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将知白推至人前,我早已是个孤臣了。”
“唉,”李沆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为了女儿前程都不要了?”
“你这会儿两边都不沾,将来的路可不好走。”
寇准心里明镜儿一样,今上是绝不会让他人染指皇位,能坐上那把龙椅的只能是他的儿子。
与其做这些无谓之争,不如注重眼下,跟着今上一条道走到黑,积攒功绩,多做一些实事。
“这皇位由谁来坐,真的重要吗?”
也需今上真的得位不正,也许他真的迫害手足,但这都不重要,只要他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就够了。
寇准语重心长:“为天下百姓计,才是最重要的,我寇准行至今日能说一声问心无愧。”
“罢了,平仲不忘初心就行。”
这时候的沈知白正在礼部,和通过童子试的十二位少年们,一同接受面圣之前的礼仪培训。
“入宫门后,需噤声低头,跟紧带领你们的內监,这大内道路复杂,万不可走丢了,都放机灵些!”
“拜!”
少年们纷纷下跪。
“你!头给我贴紧啰,这再拜稽首之礼,头要触地且停留一段时间,陛下问话时,不可直视天颜,语气需谦和恭敬。”
“起——”众人齐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方鸣晨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行礼时需动作整齐,注意身边人的动静,尽量保持一致。”
“再拜!”
...
连着两日下来折腾的大家身心俱疲。
“唉,好累啊小方,你说江御他们当初是不是也这样学规矩啊?”
方鸣晨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得了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次自绥阳而来的学生们,总共也只有方鸣晨和沈知白两人入围。
这些考官们一听是宋州人士,跟打了鸡血一样,考得那叫一个难。
“哎!谁家小孩!怎么上花圃里睡觉了?”
路过的礼部官员十分不解,按说出入礼部的大多都极守规矩,少有这么放浪形骸的。
“...怎么多在这儿也能看见我?”方鸣晨是真不想动弹。
而沈知白这会儿已经眯着了。
“出来!成何体统!”
见方鸣晨主动走出来,对方追问:“还有一个呢?”
“没人了,我自言自语呢,大人若不信自去看看便知。”
对方搜索一番不见人影,才作罢,也好生训了方鸣晨一顿。
等到下午开课前,方鸣晨才偷摸将睡在树上的沈知白叫醒。
“下次换我睡上面!”
“好好好!”沈知白睡眼稀疏的摸着去上课。
不出所料又是好一通跪。
终于在下午等来了好消息。
“陛下将于五日后召见你们,打起精神来,行差踏错可就不美了,小心被发回重考!”
五天?终于要解脱了是吗?
沈知白眼睛一亮,这是可以她也能一同去的意思?
是的,为了平衡朝政,皇帝准备扶持心腹,需要适当的放出一些信号来。
于是五天之后,童子科的这十二位学生,就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赵炅看着底下这群年少的面孔,打头的人扎着双丫髻十分打眼。
这就是寇准家那位女儿?
这几天的礼仪没有白学,参拜考官和皇帝都没有出错。
“赐座。”
十二位少年天才纷纷落座。
童子科的殿试不同于进士科,并不需要笔试,而是由考官现场提问。
皇帝会根据表现的不同,将考生分为两等,第一等赐出身,授予官职。
不过由于童子科的特殊性,大多官职十分低微,多为文职,就如同江御一般,主要是让他们能够进一步学习和积累知识。
至于未来的官途,就得看以后的表现了。
二等的免解试两次,这意味着只要年龄一到,这部分童子就可以直接跳过秋闱,直接进京参加春闱。
能参加童子科的,一来年龄较小,二来基础扎实,全心全意备考春闱也是条康庄大道。
如果有真才实学,能考出来那就是正二八经的进士!
端坐在殿中的十二人,桌子上贴有甲乙丙丁等字样。
不多时,考官开始提问。
“请甲字考生回答对‘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理解。”
“甲字号考生沈知白作答,此句出自《孟子》-《尽心章句下》,”沈知白信手拈来,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人,再清楚这句话不过了。
“民者,国之根基也,社稷者土谷之神,佑护农桑。然社稷之重,终在安民有方。
至于君者,位高而责重,万不可恃权而轻民。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之警,当常记于心。贤君者,敬天保民,施仁政而惠四方。”
答的确实不错,考官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接着提问。
十二位考生表现有好有坏,不过也算应对得体。
问完第一轮后,皇帝亲自出了一题。
“以‘酒’为题作诗一首,一刻钟后作答,限每人一盏茶功夫。”
一刻钟后,又是从沈知白开始作答。
这就很吃亏了,作诗本来就很需要时间来思考,在场一共十二人,最后一个最占优势。
让人不由得为这殿中唯一的女子捏了一把汗。
沈知白想起了清末的一位奇女子秋瑾,是最早的女权和女学思想的倡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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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的功夫不到,沈知白便作答:“《对酒》”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大殿之上静默无声。
这诗端的是豪迈无比,读起来极和音律,遣词雄浑壮阔,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只是端不似这小小年纪,又不喝酒的人能做出来的,难不成皇帝提前给她爹透题了?
众多审视的目光投来,沈知白脸色微红,毕竟也算是抄袭。
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来是有些捷才,这样,由考官出题,乙字号考生做好诗后,你在作一首如何?”
“遵命。”
考官想了想:“以‘花’为题,作一首五言绝句。”
以花为题听起来简单,可规定了时间和体裁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二位考生作诗略有些慢,给沈知白争取了不少时间。
所以这次沈知白连思考都不用,第二位考生刚刚坐下,她就站了起来。
“学生就已常见的青苔花作一首诗吧。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这诗写的通俗易懂,却是托物言志。
“这么短的时间,难为你做的如此工整,又暗喻自己,有意思。”
“谢陛下夸赞。”沈知白斯斯然行了一礼。
考了一圈下来,只有五人做的诗还能入眼。
余下的七人中有两人直到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也没能做出诗来,另五个虽做出诗来,却也对仗不工,平仄不对。
这几个估计要落到下等中去了。
沈知白知道,自宋朝建朝以来,就很看重诗赋,考取进士也是以诗赋决定最终排名,一直持续到王安石提出变法,朝廷选材才更看重策论。
只是可惜王安石未得善终。
往日里考生们的排名一般当场就出,只是今天直到他们考完出宫也没有消息。
为了什么大家也都大概知道。
这沈知白一介女流,如此出彩,是去是留成了大问题。
若留下——自秦朝一统天下以来,可还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若不留...那满殿的考生谁能留下?
谁能比沈知白的表现更出彩?
“唉!”赵炅第八次叹气。
“陛下若是不喜,不若单独将她剔除算了,想来大家也能理解。”近侍帮忙扇着风。
“去去去,你懂什么?她若是个男儿,什么官做不得?”
“可她偏偏是个女子!你说这寇准,将女儿教得这般优秀干嘛?不怕嫁不出去啊?”
姓王的近侍眼珠子一转。
“既然陛下如此为难,何不私下召他父女进宫,问一问她自己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