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
“舅舅,大事不好了…”
秦昆满头大汗地来到潘洪家里,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
看到秦昆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潘洪有种不好的预感,紧张地问道:“殿下,你该不会和贪墨抚恤金有关系吧…?”
“我…”
秦昆心虚地低下头,解释道,“舅舅,我当时真的没想要这银子,只不过受了周祖襄的蛊惑,才…”
“殿下,你…糊涂啊…!”
潘洪气得直跳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圣上也参加了当年的雁门之战,一直对玄甲军的覆灭耿耿于怀,心存愧疚。”
“你贪墨什么钱不好,偏偏去贪墨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如果被圣上查出来你也有份,你的王位就保不住了啊…!”
秦昆一脸羞愧,又忍不住反驳道:“舅舅,你一直教导我要多拉拢群臣,可是我如果不千方百计搞钱,又拿什么收买那些大臣的心啊?”
“我…”
潘洪微微一滞,被怼得无言以对,又脸色铁青地怒吼:“周祖襄这个老糊涂,怎么还把尹南风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留在兵部?留在兵部也算了,为何还让他和秦昊见面?”
“舅舅,你现在骂周祖襄又有什么用?”
秦昆焦急万分,催促道,“如果,明日圣上知道此事和我有关,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咱们要赶紧想个对策。”
潘洪沉思片刻,叹了一口气:“如今之计,只能让周祖襄承认自己是主谋,把一切都承担下来,才能保住你了。”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
秦昆闻言大喜,又一脸担心道,“可是,贪墨抚恤金是杀头之罪,周祖襄怎么会答应呢?”
“殿下尽管放心,老夫手中有他儿子杀人的证据,他敢不答应?”
潘洪冷冷一笑,一脸阴狠道,“除非,周祖襄连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命都不想要了,哼…!”
听到这话,秦昆便彻底放心了。
虽然,如此一来周祖襄必死无疑,兵部尚书这个职位自己也无法掌控了。
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总比自己把王位丢了的强!
“舅舅,那明天的朝会上,我要不要向圣上揭发此事啊?”
秦昆又问道。
“殿下主动揭发此事,肯定能赢得圣上的赞赏,咱们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
潘洪想了一下,嘱咐道,“不过你先别着急,要等我控制住周祖襄的儿子,搞定周祖襄之后才行,以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的,那就有劳舅舅了。”
秦昆弯腰道谢,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咱们再指使周祖襄,让他撕咬几个依附秦晟的大臣,打压一下楚王一党?”
毕竟,除了自己之外,秦晟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压秦晟的好机会。
“殿下,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对手是秦昊,其他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潘洪摆了摆手说道,“以免引火烧身,被楚王一党趁机围攻,就得不偿失了!”
“好吧,真是便宜秦晟这厮了!”
秦昆颇为遗憾地点点头,咬着牙说道,“现在,我恨不得将秦昊那个混蛋碎尸万段,希望北狄收到咱们的信,能尽快行动起来。”
“放心吧,呼罗身为北狄国师,出了名的诡计多端,他绝不会放过这个除掉秦昊的机会,咱们明天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咱们就再与北狄合作一次,一举将那个废太子彻底铲除!”
秦昆满脸凶光。
…
深夜,御书房。
看着面前那厚厚的一堆奏折,顺帝眉头紧皱。
在秦昊献出秘方后,各地疫情终于有所好转。
可是,黄河又爆发了秋汛,洪水淹没良田数十万亩。
尤其是,北狄使团明日就要上朝逼粮,让顺帝大感头痛。
“圣上,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上早朝时间,您该安歇了!”
魏忠担心顺帝熬夜伤神,小心提醒。
“圣上,金羽卫有要事启奏。”
这时,门口侍卫进来弯腰汇报。
“宣!”
顺帝顾不得休息,放下奏折。
很快,一名金羽卫走了进来,呈上一份密报。
顺帝看完之后,眼中骤然爆发出一抹冰冷的杀意。
“此事可证据确凿?”
顺帝满脸寒霜地问。
“千真万确!”
金羽卫抱拳作答。
“该死!”
顺帝怒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
五年前,武帝委托他抚恤伤亡将士,他就对兵部三令五申,绝对要把抚恤金足额发放到每一位将士手中。
尤其是死伤最惨重的玄甲军,他下令必须重赏,以安抚将士,激励军心。
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不知死活,连抚恤金都敢贪墨,简直罪该万死!
“秦昊真的写了奏折,想向朕揭发周祖襄和兵部那些奸臣?”
顺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问道。
“是的。”
金羽卫点头。
“你确定晋王看
了那张奏折,知道了玄甲军抚恤金被贪墨一事?”
顺帝又问。
“根据周康的汇报,晋王当时擅闯昊郡王的书房,强行看了那张奏折!”
金羽卫回答道。
顺帝挥了挥手,让那名金羽卫退下,眼中寒芒闪耀起来。
“秦昊这小子虽荒淫好色,但在关键时刻倒是不含糊,还知道替朕抚恤那些将士,这次做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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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周祖襄可是依附于你的大臣,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你最好不要牵涉其中啊!”
顺帝沉思片刻,暗自嘀咕道:“这段时间,秦昊看起来并无不轨之举,还一心维护朕的尊严,朕是不是有些多疑了?”
正想到这里,又有一名金羽卫进来汇报:“圣上,这两天有一个关于昊郡王的流言,在长安城四处传播…”
“什么流言?”
顺帝好奇地问道。
“流言说,昊郡王因不满被废掉太子之位,就扎小人诅咒圣上,还意图起兵造反…”
金羽卫小心翼翼地汇报。
“什么?他…起兵造反?”
听到这话,顺帝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被气乐了。
若是说秦昊强抢民女,睡别人家的娘子,顺帝还会相信。
这家伙没根基没背景,手底下一个兵都没有,连骑马都费劲,他有个屁的资本造反?
更何况,自己一直对秦昊进行监督和试探,这家伙立功后,不想做亲王也不想当大将军,一心只想要那几位美艳的皇嫂,胸无大志,他有个屁的胆量造反?
“呵呵…竟然连起兵造反都能编造出来,他们就这么容不得秦昊么?”
顺帝满脸怒色,笑得格外阴冷。
秦昊这才刚被封为郡王,就有人迫不及待想要除掉他了。
“圣上,今日菜市上,有人在鱼腹内发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金羽卫低着头,欲言又止。
“写着什么?快说!”
顺帝怒喝一声。
金羽卫吓得身体一颤,才吞吞吐吐地说:“上面写着:瘟疫平,天日换,昊王兴,顺帝难…”
听到这句谚语,顺帝气得全身发抖,直喘粗气。
该死的混蛋,为了污蔑秦昊造反,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圣上,出事了!”
顺帝正怒不可遏,魏忠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把一封书信双手呈上。
顺帝满脸阴沉地打开书信,看了一眼,顿时怒火万丈。
哗啦啦…!
他骤然发出一声怒吼,一把将桌案上的奏章扫到地上,气喘吁吁地下旨:
“传朕口谕,今日早朝推迟半个时辰,让群臣和皇子先到太和殿旁的思过堂,给朕跪下面壁思过,谁敢迟到,死…!”
“圣上,千万保住龙体,息怒啊!”
魏忠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苦苦劝说。
“还不赶紧滚出去,传朕的口谕,滚…!”
顺帝踹了魏忠一脚,气得咆哮连连。
魏忠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就要带人去传旨。
“回来!”
顺帝又开口叫住魏忠,冷着脸吩咐道:“还有,立刻去通知秦昊那个混账东西,让他滚起来上早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