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物品上山的成本较高,故而大部分店铺都是只兜售食品,接连询问过几家店后,根据指示,陈东隅跑到了一家规格大点儿的店里,途中还碰到了同一目的的肖凯。
“早些年吧,这没有相关许可证是不让出售药物的,所以半山这一块也就我们家会囤点药,现如今没那么严格了,他们还是懒得费这神,就难为你们这些游客得多跑几步路了。”
见陈东隅额头上沁出了汗水,老板一边笑着解释,一边将装有冰敷袋和活络药的袋子递给了他。
陈东隅也没耽误时间,接过东西,和肖凯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跑,倒是肖凯,盯着他的背影凝神了好一会儿。
吃过饭,林斯言将三人的餐盒收到了一起,正起身准备去丢垃圾时,瞥到一道身影的靠近。
他用胳膊肘小幅度地搡了搡邓佳,见对方看过来,下颌微抬,示意和他一起去丢垃圾。
邓佳没动,回了个不情不愿的眼神,“几步路啊,你扔垃圾还得找个伴儿?”
林斯言见她这会儿眼力见不行,干脆点明:“不然呢,留你在那里绽放数百瓦的光芒啊。”
闻言,邓佳视线一转,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扫了一眼餐桌,抓起几张用过的餐纸揉成团攥在手心,跟了上去。
“这垃圾是有点多,帮你分担点。”
走近后,陈东隅将手中的那袋东西放到了桌上,从中取出冰敷袋后,他蹲下了身子。
“先冰敷会儿,晚点再上药。”
太阳的光照打在了陈东隅的侧脸,上面的绒毛清晰可见,额间的汗水也泛出光亮,桑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你……去找药了?”
陈东隅若有似无地轻“嗯”了一声。
“你把鞋先脱了吧。”说着,别开脸看向了其他地方。
桑榆将鞋子从后跟处脱下,褪下一截袜子,接着又将校裤向上卷了一圈。
红肿的脚踝完全暴露出来,在白皙的肤色下衬得额外打眼。
陈东隅的视线转回后,本能地皱了一下眉。
“就这样还说自己能走?”
他的语气虽然冰冷,动作却是轻缓地将冰敷袋贴到了红肿处。
皮肤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寒意让桑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过很快又适应了下来。
她见陈东隅下颌绷得很紧,一副憋着火的模样,向他伸手道:“我自己来,你先吃饭吧。”
陈东隅恍若未闻,继续维持着原有姿势。
见状,桑榆抱起膝盖到怀里,主动脱离了冰敷袋。
不多时,伴随着一声似是无奈的叹息溢出,冰敷袋被转移到她手中。
·
午间气温适宜,不冷不热,阳光散落到身上,十分惬意。
用过中餐,三班的众人在平地上开始了午休,他们或坐或躺,姿态各异,统一的是,最后都进入了无人撼动的状态。
一小时过后,肖凯吹响了口哨。
众人睁眼的瞬间,眼神尚不清明,再次聚集到各自队伍里时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对此,肖凯摇了摇头,一股气从鼻子里喷出:“看看你们现在这一个个的都什么样子!上午那才爬了多久的山,就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明天早上起来有得你们受。”
大概是已经预想到明早起床时的腰酸背痛,李扬顶着一张哭丧的脸说:“老肖,我能在这里搭个帐篷,等你们明天一起下山吗?”
肖凯甩出一个想刀人的眼神,“别想着给我掉队,报名参加之前我就和你们说了,一切行动听指挥。”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苦大仇深的面孔,肖凯也不想太打击人消磨他们意志,于是又开始抛出诱惑:“行了,都坚持一下,山顶上晚上还有烧烤等着大家,要是你们爬不上去,我可就只和能爬上去的同学独享了。”
“烧烤”二字让众人黯淡无光的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
想到这是难得的,也是唯一一次的班级出游,一番相互打气加油后,众人的精神重新抖擞了起来。
再次出发前,桑榆原是计划和邓佳一起慢慢挪到主马路的乘车点坐观光列车登顶,虽说最后仍有一段路程需要行走,但是算下来基本上是跟上了大部队。
谁知她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林斯言转身已把邓佳拉走,留下了陈东隅和她大眼瞪小眼。
偏偏陈东隅又是绝不可能放任她自己走过去,兜兜转转,不过一个午休的时间,她又回到了他的背上。
“为什么不下山?”
许是酒足饭饱的原因,桑榆再次趴到陈东隅的背上没多久,看着他脑后的发旋慢慢地就开始犯起了困。
在即将眯眼的那一秒,她靠着微弱的意识听到了陈东隅的这句问话。
瞬时,眼前的一切都清明了起来。
午休之前肖凯曾找过桑榆,谈话的内容无非是询问她是否需要提前下山。
“学校之前也和景区打过商量,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之前送餐的车会多停留一会儿。”
肖凯顿了顿,垂眸扫了一眼桑榆扭伤的那只脚,“你看……要不要跟着车下山先回去?”
许是上过药后状态还好,抑或是也想珍惜这次出游的机会,桑榆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
“麻烦老师替我操心了,我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吧。刚刚冰敷过后已经好了很多,能坚持,我争取不会掉队太远。”
桑榆用同样的理由回复了陈东隅的提问。
距离下一个停车点的路程不算远,只是这会儿两人是走在了绕弯的大马路上,所以需要费些时间。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林斯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陈东隅单手撑住背上的人,另一只手从裤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帮我接一下。”
桑榆接过手机,按下免提,林斯言的声音从手机里飘了出来:“阿隅,你俩到哪儿了?”
陈东隅停住脚步,企图寻找出最近的地标。
桑榆猜出了陈东隅的意图,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指向了斜前方。
陈东隅顺势抬眼看去,正欲开口回复,一滴汗恰好从额间流下,落到了睫毛上。
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没听见陈东隅的答复,桑榆以为他是看不清,将手机稍稍拿远后,轻声在他耳边提醒:“地标上写的是距离下一停车点还有一百米。”
陈东隅睁开眼,目测了一下两人与地标位置间的距离,大约有五六米。
半晌,他沉声问:“地标上的字你看得清?”
桑榆浑然不觉陈东隅语气里的变化,很是自然地接过话:“看得清啊。”
桑榆掷地有声的回答听得陈东隅为之一笑。
随后,他的话像是触及了某一开关,一段遥远的记忆在这一刻于桑榆脑海中被唤醒。
“黑板上的板书……应该比这个字要大吧。”
沉默片刻,桑榆在内心感叹陈东隅记忆力极佳的同时小声地道了歉。
“对不起。”
“两次了。”
“嗯?”
这时,一阵突兀的咳嗽声不合时宜地从手机里传出,桑榆明显地感觉到陈东隅愣了一下。
“咳咳咳……我说二位,我存在感这么低的吗,电话好像是我打过来的吧。”
陈东隅抬了下肩,语气有些生硬:“你告诉他我们在哪儿。”
桑榆将手机放到嘴边:“我们快到下一个停车点了,应该过会儿就能坐上观光车。”
“坐观光车到终点站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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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个三十分钟,之后估计你们还得走个……”大概是跑去询问其他人,电话里林斯言的声音听起来变得逐渐遥远。
沉寂几秒后,林斯言重新开口:“下了车你们还得走差不多半小时,横竖能比我们早,你俩到了就找地方先歇会儿吧。”
·
并排坐上观光车后,两人默契地缄口不言,相较于一车有说有笑的游客,他们显得格外突兀。
桑榆的旁边坐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阿姨,许是从多个角度自拍都不怎么满意,阿姨决定找人帮忙。
“小姑娘,能帮阿姨拍个照吗?”
“可以的。”
桑榆弯着唇接过对方的手机,然后侧过了身。
观光车虽是行驶在平整的大马路上,但拐弯却是一个接着一个,想要平稳地将镜头对准也着实得费点神。
桑榆拍了大约有七八张,每张都做了点儿轻微的角度调整,她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镜头里,对身侧抬起虚护住自己的一双手浑然不觉。
“您看看觉得怎么样,我也不太会拍。”
阿姨翻了翻照片,扬起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上翘的弧度。
“好看的,比我自己拍好看多了。”话刚落,她又道:“要不要我给你俩也拍张?”
虽不知对方为何会这般提议,但听着她隐隐兴奋的口吻,桑榆赶忙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您。”
阿姨只当桑榆是不好意思,抿着嘴唇笑了笑,又将目光放回了刚刚新拍的几张照片上。
“终点站已到,剩下的路程就要靠各位自己的十一路车了,有机会的话,咱们下山的时候再见。”
随着司机师傅的话音落下,观光车在终点站停稳,桑榆搭着陈东隅的胳膊下了车。
落脚处的身前正是行走线路的地图,桑榆仔细瞧了瞧,距离山顶集合的地点还有两公里。
“我们坐车上来也算是节省了不少时间,待会儿我就自己慢慢走吧。”
被人背其实是很亲密的接触,桑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觉得于他们而言不太妥当,而且……总是让陈东隅受累她也过意不去。
像是读懂了桑榆此刻的内心想法,陈东隅没再勉强,只是要求她搭着自己的胳膊扶着走。
“之前的体测……你感觉怎么样?”
这一天下来,两人独处的时间其实并不少,但也许是因为他不爱开口,陈东隅觉得横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半点没变化。
为跳出僵局,他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
“体测吗?应该还不错。”
成绩虽还未公布,但桑榆自认为当时发挥正常,所以并不担心。
“以前初中的时候我和朋友一起玩过一阵子篮球,虽然不是打得多好,但是运球还是挺顺畅的,所以考前练习几个来回,手感就基本上回来了。”
桑榆也在试图通过这段对方主动挑起的对话来缓和两人的关系,所以她尽可能地多说了些。
近段时间的僵持于桑榆而言也不好受,她希望能翻过在天台的那一篇章,恢复两人之前的相处状态,可似乎,她又总是惯性地忽略了一些事。
比如,为什么独独遇上陈东隅的告白她会慌乱,会逃避,而不是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经过这样一段僵持的时间后她仍会希望两人能像从前那般相处?
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她还未完全意识到,至少此刻是如此。
“那……下次一起打球?”
听到这句邀约后,桑榆没忍住地笑了。
尬聊到这个程度,大概对方是真的在很努力地接话了。
“好呀。”
看着桑榆带着笑的侧脸,陈东隅觉得若是这样的相处距离她觉得舒适,即使不能再进一步他也是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