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听见卫河墨熟悉的呼喊声,眼眶一热。
他有多久没听见这独属于他的称呼了?
程子君扭过来,柔情的狐狸眼久久凝望着卫河墨,他衣衫有些乱,脸上零星溅上几滴血,强撑着身体,水润的眼睛满是惊惶不安和依赖。
墨宝儿……
我可怜的宝贝。
程子君被卫河墨用这样宛如看救世主的眼神望着,心疼不已,可内心深处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能一直这样看着我就好了。
眼里只有我,只能脆弱地依赖我,无论对他做什么,都无法逃离,一辈子只能禁锢在我的身边。
卫河墨见狐狸一动不动,只看着他,眸色幽深难辨,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觉得有一股凉意袭来。
他不安地又轻唤一声,“水水……”
程子君那些黑暗的小苗头,被这一声叫得骤然“噗”一声熄灭了。
怎么会舍得这样对墨宝儿呢?
他明亮的眼睛里应该永远盈满率真活力的光芒。
而不是不安、惶恐和泪水。
程子君蹲坐着,控制自己的力道,轻轻歪头蹭了蹭卫河墨雪白的脸庞。
宛如触碰一朵一吹就散的蒲公英。
卫河墨喉咙间发出一声小兽般的颤动低鸣,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重逢的喜悦交杂在一起,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清韧又柔软的身躯一下子扑过去,倒在了程子君的身上。
狐狸的躯体很大,绝对不是寻常的狐狸能有的尺寸,而刚刚他和白毛尸怪的对峙也说明了他绝不普通。
可卫河墨实在太累了,自从下坑洞以来,一波接一波地应对妖物,还要打起精神鼓动其他人,免得自乱阵脚。
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即使心中有所准备,在面对怪物的时候也会害怕,会慌乱,会疲倦。
在看到熟悉的狐狸出现在面前,还救了自己,卫河墨时刻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不去想狐狸是不是妖,为什么消失这么久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一刻,他只想抱着他失而复得的狐狸。
卫河墨环抱着大狐狸的脖子,把脸紧紧埋进火红的皮毛里。很柔软,没有动物的腥臊味。
是暖的,像火焰熊熊燃烧散发的味道一样。
卫河墨心里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可是很贴切。他不断深吸着,好像要把火焰的气息带入身体里,驱散心里的焦躁不安。
程子君却有些躁动,他本来对卫河墨就没有抵抗力,更何况现在他像丢失的小兽一般,不停蹭着,一副要钻进狐狸肚皮把自己埋起来的可怜模样。
“嗷嘤嘤!”
程子君还在忍耐的时候,卫河墨已经摸索到他的尾巴去了,狐狸尾巴是感知最灵敏的部位。
另一只手则揉搓着柔软的肚皮。
程子君都快从狐狸忍成王八了。
他活了几千年,一直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可一遇见卫河墨,什么清心寡欲都成了空话。
卫河墨有点沉浸在撸大型狐狸的快感里了,甚至有些忘形。
他的杏眼信任地看着程子君,依恋的小脸贴着柔软的狐狸毛,让程子君有一种自己做什么都没关系的错觉。
布满兽性的瞳孔紧盯着他透着淡青色血管的白皙皮肤,被火焰烧热的大脑控制着他的行动。
程子君细长的狐狸嘴凑近卫河墨不设防备的后颈。
本能叫嚣着让他咬上去,把这个不知所谓的人类控制住,让他无法动弹。
可理智又强撑着他,不能这么对墨宝儿,否则一切都完了。
狐狸直起身,强忍着喘了一口粗气。卫河墨的手从狐狸身上滑落,他有些不解地发出一声疑问。
下一秒,狐狸就变成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站在他面前。
卫河墨:!
他被狐狸吸引上头,沉迷撸毛的迷醉状态一下子清醒了。
差点忘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世界,动物修炼成妖那是随随便便,更何况是狐狸这个物种,更是重灾区。
那他刚才这是等于在骚扰人家了吧。
卫河墨一想到自己刚才那不值钱狂摸的样子,还有下面摸到的那奇怪赤热的手感,内心发出一声哀嚎。
水水,我真不是变态啊!
还不如刚刚被拍晕过去呢,就不用面对现在这种尴尬场面了。
程子君也很无奈,原先是想着今日刚好月圆,修炼出人形之后再找时机和墨宝儿见面,结果感知到他有危险,顾不上许多一下子就暴露原形来救他。
暴露也没事,本已经打算就这样隐瞒,装作自己只是误食天灵地宝才变成这样,仍然是普通狐狸,之后再想办法变人形接近。
或许是出于那点说不清的想法,他不想,让卫河墨知道自己是当初那个狼狈得需要偷鸡饱腹的小狐狸,人总希望自己在爱人面前是最完美的模样。
可他对卫河墨实在是克制不住。
妖在原形的时候本能会被放大,为了不对墨宝儿做出无法挽回的事,程子君还是变回人形了。
他原本还想着该怎么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营造自己成熟强大的一面,可一看见卫河墨湿漉漉愧疚的双眼。
程子君又想起先前一个混迹人间的浪子狐族说过的话。
“要想得到爱,与其让人崇拜你,仰慕你,不如让人心疼你,怜惜你更有效。”
程子君念头一转,心中有了计量。
他换上一副懵懂无辜的面孔,对着卫河墨:“主人,你没受伤吧?”
什,什么,主人……
卫河墨幼小的心灵被这一声主人击中了。
他震惊看着程子君。
刚化形的狐妖衣衫大开,显露出紧实有力的胸膛肌理,身形高大修长,肩膀宽阔,一双狐狸眼深邃异常,面容俊美逼人,行走时腰间露出若隐若现的线条延伸向下。
卫河墨看到这里,眼睛被刺了一下,面红耳赤地转移视线,不敢再看。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具魅力的男人。
可他的语气又是天真的,懵懂的,低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主人。”
卫河墨不知所措,“水水,不要喊了,我,我没事。”
程子君眉眼压低,凌厉俊美的面孔有些委屈:“为什么不要喊。”
天哪,不要这样!
卫河墨有一种自己罪大恶极的感觉,他支支吾吾地说:“总之,就是不要叫我主人,随便你叫什么。”
程子君眼睛一亮,又往卫河墨那里贴了一贴,“那,墨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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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不叫主人什么都行。
只是这个被父母叫到大的乳名如今被水水一喊,听得卫河墨又有点不自在起来。
卫河墨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他,刚要开口,却突然想起李长生他们,猛地跑到石壁下面。
“怎么办,他们不会有事吧。”卫河墨带着哭腔,想碰又不敢碰,生怕把他们的伤势加重。
程子君眸光一转,面对不相干的人,他又恢复了淡漠的本性,“伤得不重,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
他聚起一股精纯的妖气,打入他们体内,修复破碎的五脏六腑,甚至把他们的一些陈年顽疾都治好了。
现在去医馆看,除了皮外伤,其他什么问题都没有,说是状如牛也不为过。
卫河墨有些犹疑:“可是他们吐了这么多血……”
程子君不满他离别人那么近,走过去凑近他,“墨宝儿,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我把他们都治好了。”
他身上的气息不动声色把卫河墨紧紧包围,狐族散发的求偶气味把卫河墨晕晕乎乎的,“我是不是很乖?”
程子君像以前还是小狐狸的时候一样,讨巧卖乖地蹭着卫河墨可爱的,带着香气的颈窝。
可躁动的心跳,发痒的犬齿早就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卫河墨若是此时回头看看程子君的眼睛,就会发现他认为的单纯小狐狸,实际上迫切想把他吞吃入腹。
他现在只顾着为大家的伤势松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唤着程子君帮忙把他们带出去。
虽然说伤没什么大碍,可总觉得要大夫看过才安心。况且再不出去,天就要亮了,不能让人发现他们来过这里。
程子君明白他的想法,他信步走到坑洞上,用力一推,那死死堵在洞口,怎么也推不开的石桌顺滑地移开了。
卫河墨正打算背李长生他们上去,程子君眼睛一暗,飞快变回狐狸,趴在地上,示意把人都放到他背上来。
卫河墨看着他一愣,眼中满是笑意,“那就麻烦水水啦。”
他顺手摸摸狐狸的大脑袋,暗想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让他自在一些。
人形的水水总让他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不露声色地对南婆子说李长生他们昨天太累了,喝了些酒解乏,不想喝多了头痛,想找个大夫看看。
南婆子往屋里看了看,几人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屋里一股刺鼻的酒味,不疑有他,给他叫了个大夫。
大夫呆滞地检查完几个人,声音平板:“没什么大碍,包扎一些伤口就好。”
人刚进来,程子君就把人记忆篡改了,他只会记得自己只给人开了几副解酒药,别的什么都没有。
扎完针,李长生很快就有了动静,他揉着眼睛起身,看见自己躺在床上,有些迷茫。
“难道是做梦?”可一触及头上的伤口,痛得他猛吸一口凉气。
这下他清醒了,回忆起在坑洞里惊险的种种,停留在被白毛尸怪撞飞痛晕的前一秒,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回到了这里。
除了头上的口子有点痛,好得不得了,一点内伤都没有。
甚至……
李长生暗暗感受了一下。
连不可描述部位的痔疾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