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超人灰溜溜地回了大都会。
布鲁斯勒令他这次一定要担负起大都会守护者以及正义联盟主席的职责。其实横向对比一下各大反派的发疯史就可以发现，在没有出现新的超反的前提下，复刻超级血清这种行为确实放在卢瑟身上比较合理。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跟暗恋超人一样，总是试图制造出一个能够完美替代超人的替代品……是喜欢代餐吗？
什么都代只会害了你！莱克斯·卢瑟！
对黑门监狱和阿卡姆疯人院的监视从出现第一个异常受害人时就加大了力度。因为实验体只在哥谭出现，布鲁斯他们第一批怀疑的就是哥谭的这些疯狂科学家，但是很遗憾的是——
急冻人对除了妻子和冰冻技术以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噢，或许还有和蝙蝠侠探讨哲学和宗教。雨果·斯特兰奇被蝙蝠侠一拳打下悬崖喜提下高位截瘫，现在正在阿卡姆享受VIP护理。猪面教授也还在黑门监狱里，而且不喜欢保留自主能力的实验体……
剩下的那些人比起搞一个，更喜欢搞整个哥谭。
而且他们也没有拦截到任何对内或是对外的通信。
真是糟糕。
“那么现在我们只能等着超人的消息？”迪克看了看沉默的众人，“直到他查出什么或是出现新的受害人？”
“我想是的，”提姆埋头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在操作什么，“或者也可以……走访一下哥谭的贫民窟和红灯区，受害者几乎都来自于这些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发现新的失踪者然后查到他失踪前和谁接触过。”
“这些人容易被高额的酬金收买但并不会被一张空头支票收买，查查他们失踪前是否有购买过毒/品，如果有家人，就查查他的家人有没有不明收入。”
好办法，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杰森的身上。
杰森：“？干什么？”
“你知道的，流浪汉、女支女以及贫民窟的居民，他们会抱团保护自己，所以对外人都有很大的敌意。”在这些地方蝙蝠侠的身份可比不上红头罩的身份好用，“而且蝙蝠侠可不会因为他们不说真话就一枪崩了他们。”
“WTF？我也不会！”杰森怒视污蔑自己清白的提姆，他的枪从来不崩无辜的人。
“无所谓的，他们觉得你会就行了，地下势力的新王。”
迪克：好贱的语气……
他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三弟，好像在担忧自己要怎么在两百磅的二弟手中救下提姆。
果不其然，恶心、羞耻、隐忍，这些神色在杰森的脸上来回变换，他看起来想把这个令人尴尬的绰号跟提姆的牙一起打进他的胃里。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张开，或许是迫于布鲁斯在场所以他不好动手，总之杰森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提姆，冷笑一声跨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嘶吼着绕了半圈，背对着停在提姆面前。现在是AKA红头罩的杰森回头竖了个中指然后油门一拧，留下被尾气呛到的提姆扬长而去。
“TT，活该。”达米安从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嘲笑提姆的机会。
“除此之外我们还需要做好一个准备——如果完美的血清已经被制造出来怎么办。”布鲁斯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他看起来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家里的孩子不能好好相处……首先肯定不是自己的问题，毕竟迪克就长成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除了叛逆期和他吵架以外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刀枪不入几乎没有弱点的怪物？”迪克轻轻地“嘶”了一声，“想想就觉得棘手。”
“或许我们应该问问实验的最初样本？”布鲁斯的这句话是对着斯卡蒂拉说的。
“B……”迪克的眉毛皱了起来，他觉得布鲁斯的语气有点太过于生硬了，这次的事情又不是斯卡蒂拉直接导致的！
“问我什么？我可不会做实验。”斯卡蒂拉浑不在意，她正抱着一盘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葡萄窝在椅子里，“不过我得说，他不可能完全刀枪不入，毕竟连，嗯，我都不行。”
“什么意思？如果只是技术方面的问题——”
“不是技术，是规则。”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从我的龙蛋里提取的力量就一定得遵守我的规则，”她撇着嘴，眼神不满地看着迪克，如果不是为了迪克她才不想把自己的弱点公之于众，“除了眼睛，龙的弱点还有……”斯卡蒂拉指着张开的嘴巴，“咽喉，腹部。”
“不过如果放弃药效的持久性的话，或许可以摒弃这些弱点。”斯卡蒂拉说的并非杜撰，而是有迹可循的事实。其实龙的弱点在哪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真的能够刺穿龙的眼睛、咽喉、腹部的战士简直凤毛麟角……
可是总是会有人眼馋龙的强大，而在千百万次的实验下最终创造出来的半人半龙的生物也只能是个残次品。
想要卓越的战斗能力就必须得放弃防御，想要防御就得牺牲战斗能力或是续航能力，总之世界意志不会让你既要又要。所以按照常理来说，半人半龙的生物再怎么强大也还在人类的范畴里，对社会根本造不成威胁，只要布鲁斯愿意杀人。
“但是麦克·威尔逊？”提姆问，在那么近的距离里哥谭的每个人都能把子弹准确地打进对方的腹部，更不用说身经百战的杰森。
“他不是一会儿就死了吗？三个小时？”斯卡蒂拉反问，“要知道最成功的案例可是能维持整整两个月——”
提姆＆迪克：“？？？两个月？？”
达米安和布鲁斯也如临大敌。
“是的，两个月，眨眨眼就过去了。”斯卡蒂拉说得很轻松，“但是我们知道他的弱点在哪不是吗？”
……
但是看起来卢瑟也知道。
被藏在地下的秘密实验室里，深蓝色的液体灌满了巨大的营养舱，一个两三米高的人形生物半闭着眼悬浮在其中。
崎岖的筋肉盘虬在他的身上，低垂着的眼帘下是猩红的竖瞳，后背的肩胛骨处诡异地突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埋在底下一样。
“是的，是的——”卢瑟站在营养舱前，仰头看着他最新的杰作，“我最完美的作品——我将会用你，取代超人……”
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抚摸着营养舱玻璃，病态痴迷的神色倒映在上面，似乎已经看到了超人被杀死的未来。
在他走后，随着实验室的门完全紧闭，营养舱里的巨大身影似乎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小红说的没错。”忙碌了一整天的陶德师傅骑车回到了蝙蝠洞，他今天几乎哪都没去就光在贫民区和红灯区转悠了，“这些人失踪前都大吸了一场。”
他的语速很快，他想赶紧说完然后滚去洗澡。他已经快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熏晕了，腐坏的垃圾和劣质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变成了贫民窟的时尚单品。
“亲属那边我没查，但是他们是从发救济金的窗口买的毒品。”杰森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救济金窗口可是市政机构，“……好吧，从哪买的毒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跟着一辆面包车走了，车牌我查了，是□□。”
按理来说线索到这里应该断了。
但是在你眼前的是，杰森的搭档，世界第一侦探的家人——世界第二侦探。
“我让小红查了大都会和哥谭有这个型号的面包车的人，”阿福适时地为得意的杰森递上一杯咖啡，“它记在莱克斯集团的一个清洁工，威尔·罗伯特的名下。他十几年前因为严重的暴力犯罪坐了几年牢，坐牢期间父母死完了。妻子和他离婚带着孩子回了华盛顿，一直没有再联系，直到半年前收到他的汇款，说是这么多年来的补偿——很熟悉吧？又是一个死了也没人在意的角色。”
“其实排除没有亲属这点，他和之前的受害人都不一样，他出狱之后没有吸过毒，也没有再被指控过暴力犯罪，包括莱克斯集团的员工对他的评价都不差。”提姆摸着下巴，“至于汇款，我偷偷调查了银行的监控，能证明是本人汇款。”
“所以是他是把卢瑟给他的酬金汇给了前妻和孩子？”迪克看起来有些忧郁，有的时候共情能力好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他也是实验对象，或许是相对特殊的一个。”
“很有可能是最后的实验体。”
一个相对悲伤的故事让大家的心情都不是特别美妙，而来自于超人的内部通讯更是在这种不美妙上又补了一刀。
“嗨！B！”克拉克的背景音有点杂乱，隐隐传来重物砸落在地的声音，“我找到了卢瑟的实验室，你们说的是对的——但是有个坏消息，实验体突然清醒了。”
“吼——”
通话中传来了巨大的嘶吼声，有点儿像是那天在大都会时斯卡蒂拉的吼声，但没有那种令人眩晕的副作用。
克拉克俯身抱住像他冲撞过来的人形怪物的腰，一股和他不相上下的力量让克拉克不由得后撤了一小步。在稳住身形后，他一拳打在了怪物光裸的腹部，在拳头和皮肤接触的一瞬间，一层灰白色的肉鳞覆盖在了落点。
“噢！”克拉克吃痛，“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说的弱点不管用。”
热射线击中了怪物的眼睛，却被闭合的瞬膜阻挡。
“什么意思？！”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就是——咔、嗞——”通讯断开了，听起来克拉克的通讯设备被打烂了。
虽然克拉克没有来得及说出实验室的地址，但从通讯接通开始，提姆就已经在定位克拉克所在的位置了，阿福也已经将直升机停在了停机坪上，等一切准备好就可以立刻出发。
至于弱点失效，因为克拉克的断线，他们只能把目光转向在场唯一可能知情的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斯卡蒂拉很茫然，她摇摇头，这不在她的认知范畴里了，因为无论是她对世界意志的感知还是从传承记忆里看到的，没有人能够人为地创造出完美的生物，人类又不是上帝。
“……按理来说这不可能。”斯卡蒂拉舔舔嘴唇，这种情况她也很紧张，她根本不希望迪克去面对一个可能是在规则之外的生物，“天呐……我很抱歉……”她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往严重了说根本就会影响他们的判断，而且这也会涉及到一些信任问题……
“别紧张蒂拉。”迪克三两步上了楼，拉着斯卡蒂拉有些冰凉的手放在脸侧，“我们当然相信你的话，我们会找到他的弱点的，放心。”
……
大都会，秘密实验室里。
实验室几乎被摧毁得差不多了，莱克斯·卢瑟不知道被埋在哪块石头底下，但克拉克已经无心顾及了，他在努力阻止这个人造怪物跑出实验室。
虽然克拉克成功地在对方身上造成了伤害，但几乎都是皮肉伤，它身上的肉鳞像是有意识一般，能精准地挡住落下的攻击，甚至会优先防护致命部位。
克拉克试图以他的速度干扰鳞甲的防护……可是在几乎同时落下的进攻里，鳞甲放弃了并不致命的腰侧和四肢，大面积地覆盖在了被热射线攻击的胸膛和腹部。
而且就算是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没有想象中的脆弱，在克拉克的攻击下它甚至还能正常活动。
怪不得卢瑟说要用它来代替超人。
如果不是它是个完全没有理智的杀戮机器的话或许真的能作为超人的下位替代，其实克拉克偶尔也想给自己放放假。
怪物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撕裂空间，带起的风声在密闭的实验室里回响。强悍的□□之间的每一次碰撞都引起整个地下空间的震颤，这场战斗如果持续僵持下去，最终就将迎来地下实验室的坍塌。
那么他们的战斗就将转移至地面，这是克拉克不愿看到的。
他必须得在实验室坍塌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超人！”挡住了入口的巨大石块被炸开，布鲁斯他们的身影从还未散去的硝烟之中冲了出来。
“是威尔·罗伯特！”提姆认出了他手臂上大片的纹身。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布鲁斯站在克拉克的身侧，目光紧紧锁定那个高大的身形，他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弱点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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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点点头，简短地将情况告知布鲁斯，他尝试过在极短的时间内攻击不同的致命部位，但鳞甲的覆盖速度很快，总能赶在最后一刻挡住攻击。
“要么同时攻击更多的部位，看看它是否能反应过来，要么我们需要一个能穿透鳞甲的武器。”克拉克的脸上写满凝重，“我的热射线无法穿透鳞甲，而且它的利爪对你们来说并不好应对。”这对利爪甚至能在克拉克的身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看出来了，”弯钩似的指甲险险地擦过迪克的喉咙，要不是他及时后退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脑袋落地，“或许我不该拒绝蒂拉的提议。”他开玩笑似的说。
“咳咳——你现在去把蝙蝠车拆了穿在身上也来得及。”杰森从乱石堆里艰难地爬起来，他被突然冒出的肉尾给打飞了，金属的面罩撞在地上搞得他的脑子现在嗡嗡响。
是记者的职业病吗？克拉克突然像是脱离了战斗一样，严肃的脸上突然带上了采访时才有的笑容，“蒂拉？是那位格里斯沃尔德小姐吗？她没有和你们一起来？”
“……”布鲁斯叹气，“那就由你来撰写正义联盟吸纳了一只龙的公关文章。”
“噢……她没来也没关系，我们自己也可以处理得很好。”克拉克正色，他还没写完自己的那篇超人专栏呢！
轻松的谈话里夹杂着拳拳到肉的闷响和吃痛的哼声，近乎三米的块头在五个人的围攻下也不显颓势。
他们试图配合克拉克同时进行攻击，但效果不是太好。肉尾和利爪有效地干扰了他们的攻势，因为没有克拉克那样强悍的□□，布鲁斯他们不得不花费额外的经历来躲避利爪的攻击，导致他们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钳制。
时髦点说就是……根本补不上刀。
“所以他怎么做到让鳞甲有自我意识的？！”杰森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有这种脑子和能耐为什么非得吊死在超人这棵树上？我甚至觉得他能去别的星球当造物主。”
克拉克：啊？又有我事吗？
几番进攻下来，威尔·罗伯特的身上倒是多了不少伤痕，但反观布鲁斯这边更加凄惨。除了超人以外每个人身上都挂着不少伤痕，有的是掉进乱石堆里被尖锐的石块划的，有的是那双爪子造成的。
不过威尔·罗伯特身上的伤痕也说明他们的攻击是有效的。
而且。
“我就说用龙牙做棍子是浪费，夜翼。”达米安喘着气，手里的刀被他用束缚带紧紧地缠在手上，刀刃砍在坚硬的皮肤上引起的反震几乎快让他握不住刀，“起码做个尖锐的武器吧？你准备靠乱棍敲死他吗？”
“……如果我会预知的话一定做一把刀。”迪克也叹了口气，在今天之前他还偶尔要担心会不会一棍子把别人的头骨敲碎呢，谁能想到有一天他得想办法用棍子捅进别人身体里？
而另一旁，提姆的伤已经有些影响到他的行动，所以他现在只得靠在角落里计算着他们带的炸药份量……杰森在等待安放炸弹的指示。体力上的差距导致继续僵持只会让他们愈发处于劣势，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就要尝试炸药能否穿透威尔·罗伯特的鳞甲了。
但这是不得已的方法。
假设威尔·罗伯特没有死在爆炸中，那么战场要被迫从地下转移到地上，会导致他们在战斗之余还要避免造成附近居民的伤亡。
这间该死的实验室被建在了莱克斯集团某个仓库的地下，并不在无人区。
“夜翼！”
一个黑蓝色的身影被甩开，在地上滑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迪克！”通过他们随身设备远程旁观的斯卡蒂拉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狭长的细缝，带着乱流的裂缝已经在她身边打开了一个小口。
她现在就要让这个威尔·罗伯特尸骨无存——
迪克匍匐在地上，挣扎着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好在肋骨没有断——
“叮——”
两根棍子接连落在地上，脆弱的地面被砸了个坑，相互碰撞的漆黑棍身也出现了不易察觉的裂痕。
？
他甩甩脑袋，又眯眼确认了一遍，不是自己被摔晕了，是真的棍子裂开了。或许是因为材质的问题，它的裂痕和金属棍的裂痕完全不一样，反而像是木棍的裂纹。
哈，这不就是个锐器了吗？天才格雷森。
迪克满意地拿着断成两截的伸缩棍，断口像是被削尖的木桩一样，虽然短了些，但完全可以刺进身体里。
既然有了有效的武器，他们就不需要再死犟在鳞甲的反应速度上了。迪克忍住浑身的钝痛，钩爪勾住屋顶的横梁，他顺着力跃至半空，跨坐在威尔·罗伯特的肩膀上，修长匀称的双腿紧紧锁住他的脖子。
尖锐的断口对准了一只眼睛狠狠地扎下去。
白色的瞬膜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闭起，但这次不一样，尖端穿透了瞬膜刺进脆弱的眼球，鲜血从眼眶里迸射出来，溅了一地。
威尔·罗伯特吃痛地哀嚎着，剧烈的挣扎差点把迪克甩下来，他背上那处诡异的凸起蠕动起来，一对骨翅刺破了皮肤，骨骼之间覆盖着一层薄膜使得他能够飞在空中。
被带到了半空的迪克一边努力把自己固定在威尔·罗伯特的脖子上，一边取下系在腰带上的另一半甩棍，他的伸进不断发出哀嚎的嘴里，尖利的牙齿划破了手腕。
甩棍的尖端从上牙膛穿过，直直地刺进了大脑。
粗粝的哀嚎和剧烈的挣扎停止了。
威尔·罗伯特直直地从半空坠落，巨大的身躯砸在了地上，引起一阵震动。
克拉克本来想去接住已经失去力气的迪克，但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把他撞得飞到了实验室的另一角。
“……谁！？”克拉克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这一下撞得比威尔·罗伯特打十拳都要狠，他甚至想去检查一下自己肋骨是不是断了。
迪克安稳地落在斯卡蒂拉的背上，空旷的实验室里恰好能容纳一只白龙。
“可恶的夜翼！！”达米安，虚弱，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