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阮氏?”李长生仔细回想,“没有听说过有阮氏的人来这边啊。”

    小小的一个东阳镇,能有什么东西吸引京都世家的人来这里呢?

    卫河墨皱眉,怎么会没听过呢。

    东阳镇虽然平平无奇,可硬要说一点的话,那就是这里靠近江河,有个小码头,可以走水路到博宁,然后一路直下江南。

    如果说是世家的人出来游历,从东阳镇穿过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按照他们平常的惯性,到哪里不摆个大排场都不符合那群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的尿性。

    他年幼的时候,曾经遇过一路地方世家的车队,五公里开外就要清场,路过下榻的地方,哪怕是有人居住,也要全部赶走,从头到尾清理一遍,全然不顾被赶走的人要住在哪里。

    被赶走的人也敢怒不敢言,蚂蚁怎么比得上大象呢。

    如今却听酒楼的富商说,有京都世家的人到这里,可没透露出一点风声。

    不寻常啊。

    地方世家的人都那么嚣张,没理由京都来的反而还沉寂起来了。

    可要说是为了婴宁……

    世家的公子应当不至于对有夫之妇起念头才是,但这么一想又说不通了。

    案子查到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卫河墨叹气,本来以为婴宁一案有了新的突破口,可细细一深究,到处都是漏洞。

    桩桩件件,中间都缺了些重要的信息。

    他拼拼凑凑,还是破碎不见全貌。

    现在看来,还是先从那个白道长的徒弟那里想方法撬出点什么吧。

    他思考的时间过长,李长生他们几个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只有程子君气定神闲安坐着,大手充满掌控欲地搂着他,有一下没一下摸着卫河墨的脖颈。

    小时候,卫河墨一神游,就会无意识呆愣住,乖乖地不动。

    他怜爱地想,这样乖巧地待在他身边的墨宝儿,怎么能忍住不靠近他?

    卫河墨没有意识到,现在程子君已经沉迷于吸他无法自拔了。

    直到田回的肚子猛地“咕噜噜”大响一声,卫河墨才醒过神来,“抱歉啊大家,忘记你们还没吃东西了,这是我们刚刚去酒楼里让小二装好的饭菜。”

    外表精致的木盒一打开,食物浓郁的香气四溢在房内,众人一闻,口水直流。

    田回:“老天爷,这卖相,这味道,河墨你发财了啊,给我们带这么好吃的东西。”

    他已经迫不及待拿起碗筷准备开吃了。

    卫河墨不好意思笑了笑,“这是水——子君给大家带的。”

    他下意识想叫水水的名字,又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不是宠物狐狸了,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叫他。

    程子君看出他在想什么,在脑海里隔空传声过去。

    “我喜欢你叫我水水,叫一辈子也没关系。”

    没有了外界声音的干扰,程子君的声线显得更加磁性迷人,卫河墨先是一惊,差点没蹦起来,想起他是有法力的狐狸才冷静下来。

    卫河墨:差点以为见鬼了。

    其他人没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别说,就是最有钱的时候,在外面吃饭也没舍得点过那么多山珍海味。

    程子君在他们吃的时候插空解释道:“王家的东西大家警惕些,最好不要碰。我看见整个王家上面都弥漫着一层黑雾,少和王家沾染因果为好。”

    正在干饭的众人:!!!

    还好没这么吃他们送来的东西,不然要是变成王老夫人那样的吃尸体的中邪样子就糟了。

    “果然还是有子君兄在好啊,我看那什么铃铛屁用没有,连子君兄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张福大咧咧地说,没想到引来了李长生不满的视线。

    李长生怒瞪:“云姑娘好心把铃铛借给我们防身,你怎么可以这么贬低人家的好意?”

    “嗝。”张福被吓了一下,有些委屈,“本来就是嘛,你没看那个白毛尸怪都把我们打成什么样子了,铃铛一直摇它都不停……”在大家不赞成的视线下,张福也自觉理亏,声音越来越弱。

    卫河墨打圆场,“铃铛对怪物还是有效果的,而且它也帮我们制住了发狂老夫人和血绳,怎么能说是一点用都没有呢?李捕头你也体谅一下张叔,他和怪物纠缠受伤,有些怨气也正常嘛。”

    李长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度反应了,有些愧疚望着张福:“张福啊,我……”

    张福一摆手,没心没肺的样子,“捕头,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说云姑娘,你回去记得和县令说说我们这次有多凶险,一定要给我们多点补偿才是啊。”

    李长生一呆,随即爽朗一笑,“放心吧,大家伙,绝不会放过从县令身上挖好处的机会的。”

    房间里热热闹闹,在察觉到王家下人的动静后猛然收住,安静下来。

    下人在门外轻轻敲了敲,“大人,老夫人请大人去用午膳。”

    王老夫人醒了?

    卫河墨转头看程子君,接收到视线的程子君马上意识到他想问什么,放出妖气探查一番。

    他视若无睹地掠过那些狰狞的黑雾,看到王老夫人依然面色苍白直挺挺躺在床上,这才收回妖气,对着大家摇摇头。

    “奇怪,老夫人既然没醒,那怎么打着她的由头叫我们去用膳?”

    卫河墨一想就明白了,王家如今风雨飘摇,没有一个主事的人,外头都想着打探消息看看老夫人是不是安然无恙,若是倒下了,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撕扯入腹的机会。

    南婆子忠心耿耿,自然不乐意见到这种局面,只能借着李长生他们的名号证实老夫人安健的消息。

    见里面迟迟不应,下人的声音变得焦灼起来,“大人,大人?”

    他想着南婆子的吩咐,还有脸上阴沉的表情,越觉得身上发凉,就在下人急得想推开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的时候,李长生一下打开了门。

    “知道了,这就去。”

    下人放下心,连忙跑去复命了。

    李长生临走前不放心问了一句,“障眼法能骗住她们吗?”

    程子君微笑,带着让人信服和无法置疑的威信:“放心。”

    这下他们安心走了,程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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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走之前给每个人施了法术,在席面上,他们只要坐着不动就好了,别人自然能看见他们想看见的样子,也免得李长生他们吃进不该吃的东西。

    在旁人眼里,卫河墨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刚出炉小捕快,没有人会过度关注他的动向。

    正好李长生和其他人去陪南婆子做戏,卫河墨则趁着这个时间差,去柴房——关押白道长徒弟的地方。

    ……

    有了程子君的帮忙,一路上如有神助,卫河墨难得体验了一把大摇大摆当隐身人的感觉。

    道士萎靡蜷缩在角落,头发掩着脸,看不清神色,双腿血淋淋的,显然是南婆子为了不让他跑出去把他的脚筋挑断了。

    “什么人!”道士警觉一睁眼,眼前赫然出现了两张陌生的人脸。

    卫河墨抿唇一笑,露出几分狡猾的神色来,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想知道你师父的下落吗?”

    道士迟疑了一下,他的小眼睛提溜了几圈,“你们是王家的对头?哼,想知道什么可没那么容易,我师父可说过……”

    没等他话说完,卫河墨就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地逼近他,“你师父已经死了,你死守着这个秘密有什么用?”

    “你猜,王家的人会不会趁此机会赶尽杀绝,好叫再也没人知道他们家的龌龊事?”

    道士被他师父已经死了的消息吓得脸色苍白,又强装镇定道:“你诈我!”

    “是不是,你看看这个。”卫河墨把当初从坑洞里带出的一截血绳丢给他,“你师父的缚魔绳,认得出吧。不瞒你说,白道长在荒院下面的坑洞里,被老夫人趁机命人勒死了,就是用这个东西,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师父的尸体,可惨了。”

    他绕着道士转了几圈,讥笑道:“你要是说出来,我还能带着你去给你师父收尸,不然,他可只能躺在坑洞下发烂腐臭了。”

    虽然这样很不像正派人,可对这种人就是要吓一吓才肯老实。

    卫河墨暗暗观察着道士慌张的神情,确认不是作伪后,背在身后的手快速点点了程子君。

    程子君趁这机会给道士下了吐真术,这是只有在被施法人心神不定,理智涣散的时候才能起作用的一种小术法。

    道士六神无主的脸诡异地停滞了一瞬,动作也缓慢下来。

    搞定,可以开始问了。

    卫河墨心中雀跃,期望能在他身上有所收获。

    “把你知道的,关于王家的都说出来。”

    一提到王家,道士已经平顺的表情又略微显现出一丝挣扎来,似乎本能地有些抗拒,最后还是抵不过程子君的妖力,一五一十说出来了。

    白道长确实没什么实力,他只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道观,加上一些糊弄人的小把戏才得以获得一小批信众和香火。

    他以为自己会维持这样普通的生活,就像他的长辈那样,在东阳镇上名气虽然不大,但也不缺一口吃的。

    要说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传下来的宝贝,那根缚魔绳。

    可他从前从来没把这根绳子当回事。

    直到那天,王家彻底改变了他原有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