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鬼屋和室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两个人在游客们惊恐的尖叫和工作人员尽职尽业的嚎叫声中前进着，在打开隔音极强的出口大门，走出漆黑的门洞之后，阳光突兀地刺进他们的双眼，耳畔充满了感染力极强的欢声笑语。
“啊……”斯卡蒂拉长舒一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的时候听觉太过灵敏也不是一件好事，“可算出来了。”
哪怕限制了每次入场的人数，那些叫声在密闭的空间里也会被放大，在斯卡蒂拉听来和带着混响在她耳朵边上尖叫没什么区别。
震得她耳膜疼。
走到后半段的时候，应该是工作人员放了新的游客入场。新游客还没被接连不断的惊吓搞得声嘶力竭，叫声比他们前边的游客有活力多了……总之到后面斯卡蒂拉是屏蔽了听觉走出来的。
“其实在户外还好，刚刚实在是有种带着入耳式耳机然后不小心把音量开到最大的感觉……”在迪克担忧的眼神中，斯卡蒂拉解释道，“不过挺有趣的，那些……npc？是这么称呼他们吗？怪敬业的，我是不是应该给点反应？”
刚刚她因为耳朵不舒服表现得有些冷淡，不知道会不会伤到他们的心。
“放心，这里来自哥谭的游客也不少，像我们这种冷淡的游客肯定很常见。”迪克开朗一笑，根本不觉得哥谭人民的民风是否有什么问题。
“……有这么恐怖吗？”她在哥谭到目前为止只经历过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抢劫，而且很快也被她给解决了，按照事后没有受到惩罚来看，就算她不动手也不会有人员伤亡。
因为还没有体验过其他的哥谭特色项目，哥谭的形象在她的心里甚至比纽约和大都会好多了。
“虽然我也很希望未来能一直这么保持下去，但是……”迪克想了想，“不太现实。”而且哥谭最近有点过于平静了，迪克真的很怕会有些出其不意的意外。
彩色的气球擦着他们的鼻尖飞过，止住了这有些严肃的话题。
他们沿路走着，旋转木马的铜铃声清脆悦耳。
斯卡蒂拉手里举着软绵绵的棉花糖凑在家长群里，好奇地盯着那些骑在精心雕琢的木马上，随着旋律起伏的孩子们。
“旋转木马确实更受女孩们的欢迎。”迪克倚在有些斑驳掉漆的栏杆上，“看来对非人种族也不例外？”
“嗯——确实，但是我是在想，这会不会比骑龙更适合小伊莎，”斯卡蒂拉的脑袋忍不住随着起伏的木马转动，“小伊莎是卡尔德的曾孙女，你知道吗？她已经会叫我的名字了！她甚至还不会叫‘爸爸妈妈’呢。”
一提到家里的新生儿，斯卡蒂拉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柔和。常人看不见的金色竖瞳像是盈满了星光，长风衣衣摆下露出的尾巴尖尖也欢快地摇摆着。
“下次我偷偷教她‘迪克’怎么说，”斯卡蒂拉坏心眼地眯起眼睛，“肯定会比卡尔德教的快，他的名字太拗口了，当初我教他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他学了好久呢。”
“……他不会给我下什么追杀令吧？”
格里斯沃尔德的掌权人在斯卡蒂拉的庇护下堪称是老当益壮，他在浴室里都能听到从斯卡蒂拉手机里传来的说话声。
“怎么会，他手上可没有钱……”斯卡蒂拉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格里斯沃尔德的家族秘辛，“卡尔德的钱都在艾丽手上，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喜欢赌马！但是赌运特别差，他下注的选手都会出现各种状况。”
比如摔断腿，赛前跟人打架导致被禁赛，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进医院了没法上场之类……
斯卡蒂拉还特地检查了一下是不是被不长眼的魔法师诅咒了，结果就和布鲁斯进厨房一样，卡尔德只是单纯的不被赌神眷顾。
而且那些意外真的也只是意外。
“然后他还自己养过马，还培养了骑师……哎呀人家一离开格里斯沃尔德就大放异彩蝉联了几届冠军呢。”斯卡蒂拉到最后都有些怜爱脸上已经爬上了一些细纹的卡尔德了，“后来艾丽干脆把他手里的钱都收走了，省得他有点闲钱就去赌马，主要是对马和骑师都挺不好的。”
好离谱。
但是比斯塔克和韦恩这种富豪爆改超级英雄的靠谱一些。
迪克想，如果自己不是被布鲁斯收养，而是真的单纯只是一个布鲁德海文的小警员的话，他真的会对这些富豪滤镜破碎……
“我想要那个气球——”斯卡蒂拉指着路边正在给孩子们发放一些扭成了动物形状的气球的小丑，“我能要他给我做个龙的吗！”
啊，小丑。
迪克感觉自己有点患上了哥谭人独有的PTSD……
“龙不行，”迪克带着答案回来了，“但是他可以给给你扭个龙猫或者小恐龙手拿棒。”
“那能做个初音未来吗？我想要猫耳的那个。”最近染上二次元的斯卡蒂拉如是说。
“人家只是在游乐园打工的，别太得寸进尺了。”
最后斯卡蒂拉只得到了一只初音未来配色的恐龙手拿棒。
并且在过山车的项目点被迫存进了寄存柜里。
“我真的不能带着我的Miku恐龙一起坐过山车吗？”斯卡蒂拉很好地接受了初音未来配色的小恐龙，并亲切地将它当做是二创皮，还是个手拿棒，那岂不是就是应援棒！？
“你要是没拿稳掉下去了怎么办？”迪克语重心长地教育她，“砸到别人事小，被人捡走了怎么办？摔坏了怎么办？再拿一个的话就不是原来的Miku恐龙了。”
也有道理。
斯卡蒂拉勉强接受了迪克的解释，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正在给他们检查安全杆和安全带的工作人员一定要照顾好她的小恐龙。
“我能不能一会儿偷偷把安全带解开？”斯卡蒂拉瞥了眼走远的工作人员，在迪克耳边小声地说，“它勒得有点太紧了，我的尾巴都被压在大腿地下出不来了……”
“……那你注意别被发现了。”
怎么会有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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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省心的熊孩子来游乐园的感觉……
列车发动了。
在机械启动的低鸣与摩擦以及人们的欢呼声缓慢地驶出站台。
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情绪油然而生。
它开始缓慢上升，重力渐渐地拉扯着身躯，四周的景色从脚下掠过，地面的游乐设施和高楼大厦变得渺小，天际线触手可及。
当过山车攀至顶峰，周遭的世界在事业中凝固。
然后，没有任何预警，车身骤然倾斜，如同自由落体般急速坠落。心脏仿佛即将跳出胸膛，极致的失重感让每一次心跳都异常清晰。
紧接而来的环形轨道几乎是要把他们甩出车外。
同车游客的尖叫声感染了他们，再一次从高处坠落时，他们也忍不住释放自己的叫喊。
直到旅程结束，安全杆“咔”地松开，斯卡蒂拉感觉自己还沉浸在刚刚的畅意之中。
“这和自己飞完全不一样！”斯卡蒂拉蹦蹦跳跳地走在迪克前面，手里的恐龙跟着她的节奏前后晃动，疾风甚至吹干了他们被水上项目打湿的发梢，只剩下一点儿潮湿的水汽，“虽然我可以飞得很快！但是完全没有这种失控的快感！”
她有些上头，甚至还想再玩一次。
看看天色，也还足够他们再排一次过山车的队伍。
但是有一有二就有三，他们最后足足在过山车一个项目上排了五次队，迪克感觉工作人员都已经认识他们了。
迪克都有些面色发白了。
他刚刚在小吃摊上吃了太多的可丽饼和热狗，在经历了五次过山车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胃开始翻涌。
“你还好吗？”斯卡蒂拉拍着迪克的背，手上拿着一瓶还挂着水珠的矿泉水，“要不去旁边坐一会儿？抱歉，我总是忘记人类的胃里是装着食物的……”早知道她就不先去小吃摊了……
“没事。”迪克接过矿泉水猛灌了一口，压下胃里恶心的感觉，“是我不该吃那么多东西。”
“我们去坐一会儿？”刚好不远处有张空椅子，而且烟花表演的时间也快到了，他们可以休息到开始前再去找一个合适的观赏地点。
黄昏时分的游乐园比起午后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惬意。夕阳像是一颗琥珀镶嵌在天边，给游乐园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缘。
霓虹灯渐次亮起，小径两旁的灯笼散发着黄昏一样的光晕，小吃街上搭起了烤肉的摊位，热腾腾的香气格外诱人。
随着夜色渐浓，烟火秀即将登场。
斯卡蒂拉和迪克站在人群里，和他们一起仰望着漆黑的夜空等待一束束的焰火冲天而起。
“Hello？”是提姆打来的。
“约会怎么样？”
“还不错，如果没有你这时候打来的电话的话。”
火光冲入天际，带着绚烂夺目的色彩划破黑暗，恍若爆炸的星辰铺满了半个天际，巨大的爆裂声几乎掩盖了电话里提姆的声音。
他说：“小丑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