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看来这位……格里斯沃尔德小姐，欧洲人都喜欢这么拗口的名字吗？”红头罩捡起一株被冻结的杂草，手指用力一捻，杂草就碎成了冰渣散落在地上，然后被高温融化消失，“看起来她有点能耐哈？”
周围的植物不仅没有被爆炸产生的热量和火花点燃，甚至在靠近废墟的叶片上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
但地表和空气依然能感受到爆炸产生的高温。
“她还挺注意保护哥谭环境的。”罗宾环视四周和爆炸前没有太大区别的植被，“除开被你谋杀的那颗草以外我敢打赌没有其他损害。”
“后退，罗宾！”蝙蝠侠制止了还在往废墟靠近的罗宾，被蝙蝠车的车灯照亮的工厂遗址上的混凝土碎块奇异地堆成了一座小山，仿佛底下埋着什么。
“我觉得我的热成像仪好像坏了。”夜翼拍了拍他的护目镜，“你们知道吗，我好像看到碎石底下埋着个庞然大物。”
“很遗憾，蝙蝠洞出品的热成像仪没那么容易坏。”红罗宾说，“我和便士一看到的红外线图和你一样。”
突然，面前的碎石山好像动了几下，堆积的石块纷纷滚落在地，露出由银白色的鳞片组成的巨大龙躯，而后缓缓抬起了头。祂长着一对冰蓝色的龙角，从前额两侧向上延伸，宽处如成人手臂般粗细，逐渐收窄至尖端。
表面并非是传统的平面，而是布满了细微复杂的纹路，像是冰裂开后自然形成的裂痕，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其上还缠绕着数道带着古朴气息的厚重锁链。
祂晃了晃脑袋，将上面残留的碎石甩下，接着张开金色的竖瞳看向地面——
迪克感觉祂的瞳孔似乎因为震惊而收缩了一下。
然后祂不见了。
失去支撑骤然坠落的石块扬起了一地尘土，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高挑身影取代了原本的银白色巨龙。
她从冷冽的寒气和尚未散去的硝烟之中向着浑身紧绷的义警们缓步走来。
斯卡蒂拉停住脚步，鼻尖轻轻耸动，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她调转了原本朝着站在最前面的蝙蝠侠走去的方向，转而向一旁的夜翼走去。
她的脚步好像有点轻快，挂在龙角上的三只幼猫被她的动作颠得差点从上面滑下来。
夜翼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斯卡蒂拉小心地把滑落的小猫重新放回头上，又给怀里瘦弱的母猫调整了姿势，然后向自己靠近。
她眯着狭长的金色竖瞳，靠近了夜翼的颈窝。
夜翼好像感觉到温热湿润的呼吸透过战衣拂过他的肌肤，接着他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如果说第一次的遇见，夜翼还能够为自己的衣衫不整而懊恼，那么第二次的遇见，万物定格，唯有他的心在无数地跳动。
“你是——”斯卡蒂拉确认了这股熟悉的气味，是布鲁德海文的格雷森警官，但他蒙着脸，似乎不太想被人认出来，她在夜翼捂住她的嘴巴之前改口，“布鲁德海文的热心先生。”
夜翼：“……”也没错。
红头罩：“噗。”
“你也来哥谭了吗？”斯卡蒂拉的尾巴轻轻地摇晃，看起来心情不错。
夜翼注意到她的尾巴上有着和龙角类似的不规则的晶莹璀璨的冰晶，怪不得——他一下子理解了斯卡蒂拉的车尾上为什么会有那么粗犷的装饰。
“是的，来哥谭……”夜翼看着斯卡蒂拉那双无机质的兽瞳，呢喃道。
“夜翼！”罗宾愤怒的语气打破了不知为什么有些暧昧不明的气氛，“你认识一只龙！偷偷的！”
“……事实上他一开始就把她介绍给我们了。”红罗宾仿佛世界观破碎一般地自言自语，“我的天……”
“现在谁来告诉我，我们应该继续站在这个废墟边上看着夜翼的傻样吗？”热爱诗歌文学情感细腻的红头罩此时此刻和罗宾一样不解风情，“你说句话呀，蝙蝠侠。”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
“你来哥谭的目的是什么。”很早就恢复冷静的蝙蝠侠用他低哑的声音问道。
红头罩漫不经心地靠在他的机车上，手指在通讯器上敲击不知道在干什么。
杰森：不敢相信，憋了半天他就问了这么个问题。
斯蒂芬妮：我真恨不得马上赶回哥谭！
芭芭拉：天呐，迪克居然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
卡珊德拉：我已经请好假了，明天就能到哥谭。
“目的？”斯卡蒂拉看了眼夜翼，“我和……呃……”
“夜翼。”
“噢，夜翼先生，”斯卡蒂拉说，“我和夜翼先生说过，哥谭的外星人入侵率比纽约和大都会低，我很喜欢哥谭。”
提姆：听到有人说喜欢哥谭比看到龙还要令我震惊。
斯蒂芬妮：附议。
芭芭拉：附议。
卡珊德拉：附议。
杰森：吓死了，感觉得再泡一次拉撒路池。
达米安-蝙蝠侠继承人：。
在大家被红头罩的地狱自嗨创到的同时，和斯卡蒂拉交谈的蝙蝠侠也被创了。
显然蝙蝠侠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带着正面情绪表示对哥谭的喜爱，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实话？”
斯卡蒂拉对这位同样拥有坚韧正直的灵魂的义警态度十分温和，她说：“我以斯卡蒂拉·奥古斯塔·格里斯沃尔德之名起誓，先生，我也可以立下纸质契约以证明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个好时机？我听见远处传来了人类的声音。”斯卡蒂拉越过夜翼的肩膀看着远方。
“夜翼，先带她回蝙蝠洞。”
“噢，那我可以带着他飞——”斯卡蒂拉说，可惜这位掌握话语权的黑漆漆的蒙面义警明显不同意，在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里斯卡蒂拉只好妥协，“ok……”
夜翼带着斯卡蒂拉走向自己的摩托车，只是在路过罗宾的时候被狠狠地撞了个趔趄，并收获了一声冷哼。
虽然不知道罗宾为什么生气，但发现这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之后——她手掌一翻，一只巴掌大的精致的冰龙出现在手心。
斯卡蒂拉把这只和自己原型一模一样的冰龙递给了气势汹汹的罗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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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这个被她用来对付格里斯沃尔德家的历代小孩的方法是有它经久不衰的道理在的。
罗宾昂着头收下了这份礼物，并且在冰龙落在他的肩膀上后悄悄地又挺了挺腰板。
红头罩和只能看监控画面的罗宾神谕：嘁！
解决了生气的小孩哥后，斯卡蒂拉从背后环住夜翼，抬高的后座得以让斯卡蒂拉的下巴能够抵在夜翼紧实宽厚的肩膀上。三花猫一家被夜翼装在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背包里，现在正挂在夜翼的胸前。
“我可以睡一觉吗？”斯卡蒂拉的声音在呼啸的气浪中听得不太真切，“我有些困了……”
迪克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耳边的呼吸声就陷入了平静。
斯卡蒂拉睡着了。
……
“我们到了？”刹车产生的惯性唤醒了斯卡蒂拉，她晃晃脑袋试图把倦怠感从身体里甩出去。
“到了，”迪克已经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轻轻地将摩托车倾斜至一侧，“看来我的车还算平稳？”
“算是吧，”斯卡蒂拉靠在墙上瞧着停车的迪克，笔直修长的腿在高开衩的裙摆中若隐若现，“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格雷森警官了？”
“应该不行，我更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迪克试图揉一揉从背包里探出脑袋的三花猫，可惜迎接他的是尖利的爪子，“……怪凶的。”
“小猫还没断奶呢，母猫是最警惕的时候。”斯卡蒂拉弯下腰把脸凑近三花猫，它粉色的鼻尖轻轻地耸动着，然后眯起眼睛把额头撞向斯卡蒂拉的下巴，“哎呀，真可爱！”她的尾巴又在轻快的摇摆。
随着斯卡蒂拉的靠近，迪克的鼻腔里似乎又涌入了来自北欧雪山上的寒气。
“咳。”提姆同样摘下了面具，他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车库的出口处，及时地制止了马上又要开始发呆的傻瓜。
“嗨——阿福，小红。”迪克泰然自若地冲着看起来已经洞穿他的心思的世界第二侦探打招呼，还有一旁向来无所不知的管家侠。
“迪克少爷，还有格里斯沃尔德小姐，夜安。”被称作阿福的老人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不过斯卡蒂拉能感觉到在这套标准的管家制服之下的躯体正紧绷着，时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阿福接过迪克怀里的三花猫一家子，将它们带回地面的韦恩庄园，蝙蝠洞里到处都是不能和猫科动物共存的武器和高科技设备。
处理完扫尾事务的蝙蝠侠、罗宾还有红头罩也回到了蝙蝠洞，斯卡蒂拉送的那只冰雕小龙亦步亦趋地飞在罗宾肩膀上方五公分的高度，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幼龙的嚎叫。
“红罗宾——”蝙蝠侠透过面具上的冷白色镜片盯着露出了真实面貌的提姆。
“噢别这样，这位先生——”睡了一路的斯卡蒂拉还没有来得及向迪克询问大家的夜间代号，“就算不摘面具，一会儿的契约上也要签法律名的呀！”
斯卡蒂拉伸手在虚空中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个印着格里斯沃尔德家徽的文件夹。
接着她从文件夹里翻找出一份羊皮纸打印的……呃，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