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小荣的手边还提着给婴宁买的梅花糕,和一束从梅花林里带回来的梅花。

    梅花还开着,散落在血泊中,沾染上了血迹,颜色透出几分妖艳。

    明明今天早上,小姐还软软地靠着她,轻轻摇晃着她的手撒娇,对她灿烂地笑着说:“小荣,我好想吃甜甜的糕点啊,你去给我买好不好。”

    “还有我的花。”婴宁又补充了一句,明媚的双眼静静看着小荣,小荣好像看见小姐的眼睛闪过一丝水光,可再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婴宁还是那样的天真,没有任何阴霾。

    和以往的日子一样,小荣轻轻蹭蹭婴宁,应了句“好”。

    可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活生生的、会笑的小姐就死了。

    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展现在她的眼前。

    小荣的鼻尖充斥着婴宁的血液气息,那样的苦涩。

    她无知无觉地流下两行血泪,好像能从中听见小姐的哭喊。

    “小荣,你在哪里……救救我。”

    “好痛好痛好痛,小荣快回来……”

    “小荣小荣小荣小荣……”

    她怎么对得起恩人的嘱托?

    非但没有保护好婴宁,还让这些该死的人杀了小姐!

    小荣眸中跳动着两团怒火,紧紧瞪着王子服,这个明明是小姐的夫君,却杀死小姐的人。

    她已经忘记了那些叮嘱她千万不要在人类面前暴露真身的话,满是嗜血的杀意。

    “怪物,有怪物!”王家的下人看见越来越不对劲,逐渐显现出兽态的小荣,开始恐慌得四散逃逸。

    小荣跪倒在地上的躯体渐渐拉长,撑破衣裳露出黄白的狐狸毛,尖锐令人胆寒的獠牙上满是涎水,喉咙发出低沉的兽吼。

    不够。

    力量太弱小了。

    我要吃了这些人。

    这些杀了小姐的,看着小姐被杀的,我都不会放过……

    王子服也正常起来,不再一副疯癫的样子,屁滚尿流爬起来躲到王老夫人身后。

    “娘,娘,这是妖怪吗,婴宁的侍女怎么是只狐狸?!”他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又被小荣那狠戾得要将他撕扯破碎的眼神吓得直哆嗦。

    王老夫人也害怕,强撑着挡在自己的宝贝儿子前,嘴里还不忘骂婴宁几句:“我早说让你离婴宁远点,狐媚子样到处勾引男人,结果还真是个狐狸精,不然贴身侍女怎么是这副模样!”

    白道长听到他们母子俩的对话,暗恨: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等一下全都让妖怪吃进肚子里了。

    小荣已经冲上来了,直奔王子服的方向。

    王老夫人吓得连连后退,在下人的掩护下快步往外逃,一边大叫:“快来人把她拦住,五十两,加奴契变良契,人死了就给你们家人。”

    她这句话一出来,有一部分慌乱失措的下人犹豫了一瞬,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老夫人和公子快走……”

    他们鼓足勇气挡在前面,尽管腿肚子还在哆嗦,可为了王老夫人许诺的东西,愿意博上一回。

    小荣看着这些碍事的人,其中不乏一些狗眼看人低,背地里欺负她和小姐的人,她咧开狐狸嘴诡异笑了笑,狠狠咬住一个人的胳膊撕扯下来。

    嘴里的血肉最大程度激发了小荣的兽性,她囫囵把胳膊吞进肚,然后把那个失去手臂疼痛地倒在地上翻滚的下人按住,从头开始吃,坚硬的人头骨在狐狸的咬合力下显得如豆腐般脆弱。

    血液把小荣嘴边的毛发打湿,她一口一口嚼着嘴里的头颅,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声,三下两下咬完,小荣嫌弃吐出一口肉渣。

    那是完全看不出形状的脑袋,血肉被吸吮干净,骨头也碎的混杂其中。

    王子服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人差点没吓晕过去。

    在附近的白道长鼻子猛然闻到一股不同于血腥味的骚味,他眼睛悄咪咪瞥过去。

    咦惹。

    尿□□了。

    白道长十分看不起这样的人,你杀别人的时候都不害怕,这回轮到自己死到临头了知道怕了?

    要不是你这王八蛋干的混账事,道长爷爷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小命休矣!

    眼见小荣已经吃了好几个人,身形也涨大一倍,没有碍事的人阻拦后狂奔而来。

    白道长好死不死正好在王子服前面一些的位置,他看着伴随狐狸奔来的腥臭味,和兽齿里的人肉丝,大脑一片空白。

    老天保佑,先祖保佑,三清保佑……

    在生死攸关的紧要时刻,他猛然想起自己放在衣襟的绳子,也顾不上什么,手里一抽出来就是往前一挥,边挥边兵荒马乱地往后逃。

    他本来不抱任何希望了,觉得自己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了,挥绳子只是本能的求生动作,没想到迟迟没等到狐妖的獠牙咬来。

    ?

    白道长格挡在脸上的双手挪了挪,露出一只眼睛。

    小荣被那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绳子打在身上,痛得惨叫一声,身上显现出一道血红色的鞭痕。

    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一抽就把她附在身上的妖力打了个干净,连妖魂也震荡起来。

    王老夫人震惊地看着白道长,没想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只是简单的一绳子挥过去,就把这吃人的狐妖给打趴下了。

    白道长意识到周围人投射来的崇拜目光,还有原来不可一世的狐妖虚弱倒地的样子,一时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干咳一声,站直了身体,恢复一派高人的清高样子。

    结果小荣痛意缓过来了,支撑着起来低低咆哮,眸中杀机四溢,一个后俯蓄力准备,骤然扑到王子服身上嘴巴狠狠咬下。

    眼见王子服就要被咬成两半,白道长想起那还没到手的一千两银子,爆发出平生前所未有的速度,把手中的缚魔绳套进小荣的脖子上,往后勒。

    小荣脖颈一窒,被缚魔绳的威力压制得无法动弹,可心中的执念还是支撑着她。

    狐狸疯狂朝王子服甩头冲锋,想要咬死他。

    王子服早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刚刚那一下虽然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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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救得及时,没让小荣的牙齿咬合下去,可腰腹还是被尖锐的獠牙狠狠划出一道大口子,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血肉,血液狂流不止。

    “快,来,人,帮,帮,我。”白道长使劲拉扯狐妖,脸都涨红了,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下人一看局面好像被控制住了,没了方才的无措,赶紧帮着白道长压制狐狸,手脚并用地把她用缚魔绳绑起来。

    王老夫人哭天抢地,“我的儿啊,你没事吧……”

    “快去外面找大夫!”南婆子急声吩咐下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院子,想了想,对只顾着哭嚎的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我们快把公子换一个干净的地方吧,不然等人来了也不好解释啊。”

    “是,有道理。”王老夫人醒悟过来,慌忙一擦眼泪,就命人把王子服抬到她院子里去。

    白道长见她脱离了危险后只顾着儿子,全然忘了是自己救了人,不免有些不爽,“老夫人,这……”

    王老夫人被他一唤,才想起来如果不是他,只怕全府人都要被狐妖吃了,眼含热泪紧抓他的手,“白道长,多亏了你在啊。”

    她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抽出一根一看就不是凡物的白玉簪递给他,“这是小小的感谢,稍后处理好府上一应事宜,还有赠礼附上。”

    白道长一摸就知道这不简单,触手温润,通体没有杂质,值好几百两银子了。

    他高深莫测笑着:“除妖本来就是贫道的职责,何必言谢。对了,老夫人,这个狐妖我就带回去处理了,免得她又挣脱出来为祸人间。”

    钱收了,自然是要好好收尾才是。

    更何况,白道长暗暗看了眼还在微微抽动的狐妖小荣,想到书上写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了这狐妖,缥缈的长生丹好像有了做出来的希望了。

    他想到自己炼出丹药的样子,有些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王老夫人听到他主动把这个大麻烦接过去,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命人好生把他送出去,“白道长,明日还要麻烦你过来把法事做了。”她暗指婴宁的方向。

    白道长面露难色:“老夫人,贫道今天也是勉强抽空才到王家,明日只怕……”

    王老夫人:“另外自有重金酬谢,还有,道长,今天王家发生的事要守口如瓶才是。”

    白道长意味不明地哼笑,并不作答,王老夫人也不在意,好声好气把他送出去。

    南婆子神色担忧:“老夫人,这道士虽然有几分本事,可看着贪得无厌,只怕不会乖乖闭口不言啊。”

    王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刚刚还和善低声下气的脸此刻看来有几分阴森,“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不就是想拿捏我们王家,做他源源不断的金罐子吗?”

    “去,找人今晚把他的道观烧了,别出人命,警告一下,好叫他明白,王家,也不是任他揉搓的。”

    南婆子低头称是。

    王老夫人想起自己还伤重的儿子,匆匆跑过去,只冷漠扔下一句:“处理好今天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