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递到了省厅？”肖安皱眉。
罗奔驰道：“是的，情况有些复杂，中毒的人不止那位孙一心小姐，她那个班里学生大多数有中毒，孙小姐最严重。”
肖安奇怪，“那应该很好锁定嫌疑人吧？”
学校的圈子就那么大，他们的生活场所也简单，最容易找到线索。
罗奔驰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正好我们待会要开案情分析会，你线上参加。”
肖安转头给冯嘉打电话，“怎么回事？”
冯嘉叹气，“孙一心倒下后，她班里有几个同学也出现不同程度的头晕症状，正巧警察去他们学校，发现不对劲， 把他们带去医院检查，才确定他们也中了毒。”
他当时还在派出所，听到这个消息，倒松了口气：不是有人要来害自己。
冯嘉嘀咕，“听穆小容说，孙一心他们班氛围很怪异，让人很不舒服。”
他和她们家里是世交，今天正好有时间陪她们逛街，穆小容就是另外那位女孩，她们在同一个学校。
书房，肖安点开投影屏，听罗奔驰分析案情。
“省科技大学金融三班总共有三十四位学生，经过检查，他们所有人都重金属中毒，毒物是一种合成铅。”
“中毒时间跨度有半年，下毒者长期投毒，每次用量很少，日积月累，才导致他们体内毒素超标。”
“其中孙一心小姐很特殊，她体内的毒素是其他人的两倍，情况也比较严重，现在已经导致脑损伤。”
林强举手，“我们把她当突破点，查了她的人际关系，孙小姐在学校人缘非常不好，半年前和她发生矛盾的人至少有二十几个。”
这姑娘也是无敌了，随时随地得罪人，这给查案造成了很大困难。
孙一爱苦笑，“我堂妹性子确实有些娇纵，脾气又冲。”
本来她该避嫌，但这个事和她没多少关系，罗奔驰同意她参与破案。
罗奔驰继续，“我们再从这个合成铅下手，省科技大学是我国着名的合成铅研究基地，他们有八个实验室专门研究铅的不同用途。”
“这东西在科技大学很常见，一般学生能自己搞，稍微厉害点的学生就能制造合成铅，主要是从这个下毒量估算，用量没有太多。”
“再有一个下毒途径，对方目标直指金融三班全体同学，我们查过他们的共同生活范围。”
“大学的班级关系其实并不亲密，他们全班上课也不同步，只有一两门科目会按时集中上课，上完课立即分开，各自行动，课上也并不会吃同样的东西喝一样的水。”
“再说吃喝，大学生也不会准时准点一起去吃食堂，水就更没法同步。”
“他们寝室有桶装水，而且男女寝室隔的很远，自来水又是全校统一输送，对方是怎么给他们全班下的毒，这是一个最大疑点。”
高旭道：“我们也考虑过那些桶装水，这个要给分布在不同宿舍的全班所有人下毒，更麻烦。”
“那些桶装水由店家送到宿舍楼下，各寝室的人自己下来拿，水一模一样，他们拿到哪个是哪个，对方没法精准投毒。”
他们随意抽取了一些其他班级的学生检查，可以确定，其他班级的人没有中毒。
自来水更不可能，全校统一输送，管道深藏在墙壁里，对方怎么精准投毒到三班所有人不同的九个目标宿舍？
“其中有两个宿舍还装了价格高昂的直饮净水设备，不用喝桶装水。”
付海叹气，“我又去查了他们全班半年前有没有得罪人，他们才大二，大一规规矩矩学习，大二刚开始有几个人逃课，可全班得罪人这种事情根本没有。”
大学班级关系散乱，除了参加运动会，没什么事能集中他们，半年前他们也才大一，来自天南地北，怎么会一起得罪谁？
肖安想了想道：“是不是对方其实想害其中一人，另外的同学只是被连累？”
“还有，这种合成铅除了内服，外用接触也有可能中毒。”
罗奔驰点头，“我们有考虑到这一点，但这个查起来更麻烦，这么多同学，他们日常碰触的东西太多了，你去问他们他们自己可能都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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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每天碰了什么。”
肖安摇头，“不，任何案子都有迹可循，他们必然有共同碰触的东西，再仔细查。”
“至于全班得罪谁这个事，如果没有，那是不是可以考虑对方不是为了报仇？”
有些人犯罪根本没有理由，他想犯就犯了。
“这类案件，还可以考虑对方拿他们做实验的可能。”
那些科学怪人，脾气古怪毫无善恶感，他下毒说不定就是想看看自己研究成果的效用。
“还有，等孙一心小姐醒了，孙 一爱你去仔细问她，今天一天她具体接触过什么，让她慢慢回忆自己的行为动作过程，这很重要。”
她本人或许没意识到一些行为的存在，旁观者可以帮她观察。
孙一爱点头。
结束会议，肖安把孙一心所中毒素的检查初步结果发给莫闲，“你帮我看一下，这种铅合物有什么特征。”
莫闲不仅是制药专家，材料博士，也是化学天
才，这类案子找他最合适。
十分钟后，莫闲给她回电话，“这种合成铅具有高渗透性、中度毒性，高隐秘性，不到毒发，平时的身体检查发现不了它。”
肖安手指轻轻敲敲桌子，“如果通过皮肤接触，大概需要多久才会积累到毒发？”
莫闲的声音清澈如水，“至少四个月。”
也就是说不是前面所推测的半年。
说完正事肖安笑问：“莫师兄，想我没有？”
莫闲呼吸声放轻，还有点错乱，在肖安以为他会挂掉电话时，却听到他细细地一声，“想！”
肖安：！！！
她看看手机，“你再说一遍？你说想我？”
莫闲细微地嗯一声，“非常想！”
肖安：表情凝固，有种被反撩的错觉。
她再想说话，莫闲已经挂了电话，看来没联系错人，还是那个胆小害羞的莫兔兔。
“你就是这么四处撩的人？”门口，纪恩平抱着双手表情怪异地盯着她，显然已经在那站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