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略动,翻过一页,司元青摇摇头,脸上忍不住嘲笑。
不久,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嗡嗡振动起来,打破了屋内翻页声的安静氛围。
司元青放下手里的文件,从躺椅起身,走到办公桌面前,手机雀跃的振动,屏幕显示出沈其琛三个字。
司元青扶了扶垂下的金丝边眼镜,伸手拿起,接听没有吭声。
电话那头沈其琛张扬的声音传来,带着掩不住的雀跃。
“元青啊,你还不知道,你马上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我跟江别晚有了很大的进展,获得他的爱慕是早晚的事,打赌游戏我必赢,你们就期待我不会提出离谱的惩罚吧哈哈哈哈哈。”
这两天沈其琛总爱犯贱给他们打电话炫耀,他本想跟昨天一样挂掉不理会的,但是——
“手下败将?沈其琛你该不会在做梦吧。”
司元青回到躺椅上,拿过一旁的资料,翻到开头看了眼。
让他来回看沈其琛所谓的手段。
先是利用樊岫将江别晚弄到自己身边,算他出手快。
第一次计划是让刚聘上学生会临时助理一职的江别晚遭受学生会孤立,排挤,搞让沈其琛英雄救美,谁知却被江别晚狐假虎威化解,真是烂俗的套路。
后来故意刺激喜欢他的偏执爱慕者祝清,使其针对江别晚,好让他英雄救美,谁知祝清被江别晚容貌所摄,临时更改了想法,沈其琛探究人心的技术还是不全面啊。
最近貌似成功的是,沈其琛经常带江别晚参加聚会,对外表示非常亲近信任江别晚,吸引了攀附关系的人入套,谁知道对方真实目的还是江别晚,想签人当摇钱树。
这次倒是如愿以偿的英雄救美了,听说沈其琛还特地去话剧院学习了一下午,想想就可笑。
三个月就这战绩也好意思过来跟他们耀武扬威,沈其琛真够不要脸的。
不等沈其琛回怼,司元青迅速的挂断了,耳边顿时平静下来。
沈其琛明明自己御下能力太差,但凡这里面有一个计划成功,沈其琛和江别晚也不会胶着几个月了,不过……
司元青从文件中抽出一张资料来,嘴边勾起促狭的笑意。
倒是让他有可趁之机。
他手里的资料里,这一页罗列了疑似沈其琛后续计划名单,司元青眼珠子转了转,沈其琛这么爱犯贱,送他一份大礼好了。
他不仅心里这么想,手头还这么做了。他给沈其琛发了‘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的消息。
沈其琛回了个问号。
司元青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
让沈其琛在这场打赌游戏出局之前,先让他废物利用一把。
*
忙碌的上午,学生会内,江别晚忙里偷闲,垂下脑袋偷摸跟室友发消息。
同事们都在忙工作,他再闲也不能光明正大玩手机招人恨,偷偷摸摸更有摸鱼的感觉。
今早一来,费寻就告诉他公司已经创立好了,江别晚很激动,上班摸鱼也要告诉岑聿白这个大喜事。
发完消息,江别晚就把手机塞了回去,这个时间点,岑聿白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工作,大多数特优生都是这个日常流程,他没想着立刻收到回复。
结果下一秒,手机在兜里颤抖起来,江别晚拿出来一看,岑聿白发来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恭喜。]
“哟,这么快回,小白肯定也在摸鱼。”
江别晚调侃一句,迅速低头手机敲击屏幕,[事不宜迟,先招人做app出来吧,方便趁手,趁热度还没散,哦对了,优先找咱们特优生做吧。]
同是特优生,他也知道大家的日子不好过,有些自尊心强的特优生可能不会接受有钱人的雇佣,各人性格差异导致入学后的境地不同。
而且特优生学习成绩是最好的,工作态度也最好。
岑聿白回的很快:[行,听你的,中午老地方见,我找人给你订做了几件衣服,过来试穿一下]
江别晚立马答应。
老地方就是他们经常约饭的那家餐厅,去的次数多了,他们已经跟人家混熟了,借用更衣室都是小意思。
就是没想到室友会给他订做衣服,他原本想着跟话剧院歌剧院借衣服,那边的衣服华丽又精美,拍照片应该赚不少。
但是小白都这么贴心了,他哪有不去的道理,到时候就算是件紫茄子也要穿给小白看!
很快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江别晚告别被他吹的尾巴都要翘起来的沈其琛,骑上自己心爱的小电驴,嗖嗖往食堂赶。
等他到了三楼,岑聿白已经在那等着了,他坐在待客厅悠然自如的喝着茶,旁边的服务员点头哈腰的为他讲解着什么,这一幕看上去,他的室友举手投足间,跟一位优雅绅士没什么不同。
江别晚暗自点头,塞缪尔贵族学院真养人啊,贫寒特优生都能养成有钱人了。
“我亲爱的岑学长~今天给我带来了什么好看的衣服啊!”
江别晚把门一推,嘴甜的冲了过去,一把搂着住了岑聿白的脖子。
岑聿白原先冷淡疏离的面容忍不住染上些许笑意,江别晚每当有求于人或者单纯嘴甜的时候,就会叫他岑学长,拉长的尾音上扬,甜甜的漾进他心里。
其他时候叫他要么好兄弟,要么亲爱的室友,私下会偷摸叫他小白,还以为他不知道。
岑聿白抬手示意服务员将衣架推出来。
服务员从隔间推出一排衣服,任由江别晚挑选。
江别晚看的眼睛都直了,“这些全都是兄弟你买的?你这么有钱的?”
据他所知,贵族学院里头的服装店并不便宜,大多数都是他们家族公司旗下的分店,价格奇高,反正他是不能理解五千块买一件涤纶衣服的。
“我只给你买了一件,剩下的都是找熟人借的。”
岑聿白说话丝毫没脸红,因为他给江别晚订做的只有一件做完了,其他都是属下用成衣凑合的。
“真不愧是学长,认识的熟人就是多。”江别晚笑嘻嘻的说道,然后用手指迅速划过一排衣服,眼花缭乱,嘴上说,“相信我们的默契,我一定能找出兄弟给我买的那件。”
一排衣服或华丽,或精美或气质,江别晚看了半天,找到了最后一件宝蓝色的西装,他也说不上来哪里好,就觉得这件衣服很好看,熠熠生辉的。
“是不是这件!”江别晚拎出来问道。
岑聿白点头,为他鼓掌,“我们真心有灵犀,去试一下吧,看看尺码对不对。”
江别晚的三维都是他目测的,剪裁师在隔间待命,随时准备修改。
江别晚屁颠屁颠的走进更衣室,换上了这套宝蓝色西装,他一上身就发现哪里好了,线条完美贴合他的身材,没有臃肿感,看着镜子,江别晚忍不住抓了抓头发,他觉得自己帅模帅样的。
走出更衣室,在场的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半响都没人出声。
隔间偷偷探头八卦的剪裁师更是看的瞪圆了眼,嘴巴张的老大,忘记合上了。
我的老天,这是人类能有的瑰宝吗?
这要是被搞时尚的同事看到,不得彻底疯狂。
“怎么样,帅不帅?”
江别晚扯了扯领口,冲岑聿白一乐,得意洋洋的问。
看吧,他帅的让这群人都说不出话了。
“非常适合你。”岑聿白喉结滚动,目光幽深,手指下意识捂到嘴边,垂下眼,平复心里的巨浪。
知道江别晚长的好,但穿着这么正式的还是头次见。
真想把他亲手送去的衣服再亲手扒下来。
岑聿白拼命压抑着内心滔天翻涌的情绪,明知道这股情绪对江别晚不礼貌,却毫无办法的沉沦进去。
“那第一套照片就穿这件拍吧。”
江别晚也很满意,爱不释手的摸着西装衣领,跟岑聿白提议道。
岑聿白沉默了一会,江别晚喜欢的他也不想拒绝,更何况第一套照片穿着他送的衣服,让他有种隐秘的愉悦感。
“就照你说的办。”岑聿白点头,“今天我约了摄影师过来,给你打个样,下班记得第一时间回来。”
“Yes, Sir。”
江别晚冲他眨眨眼,笑嘻嘻道。
*
跟室友吃完午饭回学生会,江别晚也没舍得脱下这件宝蓝色西装,刚踏近学生会,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我艹,江助这么帅不要命了?”
“我说方才论坛管理员怎么打电话让我们劝江助收敛点,原来论坛又被江助屠版了。”
“江助想买衣服怎么不说一声,我让我家分店给你打三折。”
“真的吗!请给我名片!”江别晚耳尖找到给他打三折的人,握着他的手不管他是不是开玩笑,先落实了再说。
被握住双手的人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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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晚靠近,被突脸冲击的整个人都要受不了了,眼神飘忽,心脏狂跳,脸红的仿佛要滴血,手忙脚乱的给他加会员送三折券。
近距离能清楚的看到江别晚那双狭长的眼眸,睫毛浓密的能轻松撑住一只眉笔,眼睛比常人要浅,微微泛着琥珀色,眼波流转间,浓郁的像凝结的夕阳。
鼻峯上的痣是点睛之笔,薄唇勾着笑意,穿着正式的宝蓝色西装,像油画人物走出画框,无人不为其驻足。
反正他们学生会的人是没人抵抗的住的。
一时间,抢着给江别晚折扣的同事们争先恐后的挤过来,家里不卖衣服的则开始考虑要给江别晚这身西装添点配饰了。
“谢谢大家!谢谢!”
江别晚喜笑颜开的一一收名片,早知道他换身衣服还能再收一波礼物,他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一旁路过的费寻叹了口气,对旁边的钟衡开玩笑道,“江别晚平日穿个校服就让会长要百般勾引了,今天换了一身岂不是要让会长要死要活了。”
钟衡诚恳:“那也是会长应得的。”
刚才电梯过来的沈其琛:“……你们说什么呢?”
怎么一来就听见两特助在说他坏话。
“会长,我们在说江助新衣服的事呢。”费寻看他一眼。疑惑今天会长怎么这么淡定。
“有什么好看的,跟没见过人一样,让他们散了。”沈其琛淡定自如的说道,眼睛还是控制不住的瞟到江别晚身上。
他刚在办公室已经看了论坛上江别晚的新照半小时了,自认为见面不会惊艳到说不出话才下来的,结果还是没忍住。
看着看着,他又冒出个新问题,“你们说江别晚平日又不注重外在的人,他怎么突然给自己买了一件新衣服,会不会是别人送他的?”
他眯起眼,脑海警钟响起,送衣服不就意味着想亲手脱下来吗,那人是谁?敢在他嘴边抢食?
费寻习以为常:“送衣服很正常啊,过节的时候,我都要给长辈买衣服。”
钟衡跟着点头,见怪不怪的模样。
沈其琛:……
是,是这样吗,难道只有他思想肮脏吗?
*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江别晚立马就往外冲,事业起步的第一张!
推着小电驴正要骑上去时正巧看到路边有个小吃摊,摊主是个老大爷,满脸皱纹,穿着简朴,转动火炉上的铁器,在卖梅花糕。
江别晚脑海里冒出一堆子女不孝,八旬老人辛劳摆摊赚生活费的新闻,不由得把小电驴往路边一停,上前买点梅花糕帮助下老人。
老人动作很快,很快把一份十五个梅花糕放塑料盒递过来,江别晚扫码付款,边吃边打算跟老人唠嗑,想告诉他在学生会旁边卖梅花糕没前途,换去学生宿舍楼门口才有好发展。
结果话说了没两句,眼前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江别晚晕沉沉的看着头顶的破砖烂瓦,怔了好一会。
贵族学院哪来的这么破的地方?
再一动,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身后,整个人斜坐在一根废旧柱子上,怪不得他觉得哪里酸疼的。
等会,他的衣服!他室友送的,今天傍晚要拍摄的衣服!
江别晚反应过来,使劲想站起来,但是无济于事,他低头就看到室友送他的那件宝蓝色西装已经被灰尘蹂躏的跟块抹布似的。
江别晚绝望的又坐了回去,心情低迷下来。
“你醒了。”
旁边穿来一道醇厚的声音,江别晚怔了怔,没想到除了他还有一个倒霉人士,闻声看去。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高大男人沉稳的看着他,穿着正式,胸前的口袋还叠放着丝巾,看上去像刚才哪个宴会里出来的公司掌权人。
此刻他双手被绑在身后,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还隐隐有血迹,江别晚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铁锈味。
“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对方接着问道,为了表示友好,他微微歪头,示意他额上的那点血迹。“被人敲了闷棍,醒来就在这里了。”
司元青眼含满意的看到江别晚脸上流露出了同情。
他还特地嘱咐演员们对江别晚下手轻点,想必江别晚要么被酒精迷晕,要么瞬间窒息昏迷的吧。
江别晚在他惨状对比下有点不好意思,“被卖梅花糕的老头药倒的。”
司元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