腰后退,她皱眉同对方拉开一段距离。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对面的冒牌货招招皆是杀意,她要是轻易走神怕是会被重伤到,所以并没有细致地去观察不对劲的地方。

    念希:“闭嘴冒牌货,你话真多!”

    “哟哟原来会讲话呀!”

    体术极好的冒牌货抬脚变化成旋踢,不是近身搏斗型选手的狐妖少女借助尾巴调转方向,两手手指飞快结印,一个金文打底的阵法处迸发出数枚金箭!

    庞大的纯净能量足以克制完全的负面能量。

    万千金箭带起刺目的尾部划破黑夜朝前方飞驰而去,一动不动的冒牌货气定神闲地嘴角带笑。

    但当第一个金箭划破了他的脸颊,鲜血流出时冒牌货瞬间睁大了双眼。他好似被打了鸡血般受了刺激,迸发出更为激昂的战力,宛如诅咒的能量攀附在冒牌货身上,如魔神一般,那些近在咫尺的金箭被他强大的蓝色能量融化殆尽。

    表情一肃的念希压住内心的惊愕,这个忌夜空间居然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啊哈哈!居然是这样啊!居然可以模仿■■的能量!”

    “宰了你哦,假货~”

    对面的冒牌货伸出食指,数发红光朝她疾速冲来!

    马德,被骂的念希脑内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裂,这个冒牌货喊谁假货啊!

    少女背后的三条狐尾炸毛一般的发散开来,一双红瞳亮如红月,她的周边同样显化出数道金色屏障,在数个红光的冲击力下周边墙面凹下了一个个巨大的坑。

    杀疯的两人一来一回之间身影如子弹般只见重影,两方周边的高楼建筑由亮变暗解体成块,纷纷碎裂的建筑石板坠落而下,滞留空中的两人相对而立,两股不一样的能量撞击在一起,以此为中心,周边的楼房化作尘埃,一个巨大的凹陷空地让幻境空间出现掉帧的杂色现象。

    “不错嘛,假货~”

    “闭嘴吧,你这个话多冒牌货!”

    一个玻璃窗户从高处掉下,在两人之间反转落入深渊。

    玻璃倒影着滞空的两人,亮光一闪,镜面的身形发生调转。

    雪发青年滞空于崩裂成碎块的倒塌建筑中,一双蓝瞳满是兴味。

    五条悟看着对面脸色如墨的自己,发出哈哈地张扬笑声,这是哪种类型的翻版?模仿学习了念酱的能力?面无表情的样子挺像小时候的他嘛。

    “不玩了,来点真的吧。”

    “术式反转,赫。”

    “哼。”镜像对面的念希同样双手结印合掌,红如火焰的指尖迸发出浓缩地恐怖力量,“降伏·金雷决。”

    五条悟听不到对面在说什么,也不在意,他倒想看看这个忌夜空间的临界点在哪里。

    要是抗住了他的【赫】,那便试一试更大的虚式【茈】输出吧。

    银发青年并不知晓这是一场骗局。

    忌夜之灵为了迷惑他俩,在他与涂山念希之间制造了一个融合空间——【镜面·一叶障目】。

    这是她叠加的最强幻术,只为了让这两怪物在视觉上产生哪怕一丝的错觉,便能成立!

    这也是躲在暗处的忌夜空间的诞生物,怨灵泪女的底牌技能。毕竟对于泪女来说这两货太强了,她的游戏领域内根本没有那么多能量去模拟这两人的替身,与其让这两人轻松灭掉她的假人,还不如让对方误以为对面的人就是他们的替代者。

    不过泪女知道她肯定没办法长时间迷幻那一双可勘破万物的六眼,以及作为天狐血统的少女本身便是幻术大师,但泪女要得便是拖延时间,她的目标是下方空间的那个少年。

    从怨灵场中诞生而出的泪女深造人心险恶,恶意满贯之事会如何摧毁他人心志。

    单独拎出来的少年是泪女设定好的滋补之物,他的负面情绪让泪女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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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魂战栗,恨不得当场准备刀叉用食。

    只要拖住那两个怪物,她便有时间消化掉少年的力量,虽然这少年也强如怪物,但她相信自己对人心的把控,这个少年内里散发着诱人的悲伤。

    下方空间幻境中。

    夏油杰警惕地看着对面垂头的马尾少女。

    对面说这是个游戏,并要求他打败自己的替身?

    满头问号的少年迎来了属于他的替身,一个目光阴霾穿着高专校服的他。

    周边场景褪色,霎那间,熟悉的场景再次展现在夏油杰面前。

    是薨星宫。

    一头雾水的夏油杰还没张口问话时,对面穿着高专服的替身便发来猛烈攻击。

    拳拳到肉下夏油杰被对面的突袭接连击打后退,他脚后发力双手交叉抵挡,摩擦力抵消了部分冲击的速度,喷发而出的咒力撞击在一起。

    两道同样的能量,两张同样的脸。

    面对面中,夏油杰从那双麻木阴郁的眼里看见了过往的自己。

    走神的夏油杰被一拳锤进墙里。

    空气凹陷,墙面倒塌,对面的替身说了第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保护好。”

    吐出鲜血的夏油杰瞳孔收缩,这句话是他之前内心所想,在理子死去后自责,错愕,愤怒差点吞噬掉他。

    “不是最强吗?”

    “不是对她说了吗,我们是最强的。”

    “为什么没做到?”

    释放出的咒灵三目鬼挡在前面同替身对打着,但替身一句句机械的问话宛如利剑割开了夏油杰掩藏好的内心。

    来到主神空间后,夏油杰不想去回忆过往,不想去面对那些失败,那些鲜血,那些难吃的味道。

    但睡梦辗转间,他的潜意识里皆是不安。

    幻境中的一切不过是内心的投射。

    夏油杰的另一面被展现了出来。

    “不,我会做到。”夏油杰抹掉嘴角的血渍,他双手展开释放了其他的咒灵,遵主之意愿的咒灵从虚空中显现,被恶鬼簇拥的少年从肩膀出现的丑宝嘴里拿出了咒具游云。

    战立着的他眼里满是坚定的信念。

    薨星宫的祭坛中心内部,手握武器的身影同另一个赤手空拳的身影速度极快地相互交错,每一次带着咒力的攻击落下皆是留下巨大的破坏痕迹,木质空间内被摧毁地宛如台风过境。

    这个时期的替身不足以对抗成长起来的夏油杰,很快被咒灵包裹的两道身影也分出了胜负。

    夏油杰将替身砸进地面,巨坑中,他的游云锤碎了替身的心脏。

    气喘吁吁的夏油杰单膝跪在替身旁,他收回游云,看着地上的替身在临死前露出了个微笑?

    就在夏油杰皱眉之际,地上的替身身形缩小。

    “砰——”

    枪声响起,场景转换,地上的死人变成了天内理子。

    夏油杰手里一重,一把染血的木仓出现在他手里。

    呆愣的少年旁边出现了一个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嘴角扯起,说了一句极其耳熟的话。

    “输给像我这样无咒力的猴子。”[1]

    他变成了伏黑甚尔,一个刽子手。

    而周边虎视眈眈的空间能量早已蓄势待发地冲向少年,一条条黑色的能量从四面八方出现涌进少年的体内。

    满是恶意的低语像某种污秽侵入着少年的灵魂。

    眼前场景如白驹过隙飞速地超前逝去,夏油杰的脑袋被大量的信息灌入,他又一次体验了一遍那些过往。

    吞噬咒灵的经历,拔除咒术时那些作呕的普通人,保护的普通人大骂他们是怪物,死去的同伴,无法并肩的最强...

    染上血色的黑白回忆画面越来越清晰。

    “咒灵球的味道好恶心。”

    “掌声,不尊重生命的掌声,一群恶心的虫子。”

    “非术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负能量?”

    “这些人害死了理子,你要为理子报仇。”

    “懦夫!你凭什么为理子做决定!”

    “杀了他们,作呕的普通人。”

    “臭猴子。”

    被恶意灌满的夏油杰抬起了头,眼前出现了一道门。

    熟悉的大门,里头熟悉的掌声。

    一道雌雄难辨的低语蛊惑着他。

    “你可曾后悔理子死后没有送他们下地狱吗?”

    “踏进去,踏进去杀了他们,不过是一群臭猴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