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幸后知后觉,两手抵在边悦肩上,微微侧过脸,她低声说道:“松手。”
“我——”
不松...
边悦略有所思点点头,但没动。
她发现温幸是害羞了。
温幸害羞时,最先红的还是耳垂,粉粉嫩嫩的,耳垂,可真是身兼数职,青涩害羞时会红,敏感造次亲热时,也会红,别人红脸,她红耳垂。
现场人莫名激动,好像磕到什么邪门cp。
张亮更是笑出猪叫声。
“我建议,给她两来个加时赛。”
“附议附议!”yuyu看热闹不嫌事大:“才挤爆两个,太弱鸡了,导演,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这说的什么话?
边悦不由回头看眼,温幸趁空拉开距离。
主持人起哄:“要不加个时?”
“那不公平。”
齐莫河不愿意,他看温幸:“边悦一点都不配合,都是阿幸在使劲,她本来体力就差,还加时干什么?”
男嘉宾打趣:“哟哟哟,某人急了。”
齐莫河没说话,但看表情,明显生气了,生气节目组为了看点,故意把两人组队,又看着边悦刚才那样故意欺负温幸,气不打一处来。
“ok,继续走下一趴。”
孙导跳出来主持大局。
这期节目录的...
不是被打断,就是再被打断的路上。
到了挑选当地美食环节,边悦和温幸两笨蛋美人又垫底,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选完,意料之中,那盘鱼被端走了,被别的嘉宾组,剩下的,就是黄□□头。
“这个是小时候的味道。”
温幸对着镜头说小时候的故事。
而她的搭档,边悦,一直没吭声,温幸解说之余微侧身,用余光扫了眼,边悦正眼巴巴看着那盘被端走的鱼。
服了...
真有人能嘴馋到这个地步。
因为没有选到那盘鱼,边悦还有些闷闷不乐,虽然明知是假的,做戏而已,但她还是兴致不高的坐在餐桌前,下一秒,面前忽地落下一小碗,浓浓的鱼汤鲜味扑面而来。
她抬头,温幸侧脸轮廓映入眸底。
“吃吧。”
温幸轻飘飘两字。
边悦没反应过来:“给我?”
“你不是一直想吃?”
...
如果不想吃,干嘛眼巴巴盯着别人的碗看。
说完温幸就坐回自己的座位,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窝窝头,边悦的眼神,慢慢就明亮起来,她看着面前这小碗,轻笑了声,心尖微热。
-
后面的任务也就不分具体队伍,都是团队作战,林间挖野菜,山谷下打水洗衣服,了解当地文化产物,进行科普传递,这期间,边悦没有任何机会和温幸说话。
齐莫河把温幸跟的很紧,脸也不要了。
看的苏蔓咬牙切齿,看来这cp拆的还是有些困难,既然不能强拆,那就出新的cp,又能拆旧cp,还能带带公司新出的帅哥男艺人。
这期节目最后一环节。
跟当地村民去地里摘农作物收尾。
这月份,地里正是收麦子,拍摄地左右都是收稻机运作的声音,烈日下,泥土味混着稻谷香,空气新鲜度很差,边悦刚到就感觉眼睛有些痒,但还不能戴口罩,上镜不遮脸,只好又预防性吃了药。
主持人发送任务,领取任务卡。
每个人收取的农作物不同,这片田亩地很大,按着节目组给的路线图,边解锁边破关,寻找自己农作物的位置,当然也可以绕路去寻求村民的帮助。
张亮:“看来是单人作战模式。”
“那最后不会淘汰清零吧?”
齐莫河问节目作组这期的淘汰规则。
工作人员:“这期大家的压力不在成员之间的淘汰,而是对于农作物的选择。”
听到这,成员纷纷去看任务卡。
这才发现卡片上的图片都是一样,但是文字不同,节目组并没有提供农作物的样子,这对于他们这种不干农活,不做饭的来说,确实难度不小。
边悦的挺简单,是花生。
她去看别人的,看了一圈,最后绕到温幸身边,问她:“阿幸,你的是什么?”
温幸掏出任务卡:菊芋。
“这是什么?”
边悦瞪大个眼睛。
温幸正脸瞧她,边悦回她个明艳笑容,温幸不知道边悦一直找她互动的意图是什么,想在镜头面前表现出什么出来?倒还真有让人琢磨不透。
因为看不透,所以减少互动。
温幸转身就去和别的女嘉宾说话。
边悦:“...”
干嘛又无视她?
她刚也没说错什么吧?
任务开始,齐莫河有意跟着温幸一起走,边悦落单在最后面,不过没事,她这个很好找,不就是花生,等找到之后,她再去帮温幸找。
“花生,花生...”
边悦感觉顶着烈日找了好久,都没看到花生在哪,按着路线,她来到眼前这亩地,一眼望去,全是绿哟哟,花生是那种棕褐色的。
边悦看着跟拍:“我觉得我们又走错了。”
“可能...”
摄像机后的脸笑到不行。
边悦坏笑下:“要不,大哥你看看?”
摄像机摇摇头。
自知讨不到便宜,边悦两手插兜继续往前走,在这晃悠的时间长了,再加上出汗,身上都有些痒。
算了,干脆不找了,直接去找温幸。
在镜头前又不能表现出来,边悦只好打着找花生的名义,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晃来晃去,走着走着就偏离正轨,走到别人家地里去,没有和节目组事先沟通合作,那户人家正在收麦,白雾黄土飘在空气中。
跟拍察觉到不对:“我们脱离拍摄地了。”
“好像是。”
被提醒后,边悦开始往回走。
结果,误打误撞,下一个路口碰到温幸和齐莫河一行人,他们也是走错了路,正僵在原地看地图复盘正确路线。
边悦跑上去:“在这都能碰到啊?”
因为前几天的热搜,齐莫河对边悦有些避嫌,默默往旁边挪了下,温幸倒是笑了出来,难得主动:“你怎么在这?你的花生不是在最前面吗?”
边悦:“我没看到啊。”
她对她笑了诶...
明知是镜前作秀,但边悦还是开心。
而且,温幸还记得她的是花生,她都没告诉她,一定是那会两人站一起,她问温幸是什么时,温幸悄悄看了她的。
温幸感慨道:“这都没看到?”
“嗯呢!”边悦点点头,她示好:“要不我就跟着你们?反正我也找不到我的,等你们先找到后,返回时再——”
但,这碍眼的齐莫河还在。
边悦忽地转头,挤出个明媚笑容:“齐莫河,一会返回时帮我找找花生在哪里,怎么样?”
齐莫河哪敢接话,生怕坐实小道消息。
他赶忙摆手:“不顺路。”
“阿幸,我自己去找我的,你和...”齐莫河想了想称呼:“你陪边老师就行,不用管我。”
看着齐莫河躲远的身影,边悦笑了。
她转身看温幸的袋子,心里一下舒坦多了,她惊呼:“你找到你的了?那个是什么啊?花吗?”
“不是。”
温幸把袋子敞开,里面是个丑东西。
边悦傻在原地:“这是菊芋?”
“对,生姜。”
温幸平唇,没几秒就别过头压唇角。
两个跟拍大哥都被边悦此时的感慨摸样逗的手都在抖,镜头跟着晃。
边悦摇头:“这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那我是什么人?”
温幸竟然罕见的接了句玩笑话。
“你是二班人,班级的班。”边悦笑意吟吟的跟在温幸身边,她注意到她的手,上面沾了些泥土:“阿幸,你刚用手挖的菊芋?节目组不是给我们准备工具了吗?”
温幸:“一时之急忘了。”
“我有消毒湿巾,你赶紧擦擦手。”
有些话边悦不好说,这地里,谁知道都喷了什么农药,摸一摸都是要洗手的,尤其是她们这种不下地的人,很容易皮肤过敏。
温幸礼貌道谢:“谢谢。”
“客气什么,一会还要麻烦你帮我呢。”走在温幸身边,边悦走着走着就想小步伐交替跳起来。
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边悦最初来到的那片绿油油,她傻眼,温幸往过走:“到了。”
边悦更惊讶:“”就这?我来过啊。”
“但是——”
温幸踩着边走了进去,停在一小块绿油油区域前,她回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并不完全认识,要不过来一起看看?”
边悦想都没想就答应:“行啊。”
她原地蹦跶蹦跶,把裤腿拉到最下,塞进袜子里,也没什么形象管理,就这样往温幸身边走去,心中的激动,让她忽视了身上的痒麻感。
温幸演示,一点点往出拽。
花生一串串就出来了。
边悦捧场:“原来是这样啊?”
“姑娘,这个手法还是欠点。”旁边不知何时冒出个正农作的大哥,大哥路过,放下手里的工具,好心教她们,但这人身上烟味太大。
这烟味,简直是呛的人头晕。
草烟味,农药味,收割机黑烟,臭汗味,空气中飞扬的尘土,再加上烈日,所有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边悦眼睛开始发痒,想抬手揉揉,刚才摸了农作物,最后一张湿纸巾又给了温幸,只能暂时忍着,深呼吐纳后好多了。
温幸主动问她:“你要试试吗?”
“我?”
边悦还有些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边悦走到他们旁边,学着大哥的手势:“阿幸,还挺解压的拔这个花生,你要不要也一起来玩啊,这边的好拔,我留给你。”
边悦越干兴趣越高,温幸眸色晦暗。
运动,海鲜,烟雾,尘土,烟草,烈日,农药,为什么都没诱发边悦的哮喘...难不成,从第一场比赛时,她就在假装为后面积累素材了?
边悦又叫她:“阿幸,过来一起。”
“噢,来了。”
温幸随口一应。
她心事重重,没注意脚下。
前面是个小土坑,坑坑洼洼的,并不平坦,还混着收割机蹦出来的石头,碎玻璃渣子,温幸没踩稳,直接崴脚摔倒,摔倒瞬间,离她不远的边悦看到,瞬间着急上脑,所有强忍下的不适全部崩裂,情绪拉满。
“阿幸,小——”
话说一半,边悦开始剧烈咳嗽。
她几乎是与温幸同时倒下,很快,她胸口发紧,舌头麻木,呼吸变浅,大汗沥林嗓子眼就像被堵住,脸被憋的通红,不停抖动的右手奋力在口袋里摸索,却有心而无力,胸骨,锁骨,肋间隙也出现明显凹陷。
“哮喘,这是哮喘!”
“不可能啊,没听说她有这个啊。”
“这是不是癫痫啊,快给嘴里塞个东西!”
“对对对,别让咬到舌头。”
“不能塞,这就是哮喘,她上来不气。”
“快叫组里的医生来啊。”
“药药,谁有药阿?!”
工作人大惊,七嘴八舌,开始慌乱呼叫。
边悦的哮喘,为了以后工作顺利进行,不被别人恶意拿捏,所以除了乔秋,她身边就没有别人知道,但乔秋此时不在,所有人都慌成一团。
而唯一知道的第三人,温幸。
温幸早就不知何时退到了边角高处,乌睫下的黑瞳似浅含笑意又似疏离淡漠,她俯眼注视这一切,看着那些人如何惊慌失措,如何惶恐不安。
最后,她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