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
听到这两个字,陈东隅只觉得自己的嗓子被噎了一下。
这一刻,他是真想撬开桑榆的脑袋好好看看,她的脑回路究竟是为什么能九曲十八弯到这个地步。
其实也不能怪桑榆会这么问,因为她接触得最深的同龄异性——傅函,以前就是如此。
在江北一中时,傅函那张俊脸也算得上招蜂引蝶,学校里但凡有哪个女生稍微给他制造了点动静,他就非要桑榆拉着苏玥去旁观,美曰其名为他美好的青春年华做个见证。而苏玥每每看见傅函那翘上天的嘴脸,就恨不得往上面挥拳头。
因此她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少年可能多少都有点自负,更不用说像陈东隅这样长得确实有自负资本的。
陈东隅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弯起食指抵了抵太阳穴后,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的意思是,以后这种事你不用理会。”
桑榆顿了一下,开始梳理这句话的含义。
类似的事日后肯定还会出现,如果每次都要避开也很麻烦,不如早点习惯,不去理会。
他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吧?
见人这会儿已经坐起身子,不再伏着休息,桑榆手伸进抽屉,将早上就准备送出去的那瓶咖啡拿出,小心翼翼地推向了右侧。
“谢谢你昨天借我书。”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个提神效果还不错。”
陈东隅听后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然后将咖啡收进了抽屉。
·
第一节课刚下不久,三班的教室门口又出现了一个手捧礼盒的女生。
她小心翼翼地把半个脑袋探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甚是明媚。
前排男生见状,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得,又来一个想不开的。
不待对方开口,他直截了当地指向了后方,“诺,在最后面,你自己过去找他吧。”
闻言,女生一双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这位前排学长好厉害,居然还有这等预知能力!
压下心中的惊讶,向对方礼貌道谢后,她向着后排走去。
周围的人见又来了一个手捧礼盒的女生,二次上岗开始在心里替她祈祷,同时不忘将耳朵再次竖起。
桑榆的duty report已经完成,这会儿正坐在座位上练习,由于她一直注视着前方,不可避免地就目睹到了女生出现的全过程。
比起上一个女生过于害羞,这个笑脸盈盈的看起来就让人很舒心,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看着还有那么一丝眼熟。
见来人离自己只有一步距离,桑榆下意识地打算起身让位。
身子才刚刚有往前倾的趋势,一股温热已经箍住了她的手腕。
她侧过身,陈东隅正蹙着眉看她,那眼神仿佛在说:给我坐着。
记起之前对方的交代,桑榆讪讪一笑:“忘了忘了。”
待人重新坐好,陈东隅这才松开了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然后抬头望向停在桑榆面前的女生。
“有事?”
这会儿他的声音没那么冰冷,懒洋洋的,不过依旧带着点不耐烦。
女生大概是被陈东隅的气场给震慑到,说话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不自知的颤意。
“那个,不好意思,我……找这个学姐。”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画面诡异地静止住,唯有不远处一个抓住细节的人脸色变得难看,几页纸被笔尖划得乱七八糟。
·
走廊上,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一同靠在了栏杆的一侧。
“不好意思啊,刚刚第一眼我就觉得看你眼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不过,你怎么会突然过来找我?”
说这话时,桑榆的脸上浮着清浅又带有一丝愧意的笑。
来者的确不陌生,正是之前桑榆在工具室旁帮过的李知乐。
李知乐扬了扬嘴角,将包装精美的礼盒双手奉上:“学姐,上次的事谢谢你,这个巧克力是我特意买来送你的,必须收下哦。”
李知乐一直惦记着要感谢出手帮过她的桑榆,只是开学第一周里老师都在争分夺秒地讲解入学试卷,放学时间也是屡屡后拖,昨天她才终于得空去挑了个礼物,所以今天赶忙趁着课间送了过来。
桑榆弯了弯唇,接过礼盒,“谢谢你的礼物,但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要的要的,虽说是提倡做好事不留名,但我还是觉得每个人的善意都应该得到回报。而且……”
李知乐欲言又止,半晌才继续道:“我好像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嗯?”
桑榆不明白这后半句话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
“就是……上次那个人——谈欢,她可能会来找你麻烦。前两天,她在我们班的教室门口堵过我一次,问我你的信息,我说我不认识你,她不信,跟我拉扯半天,最后还是我同学去叫老师她才离开的,但我想……她找到你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李知乐对此既担忧又愧疚:“对不起啊学姐,要不是帮我,你也不会被她那种人盯上。”
听着李知乐的叙述,桑榆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她早该料到那人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怕李知乐记挂着这事,转而宽慰她道:“我知道了,你别操心,我会和老师说的。”
-
自从被李知乐告知谈欢会有上门来找麻烦的可能后,桑榆每天上下学路上都会特别注意周围的情况。
虽然她自保的问题不大,但要是闹出点什么动静传到老师的耳朵里总归不妥,她可没有被贴上不良少女标签的想法。
一周过去,无风无浪,桑榆正打算将谈欢视作雷声大雨点小时,风浪来袭。
这天,她刚进教室后门,就见邓佳一脸嫌弃地拿着一个信封站在她的课桌旁。
“你看,又来了,这才安生几天呀,桑榆,你还是赶紧换座位吧。”
邓佳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抖着手里的东西,语气十分不耐。
桑榆将信从邓佳的手中接了过来,不知为何,她有种预感,这封信应该是谈欢给的。
她将里面的信纸打开,果不其然,这是封战书。
【上次的事没完,明天中午一点学校后门见。———你的欢姐】
口气如此狂妄,看来以往这种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不少。
见桑榆一脸在琢磨着什么的表情,邓佳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
“这回写的什么?”
她伸长了脖子,甚至还想踮起脚,却被桑榆轻搡了回来。
桑榆将信纸一折,揣进了口袋。
“还是那几句旧台词,看了也闹心。你快回座位吧,早自习要开始了。”
虽不知邓佳看了这封战书后是会害怕还是想要陪着一起去,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桑榆都不想将她拖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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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在窗台上。
桑榆有意无意地用手指拨弄着手里的笔,脑海中却在想着明天邀约的事情。
去,还是不去?
要不要和老师说?
如果要说又该如何措辞?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一一蹦出。
“嗡——”
这时,书桌上传来的一阵震动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桑榆将手机拿过一看,原来是一周都没联系过的傅函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端的人劈头盖脸地就开始抱怨起了临郡的惨无人道。
从洗澡不能超过五分钟到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傅函围绕着各种不满的地方足足唠叨了有一刻钟。
要说他只是在临郡读书也罢,偏偏家里为了让他收性子,特意从以往的走读改成了寄宿,这下可真成了二十四小时享受军事化管理。
从傅函一大堆抱怨的话里也可以想象到过去的一周对于散漫惯了的他来说有多难熬,桑榆捏了捏眉心,往椅背上一靠。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我还是劝你早点习惯,毕竟万里长征才刚开始。“
其实道理傅函也懂,他不过是对着桑榆发泄一下情绪。
“你呢,过得怎么样?那边的学习氛围应该不错吧?”
提到自己的学校,桑榆不免又想起了刚刚脑海中的那些问题,她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嗯。”
傅函听出了她的异常,直接询问:“怎么,听着像是心里有事?说说吧,也不枉费我偷偷摸摸躲到天台给你打电话。”
桑榆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她和谈欢的纠葛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
当然,也把对方明天发出的邀约告诉了他。
“嚯!我怎么感觉你那边的生活特精彩呢,整个一跌宕起伏还不忘来个续集。和您一比,我这临郡就跟庙里一样太平。”
听着傅函这句感叹,桑榆轻笑了笑:“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说出口的台词都一模一样。”
对方自然也知晓桑榆说的是谁,跟着也笑了一声。
电话里安静了两秒,傅函的声音再次传出。
“要我说你这事儿吧,跟老师说也没用,他们那些人在江东一中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老师能管得住早管好了,万一这还是个能给学校添砖加瓦的主儿,你把这事儿捅领导跟前,指不定他们还得难为你。”
听他这么一分析,桑榆打算上报给老师的念头瞬时被歼灭得干干净净。
像是灵光一闪想起什么,傅函突然开口:“对了,你那同桌不是校霸嘛,要不你跟他说说,兴许还靠谱点。”
“你这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同桌是什么社会老大,什么事情都能搞定。虽然我不清楚当初发生那件事情的起因,但他也只是和那一个人有过冲突,他们给他按头校霸,我觉得夸张了。”
“一个都进医院了,两个还得了!”傅函夸张的语气仿佛当初他亲临过现场。
“啧啧啧,这才几天啊,你胳膊肘就往你同桌拐了。”
桑榆嘴唇一抿,将原话送回给他:“这才几天啊,你胡说八道的本事又增强了。”
知道桑榆是不想麻烦别人,一阵哈哈笑声过后,傅函不再开玩笑。
“行了,这事儿容我聪明绝顶的脑瓜子好好想想。你就先安心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