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年人一直表现得过于安静,白石没有想到问题会在他身上。当他看着青年,想要将他看清时,又发现这个人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根本都看不清他究竟长什么样。
但即便看不清他的样貌,还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东西在牵引着白石,就像……就像眼前青年是一个漩涡,而他只能陷在漩涡里不断的下坠。
这是一种危险的感觉,白石皱着眉头与此抵抗。
少女明纱横插在二人中间叫道:“宫司大人,不要看他,他就是魔鬼,不仅能蛊惑人心,连野兽都能蛊惑的魔鬼!”
白石的理智还在,又被明纱这么一叫唤,脑袋清醒不少:“明纱,不要这么没有礼貌,大人们还在场。律先生,让你们见笑了。”
明纱仍旧想要尽全力让白石相信自己:“连狼都能匍匐在他的脚下,那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宫司大人,快把他驱逐走!”
“喂喂喂,”香川凛也跟着叫了起来,反唇相讥:“这么说来那群狼果然是你放的,那是不是证明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再说了,我明明看见狼在欺负乌……悠真,是亲!眼!所!见!哪里有你说的什么蛊惑什么的,你当是编小说啊?”
明纱掐着腰,一手指着香川凛:“这个人也被他蛊惑了,不能相信!”
香川凛哈哈大笑,嘲弄道:“你干脆说世界上所有人都被悠真蛊惑了好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对我大呼小叫,你知不知道香川家每年要拨多少钱用作久诹神社的修葺费?这里、你脚下踩的每一块土地都是香川家所有!如果我真的被他蛊惑了,那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对久诹神社的所有资助。”
涉及到切身的利益,白石不得不打圆场:“好了,明纱,应该是误会,下次不要做出这么鲁莽的行径了。”
明纱自小就有不一样的天赋神通,一直被神社里的人所信赖,有什么重大的事务大家也都会首先征求她的意见。像这样不被信任、还说她做出的行为是“鲁莽”的,还是第一次。
激愤之下,明纱的眼睛里充盈了委屈的泪水,做出了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举动。
她大步走到悠真面前,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举摘下他的眼镜和口罩。
“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他本来就是不正常的东西!你们看看好了!”
面容袒露之下,悠真犹如被撕开衣服一样难堪。
白石只看了他一眼,刚才的所有不可言说的感情都在复苏,并且愈演愈烈。
他要占有这个人,这个青年人本来就该是他的,这个人生来……就应该是他的!如果这个青年不能被某个人全权占有,那么一定会惹出巨大的骚乱。就由他自己来做这个占有者、骚乱平息者好了。
这个青年叫什么?他好像叫悠真?
他会将悠真藏在最隐秘之处,阳光和露水也不能抵达的地方,如果悠真顺从那很好,如果他不顺从他会先卑微乞求,乞求无用的话那就只能用一些过激手段了。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怪他,只能怪悠真,这个美得发邪的脆弱人偶,是造物者对于他的垂怜和恩赐。
他理应拥有他。
白石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就算被这种情绪影响他还是能保持表面的体面。
他不动声色地让明纱把口罩和眼镜还给悠真,顺势提议道:“明纱是很有神性的孩子,不会随便污蔑任何一个人,神社里的人都清楚这一点。”
香川凛:“你这是什么意思?”
“依我看,如果能打消大家的疑虑就再好不过了。香川家族一直虔诚供奉山神,我也不愿意看见一个来历不明不清不楚的人待在律先生身边。这样好了,悠真如果能在神社内进行一次驱邪仪式,大家都会放心很多。”
香川凛怒而起身:“为什么要有驱邪仪式。”
悠真观察着香川律的反应,而香川律一直没什么反应,表情始终是淡淡的,带着一点浮在表面的礼貌性笑意。
不像香川凛那么抗拒,香川律慢慢喝了一口茶,看向悠真,问他的意见:“青山君,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驱邪仪式……青山悠真其实也曾经对自己有过怀疑。
“会痛吗?”他小声地问。
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白石努力说服自己要有耐心,才能保持平时的庄重风范:“不会疼的,也不会伤害到身体,需要沐浴净体、斋戒三日,再进行清音仪式就可以。”
“那……”悠真看了看香川律:“香川先生就让我试一试吧。”
香川律侧目看着他,两人并排而坐,他轻轻将手覆在悠真的手上以做安抚:“不要怕,这三天我会陪着你住在这里。”
有香川先生陪着,悠真又放心了一点。
香川凛咬着牙:“你怎么能答应?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蠢货,你迟早有一天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悠真不明白香川凛为什么这么生气,总之香川凛再生气也没有离开。
白石立即安排巫女进行一些必要的流程,香川律制止了:“先等一下,不着急,我想带着青山君熟悉熟悉这里。”
跟着香川律,悠真将神社逛了一圈。总体来说神社占地面积不算太大,正如之前所想的那样,这更像是一个隐世之地。
两人一同拉动铃绪,在祈福铃铛的清音中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悠真有偷偷睁开眼睛,看见香川律一脸虔诚面容平和,反倒是不远处的香川凛捉到他偷偷睁眼,口型在对着他说“乌龟真是笨蛋”,悠真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铃绪下是一个箱子,香川律说那是心愿盒。久诹神社每年只有新年才会对外开放,那一天人们可以把新年心愿写下来塞进心愿盒,会很灵验,小时候他和家里的两个弟弟新年时也来写过。
香川律笑眯眯地问香川凛:“凛,你还记得你当时写了什么吗?”
香川凛扯了扯嘴角:“那时候我才七岁吧,早就不记得了,倒是哥,哥那时候应该很大了,还记得吗?”
香川律笑了:“好像是想要获得夏清杯写作大赛的一等奖,那个对申请大学很有帮助,后来在卓也舅舅的指导下实现了,这么一想,心愿盒很灵验啊。”
香川凛咧着嘴笑起来:“那应该是要感谢卓也舅舅吧。”
香川律没答话,转而问悠真:“青山君想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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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真:“现在可以写吗?现在……不是新年的时间也可以吗。”
香川凛:“那种规矩只是限制公众而已,既然已经进来了,想写就写好了。”
香川律借来纸和笔,三个人一同写好心愿塞进了心愿盒。
香川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悠真写了什么,悠真眨了下眼睛说不告诉他,香川凛气冲冲地说他才不想知道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看着两人玩闹,香川律的目光微微暗了暗,看见有巫女抱着浴衣站在不远处,他轻声叫住了悠真:“青山君,有人来了。”
一个没见过的巫女上前对三人说:“我带你们去温泉洗浴的地方,洗好之后换上浴衣就可以了。”
悠真忐忑接过浴衣,香川律和香川凛倒没什么害怕和担心的,可能因为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三人跟着巫女来到神社后的温泉屋,温泉屋有几个小隔间。悠真脱去衣物,进了自己的隔间里。
刚才巫女介绍说这里的温泉是山里的天然温泉,果然很舒服,温泉水中有淡淡的矿物味道,热度刚刚好,毛孔都舒张开。
换上浴衣出来,还没带上口罩,正好遇到也刚出来的香川律。
香川律一边扣着浴衣,还没完全系好,浴衣松散,胸口的皮肤漏了一些出来,能看见被水浸泡过后泛着莹白的皮肤。
香川律一抬头,随意打着招呼:“啊,青山君,你也出来了。”
悠真的脸一热,不知道该看哪里。香川律见他不说话还兀自奇怪:“怎么了青山君,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悠真不好意思说出真正的原因,就拿口罩搪塞:“可能口罩戴太久了吧……就会……就会变红。”
“对了,戴这个吧,刚才巫女送过来的,送错房间了送到我那里去了。”香川律递过来一片面纱一样的东西:“白石先生让你不要戴口罩了,口罩不舒服,戴这个好了,这是巫女平时会用的面纱,用这个覆面会舒服很多。”
悠真道了谢,匆匆把面纱带上遮住自己越来越热的面庞。他现在有点不敢看香川律,可香川律却转到他的面前,端详着笑了起来:“听说古代某个地方有这种风俗,女子出嫁会戴上面纱。青山君现在,完全就像是一个小新娘。”
悠真:“不、不要取笑我了。”
香川律弯下身,看得很近,身上的热气浪潮一般涌到悠真的身体上:“不是取笑,是赞美,因为青山君现在太可爱了,穿的浴衣也很适合你。”
香川先生的语气太真诚了,真诚到无论说什么话都不会让人觉得冒犯。悠真看着香川律一时失神,忘记了挪开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呢?”香川凛迈着大步走过来。
香川律站直身体:“我在夸他,你看,不觉得他很适合这个造型吗?”
香川凛上下打量着悠真。
“真是的。”他努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咳嗽了几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青山悠真就容易让他浑身上下都像被虫子咬了一样。
香川凛一把敲上悠真的脑袋,给他吃了个栗子:“哪里有哥说的那么好,分明就是穿什么都透着一股子傻气,乌龟,别被夸几句就自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