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卫河墨抱着小灰脖子,眸色干净,乖巧回答:“闻出来的。”

    张福:“?”

    李长生:“闻出来?”

    卫河墨坦然点头,厨房里有不同寻常腥味。

    虽然极力用浓重的柴火烟熏味和香料等味道掩盖,反而更加显得不对。此时正是六月,分明还未到熏腊肉的时候,驿馆上却吊了一排。

    最奇怪的是,现在想要买香料可不比现代。桂皮八角这些一般是作为药材售卖,价格不是孟家夫妻这样的人能负担得起的。

    他们不仅买了,还买很多。

    看来应该是发现挖心之后,厨房的腥臭味大得超乎寻常,无奈之下做的掩饰。

    就是这一点让他起了疑心。后来和孟三交谈中,这个看似老实的男人,却在提及那群书生时,笃定他们再也不会来了。

    神色隐隐带着得意和快感。

    卫河墨瞬间就反应过来这个人绝对不对劲。

    今晚一试探,孟三和孟云娘立马就慌慌张张逃跑了,一下抓个正着。

    李长生带着赞叹的目光望着他,又是欣慰又是嫉妒,怎么卫父就生了个这么聪慧的小子呢,什么好事都让他碰上了。

    若是卫河墨是他和卫母的孩子该有多好啊!

    卫河墨被李长生看得毛骨悚然,总觉得捕头怪怪的。

    张福就没有李长生想得那么多了,他惊奇地凑到卫河墨面前,上下其手,“怎得同时两只眼睛一只鼻,人和人之间差距就这么大呢。”

    程子君在张福捏上卫河墨脸的时候差点没现身狠狠给他来上一口,硬是咬牙忍住了。

    他瞪了张福一眼。

    等我到墨宝儿身边,你们这些人休想碰他一根手指。

    今晚的月亮渐趋于圆,再等几天月圆之夜,他真正吸收完血泪,就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墨宝儿旁边了。

    没错,在卫河墨忙着查案的这几天,程子君踏破铁鞋无觅处,正好在梅花林遇见了心心念念的化形契机。

    血泪之人的交换条件对他来说并非难事,更何况……

    因果报应,就算他不干涉,那人的死也只是早或晚的区别罢了。

    区区一个小忙,何乐而不为?

    程子君修炼千年,感情淡薄,除了卫河墨,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生死。

    他甩甩大尾巴,狐狸眼眯眯笑地蹭了蹭卫河墨。

    端的是一派心满意足。

    卫河墨还不知再过几天,他身边就会出现一个“惊喜”。

    他正苦恼着怎么向县令交代呢。

    县令:“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两人只是杀了一个人?”

    卫河墨乖巧地点头。

    县令:“……”

    县令:“那犯的着三更半夜把本官叫起来吗?明天不行吗!”

    卫河墨:“额……”

    对哦。

    众捕快:“……”

    好有道理!

    李长生干笑:“这不是想着县令您爱民如子,听闻您对这案子心急如焚,我们刚有进度就前来禀报了。”

    他轻飘飘的一顶高帽子就戴到了县令头上,把县令噎得无语。

    卫河墨暗暗记笔记。

    官场说话果然是门高深的学问啊!

    县令虽然大半夜被薅起来,对自己迎着冷风匆匆赶来,远离娇妻温软的被窝有些怨气,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

    “这么说,倒也可以给刘员外一个交代了。”

    刘员外在得知自己儿子的死讯后,天天在衙门外哀嚎,联合其他死者家属哭求要把凶手处以极刑。

    县令早被他们搞得烦不胜烦。

    刘员外除了有些钱,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可耐不住他有个当御史大夫小妾的姐姐。

    县令就怕这枕头风一吹,御史大夫这小状一告。

    官家要是知道在他的治理下死了这么多的书生,还都是准备去贡院考试的秀才。

    他的升官之路算是走到头了。

    其实县令想多了。

    饶是这个世界重视读书人,可皇帝也不会因为死了几个书生大发雷霆,撸下来一个县令。

    更何况……

    刘员外虽一直扯着他那御史大夫姐夫的旗子,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姐姐早就被冷落多年了。

    现在御史大夫能不能想起他姐姐的存在都是个问题。

    只不过仗着京城离这里不知多远,消息不流通才能狐假虎威罢了。

    县令对此一无所知。

    不然也不会把破案时间定得如此紧张。

    他此刻还在关心那另外五具尸体的情况,急忙上前询问李长生,“另一个凶手可有眉目?”

    李长生支支吾吾,“县令,目前还没有线索呢,我们能这么快抓到那孟家夫妻,还是靠河墨才办到的。”

    县令呆了呆,狐疑地打量着卫河墨,“他?”

    有点不太相信这个毛头小子居然是这次抓人的重要人物呢。

    众捕快肯定点头。

    卫河墨扬起无辜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县令。

    别看他一副淡定,其实心里也很无奈。每个人听说是他先察觉不对的时候,都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叹了一口气,卫河墨深觉捕快事业道阻且长。

    不过现在勉强算是职业生涯迈出了第一步!

    卫河墨又亢奋了起来。

    其他人:“?”

    看着卫河墨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神态,县令对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子能力持保留意见。

    接下来他对洋洋洒洒地卫河墨一行人发表讲话,先是表示高度的肯定,然后就如何快准狠彻底破案进行了指导。

    全是废话。

    众人从县令脸上露出官方的笑容后就觉得不对劲,到后来的全员死鱼脸。

    卫河墨一向灿烂的脸,头一次表现得这么痛苦。

    老天!

    为什么在古代也有超长会议要开啊!

    终于,县令讲得口渴了,看了眼渐亮的天色,慢慢嘬了两口茶,“好了,去休息吧,半个月期限再放宽十天。案子结束了,本官准许你们俸禄加八两。”

    “!”

    瞬间,所有人的表情都亢奋起来。

    ……

    经历了县令的大饼冲击,快班里每个人都神采奕奕,随时准备拿下那贼人。

    只不过嘛……

    目前还没有头绪。

    他们试图从卫河墨说过的共同关系网下手,可结局一无所获。无论是在书院里还是生活上,几人都没有交集。

    要说唯一的共同点,只有书生这一个身份了。

    正当他们一无所获的时候,突然又有人前来报案。

    说是东阳镇王家的主事人离奇死在书房里,不仅身体肝脏被洗劫一空,四肢和头颅都被残忍分尸。

    李长生他们震惊站起来:“什么?又是东阳镇?”

    张福碎碎念道:“这东阳镇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一而再,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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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地死人呢。”

    卫河墨却若有所思。

    东阳镇……肝脏全空……

    他好像想到什么,紧急向小厮询问,“你们主人读书吗,平日里穿什么衣裳?”

    小厮有些无措,不明白这小捕快问这些做什么,“主人先前是童生,虽然未通过院试,转而从商,但穿的也是士人圆领袍。”

    听到这里,卫河墨眼睛一亮,和李长生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王子服将会是他们的切入点了。

    “我们这就去东阳镇!”李长生当机立断。

    卫河墨一路思索,虽然都是被挖去肝脏,但凶手杀人后埋尸,有明显的隐藏意味。为何这一次直接在宅院里动手了呢?还多了分尸这一步骤,这样的泄愤举动,看来凶手和王子服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啊。

    “到了。”

    卫河墨等人在王宅驻足,有些瞠目结舌。

    偌大的王宅已经摆上了白灯笼和白布,更夸张的是里面飘荡着符纸和黑狗血,道士和和尚分成两边,泾渭分明,各做法事。

    “铛!”道士们敲着法器,大喊:“邪灵退散……”

    和尚则在一旁敲着木鱼念往生咒。

    他们抬脚走进宅院里,看见匆匆走过的下人,连忙问道:“府里可有能主事的人?”

    婢女低声:“老夫人正在灵堂里呢。”

    话音刚落,王老夫人尖锐嘶哑的声音就传来了,像是指甲划过光滑物体表面的声音激得卫河墨打了个激灵。

    “服儿,你被那妖孽害得好惨啊……我定要道长打得她魂飞魄散!为我儿报仇哇……”

    “妖孽?”卫河墨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难道这王老夫人,也认为是妖孽杀人?

    王老夫人身旁的婢女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俯身耳语了两句。

    她的哭声一停,扭头看了看捕快们,起身招呼。

    “大人们这边请吧,方才老妇失态了,不要放心上。”王老夫人收敛了神色的悲痛,擦擦眼泪。

    “节哀,老夫人不必太过悲痛,我们定会找到凶手,还死者安宁的。”卫河墨拱手安慰道。

    几人步行来到待客厅,一路上卫河墨看见一路的奇花异草,名贵摆饰,不禁咂舌。

    王家外面看着一派古朴,里面倒是辉煌宏丽。

    张福也有这个想法,他凑到卫河墨身边小声嘀咕,“先前也没听说王家这般富有,难不成又不是同一个凶手?是为钱财下手?”

    “据说王家可没有其他子嗣了,会不会是宗祠那边的人?”马几山也加入讨论。

    卫河墨还未开口,就看见被竹林包围起来的书房,刺鼻的血腥味冲入鼻子。

    他站定望了望,“老夫人,公子是在此处遇害的吧?”

    王老夫人转身,露出愤恨的表情:“正是此处,我儿死得好惨,连全尸都保不全……”说着又泣不成声。

    李长生赶紧转移话题,“老夫人,是否快到了?”

    婢女代为回答:“正是前方。”

    几人坐下,李长生向王老夫人仔细打探王子服平时有无仇家,都做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王子服人际关系简单,只有一妻,几年前死后就不再娶,为商也从不与他人争利,和梅花林死的书生更无交集可言。

    “也不早了,大人们不如就此宿一晚吧,老妇有事还需处理,先走了。”王老夫人对他们说完后就匆匆离去了。

    卫河墨隐约听见婢女回禀她说:“白道长那边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