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绝不会像他父皇那样
    阿嚏!

    坐在火盆边的奚娆,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脖子哆嗦着往衣襟里缩。

    “哎呀,莫不是刚才跪在雪地里感染了风寒?那个荀芷兰,真是欺人太甚!”太皇太后紧握住奚娆的手,皱眉地看向门外。

    “元嬷嬷,姜茶呢,怎么还没拿来?”

    “来了来了,奴婢特地让厨子用的老姜……”元嬷嬷急忙端上来一碗姜茶,细心地用帕子隔在下面,这才放到奚娆手中。

    太皇太后瞥了祁狅一眼,“也给太子盛一碗吧,他近日帮皇帝批改奏折多有劳累,也要小心身体。”

    元嬷嬷早就备上了,很快便把另外一碗也给端了过来。

    然而祁狅眸色幽深,目光沉沉地落在别处,仿佛出了神,久久没有去接。

    见他这副模样,太皇太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眼熟对吧?这些荷包,都是生母陈昭仪生前绣的,因着与你父皇赌气,做好之后全送到了鸾凤宫来。”

    “哀家怕你睹物思人,见了难过,所以这些年一直没有拿出来过,要不是今日月儿回来……”

    “要不你挑两个?拿回去聊作念想吧。”

    奚娆霎时抬眸,偷偷地瞥向祁狅。

    虽然祁狅从来不主动提起,但她知道,陈昭仪的死一直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伤疤。

    年少的他当年无力保护母亲,更无法对抗皇上,唯一的反抗就只能是拒绝给先皇后侍疾,结果……

    想当年唯一一次在西奚给陈昭仪烧纸钱,还是她鼓励祁狅做的。

    他想活着回到南祁,为生母报仇雪恨,所以即使在她眼前,也谨小慎微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两人有了肌肤之亲。

    祁狅内心防备的高墙才轰然倒塌,然后……

    “太祖母就不能把这些荷包都给我吗?”祁狅一贯锋利的眼神难得流露出一丝柔和。

    他拿起妆奁里的一只荷包,轻轻地放在指尖摩挲。

    太皇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事该忘就得忘,不然你以为哀家为什么把它们留在这里?人念旧是好事,但却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你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理应顾全大局,明白太祖母的苦心。”

    这是要他忘了父皇在母亲生前所犯下的错?

    他冤枉母亲害得其它妃嫔小产,指责她善妒,任由她在雪地里跪着不肯见她,却从来不肯反省自己的薄情寡义!

    更忘了他在成为太子之后,是谁主动让出太子妃之位,眼睁睁看着他迎娶一个又一个士族贵女,让她心一点点凉透。

    祁狅冷冷地牵动了下嘴角,险些把手中的荷包捏碎。

    要不是看在太皇太后年迈的份上,他定然要把母亲留下的东西全部拿走。

    皇帝早已经老糊涂了。

    要不是“孝”字压死人,他早就送那老东西去地府给母亲赔罪!

    而他,绝不会像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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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那样——

    做个忘恩负义,瞎眼心盲的男人!

    那时候他是真的想与奚娆一生一世一双人,过一辈子的,甚至做好了舍弃南祁皇子的身份,放弃给母亲报仇的计划……

    只要奚娆能信守承诺,永永远远和他在一起。

    然而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她狠绝无情的背叛,以及狡黠奸诈的假死。

    奚娆,你让孤怎么原谅你?

    你不是想要救那个小杂种么,那就一点点掰碎你的骄傲与自尊,匍匐在孤的脚下,用尽所有一切来换!

    奚娆陡然打了个激灵,不知道为何,祁狅身上方才还温和恬静的气息突然变冷。

    还怨恨慢慢地瞪了她一眼。

    他尚未登基做皇帝,这脾气就已经像帝王那样,变得喜怒无常。

    奚娆无意识地捂住了心口,这阵强烈的刺痛似乎来的比以往更猛烈,久久都无法消退。

    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祖母在这每个荷包里都塞了金裸子,你挑个重些的,算是我给昶儿的见面礼。”

    奚娆恍然惊醒,缓慢地点了下头。

    一眼望过去,酱紫、鸦青、檀色、靛青、黛蓝个个都是深沉的颜色,不适合小孩子。

    亮眼些的唯有两只棠梨、一只空青,但见祁狅已经选中了棠梨,她稍作犹豫,便识趣地转移方向,拿起了那只空青。

    那只棠梨,祁狅肯定是要拿回去送给柳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