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意指双方之间既非战争又非和平的长期对峙与竞争状态,自桑榆和陈东隅经过那场误会风波过后,两人便是陷入了这种状态。
他们虽仍是同桌关系,但秉承着无交流、无对视、无接触的三无原则相处。
坐在周围的同学每天都感受着两人更新的低气压,明明是五月的天,愣是让他们感觉身处在寒冬。
“桑榆,门口有人找。”
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叶知行站在靠栏杆的一侧,日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学长,你找我?”
叶知行淡淡一笑,晃了晃手里的药盒:“受人所托,来给你送药。”
送药一事,叶知行确实是受人所托,但为此上了心,便是自己的选择。
附近药店里类似的消肿去痕药大多都带有明显的刺激药味,他手上这支是在网上做过功课,通过快递运来的。
但也因此,耽误了几天。
桑榆鼻子上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大半,她正欲开口谢绝,眼角余光却注意到窗边扒着几个围观的脑袋。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药,示意对方去走廊的尽头说话。
这几天,叶知行和肇事的男生轮流来三班送过几回冷热敷袋,每次也没把桑榆叫出去,只是托人转交了一下东西,所以这还是邓佳第一次见到叶知行。
“样貌确实不错,还蛮有君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倒也不是不能磕。”
邓佳刚才一直待在办公室里,走出时,正好瞧见桑榆和叶知行往走廊尽头走去的身影。
一句嘟囔才说出,谁知侧过身就撞见了抱着篮球的陈东隅,他寒着一张脸,离她只有两步之远的距离。
“啪”的一声,手里拿着的课本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那……那什么……”
因为太过紧张,说话时,邓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人什么时候站这儿的?
她怎么完全没有察觉到?
想起自己刚刚的那句感叹,邓佳此刻只想掐死自己。
短短几秒钟时间,沉默又难熬。
最后,是熬不住的人先开了口。
“叶知行来找她?”
问话时,陈东隅轻掀了下眼皮,面上看不出表情有任何变化。
邓佳抬眼望天,仿佛只要不看陈东隅就相当于没听见他的问话。
陈东隅目光不善地抬眼望去,邓佳仍是不为所动,顿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情绪也变得难以压制。
其实那天陈东隅转身上楼后已经感到了后悔。
不管桑榆当时生气的原因是什么,程度有几分,他都不应该在那个时候直接离开。
为找机会和桑榆道歉,课后他特意去了解了一下篮球场上桑榆受伤的经过,由此也知道了送她去医务室那人的身份。
然而眼下,情况似乎朝着有些意外的方向在发展,于他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还有些棘手。
·
“那天……”
“之前……”
在走廊尽头站定后,两人一同开了口。
叶知行露出温和的笑,让桑榆先说。
“那天后来的事情,我还是想和你再道个歉,毕竟我朋友出手也是因为我,他并没有恶意,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叶知行故意拧了下眉,严肃道:“我看着,像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当然不是。”桑榆赶忙否认。
叶知行眉梢微扬,漆黑的眼中映出桑榆的身影。
“其实你不提,我都忘了有发生什么事,所以……你才是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片刻后,桑榆才重新开口:“学长刚刚……是要说什么?”
叶知行顿了一下,捡起之前的问话:“是想问你那些冷热敷袋都用了吗?效果怎么样?”
桑榆嘴角弯了弯,牵出一抹浅笑:“挺好的,鼻子已经消肿。倒是麻烦你们了,还给我连送了好几天。”
叶知行指了指桑榆手中的药盒,温言道:“这个你也配合着一起用吧,消痕比较快。”
药已经拿在手中,再推拒或还回反而驳了对方的面子,桑榆点了点头,出声应下。
“好,我会的。谢谢你们了。”
话落后,似乎这场会面已可以终止,毕竟两人没熟悉到像朋友那般可以随意交流,而且桑榆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教室外的走廊上,陈东隅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神色漠然地看着走廊尽头,那两个正在进行友好交谈的人。
他们之间就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吗?
“阿隅!”
林斯言连着叫了好几声,出神的人这才回了头。
“想什么呢?”
林斯言走到陈东隅身旁,偏过脑袋伸长脖子望了一眼,一下了然于心。
“啧,这哥们儿又来送东西,还真是够殷勤啊。”
林斯言话音刚落,陈东隅眼尾的眸光紧接着就扫了过来,他立马乖巧闭嘴,而后扯着嘴角一笑,飞速溜进了教室。
·
“这是我买的药……”
“那天是我太冲动……”
“你鼻子上的伤……”
设想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又一一否决,陈东隅坐在座位上,第一次感到垂头丧气。
陷入冷战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找时机道歉,明明几句话就可以将歉意表明,可一对上桑榆,他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怕词不达意,怕她听了还是无动于衷,也怕她根本就不想听。
就在他看着手里的药盒出神时,桑榆回了教室。
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陈东隅下意识地将药盒塞进了衣袖里。
他缓了下神,准备将药盒从衣袖里取出,眼角余光注意到桑榆放在桌上的药盒和他衣袖中的一模一样时,动作一滞。
附近的药店他都问过,有些药油的味道他也闻了闻,叶知行能和他选中同一种,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今天是对方的药捷足先登,那改日是什么?
想到这里,陈东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他的轮廓棱角本就锋利,这会儿下颌线的线条更是硬得能直接去拉钻石。
要说也真是不凑巧,桑榆恰好就是在这时瞟了一眼陈东隅。
气性真大,天天黑着个脸也不嫌累。
暗自腹诽完,她不动声色地将课本拿出,把药盒收进抽屉,视线再没旁落到过右侧。
·
桌上七零八落地放着一堆习题册和卷子,陈东隅就这么盯着它们看了好一会儿,纹丝不动。
隔了一个座位和走道距离的林斯言瞥了他好几次,终于忍不住起身,坐到了桑榆的座位上。
“怎么样,药送了吗?”
陈东隅下巴微抬,指了下抽屉。
林斯言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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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药盒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里头。
收回视线时,他余光扫过桑榆的抽屉,只见里头也躺着一盒一模一样的药。
“桑妹自己也买了这个药啊?”
见陈东隅不吭声,再一回想课前某人曾来过,林斯言及时地止住了话题。
“要我说,你还是早点和桑妹把这事翻篇了,别说你不舒坦,我这看着都难受。”
林斯言说的话,也不知道陈东隅听进去几分,只是见他低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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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以来,李知乐的日子不算好过。
初二即将进行生地会考,虽说是只有两个科目,但人却是被往届试题全方位夹击,喘口气的时间都有限,就更不用提休闲娱乐了。
今天,她难得得空溜到小卖部来补充余粮,进门正好碰见桑榆和邓佳,几人有阵子没碰过面,把她高兴坏了。
向桑榆讨教了点生地会考的经验后,李知乐发出感叹:“一个会考才考两个科目就这么恐怖,好难想象高考会是什么样。”
话落,她低下头去吸手中的果冻爽,侧边的头发因着动作而垂落,桑榆替她重新别到了耳后。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灿,你先顾好当下,就别提前操心高考了。”
日晒当头,小道边的梧桐叶被阳光蒸晒得蔫巴巴的,仿若李知乐此刻愁眉苦脸的表情。
其实五月的太阳哪里这么厉害,不过是她这会儿的情绪不对,看什么都糊了层悲春伤秋的滤镜。
回教学楼的路上,三人漫步行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旁经过,随之响起的是男女混合到一起的哄笑声。
李知乐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对黏糊糊的小情侣在打闹。
见了这场景,她脑中灵光一闪,开启了新话题。
“你们说,一个人突然很关心另一个人,是不是喜欢她呀?
上一个话题邓佳不在行,但八卦她可以。睨了李知乐一眼后,她问:“你芳心暗许谁了?”
李知乐矢口否认:“不是我,是我哥。前几天,我经过家里书房时看他在用电脑,想着我也有份资料要查,就凑了过去。他当时好像是在看护理什么的,我也没看清,我问他谁受伤了,他只说是同学。”
“我想,男生嘛,磕碰在所难免,所以猜这应该是个女同学。后来家里陆续到了几个快递,都是药,我又见他挨个仔细研究包装说明,做到这个程度,我是不信对方只是普通同学。”
说实话,这件事要是换个认识的人当主人公,邓佳八卦的念头可能会更强,可她也不认识李知乐的哥哥,因此听过便也就是听过了。
只是见对方一副眼巴巴等着她参与讨论的模样,她只好随意捡了个问题。
“你哥性格好吗?”
“我哥属于温柔那一挂,性格挺好,但他那种好吧——”李知乐顿了下,斟酌着用词:“属于对待众生平等的好,真正上心的不多。”
邓佳沉思道:“那你要这么说,他就确实有可能对那个女生有好感。至于喜欢……从你这描述还不太能确定。”
李知乐听后很是惊讶:“你们还分这么细致的吗?
“如果只是停留在好感阶段,因为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出现还是很有可能变动的,但如果是喜欢……”
邓佳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小了,李知乐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突然被堵住,等她将脑袋凑过去时,只听邓佳说:“忘记就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