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白五:“当天晚上,师父炼了好久,才炼出一颗长生丹。”

    他呆滞的眼睛慢慢浸润了水光,“师父说,自己长生得道成仙也没意思,就把丹药切成两半,我一半他一半。说好了,我要孝敬师父一辈子的。”

    卫河墨有些沉默,不管白道长为人如何,他不管丹药的药效流失多少,都愿意把唯一一颗长生丹和徒弟共享,起码对这个徒弟是真心实意的,难怪白五会孤身闯入王家找师父。

    “之后呢?”卫河墨抬眸问道。

    “在我和师父分食用丹药不久,道观无端起了一场大火,加上风大,席卷了整个道观。幸好丹房里有秘制的隔火涂料,我和师父才安然无恙。”

    “师父说,准是王家那个心黑的老太太干的,嘱咐我千万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除非有一天师父不见了或者是死了……”

    卫河墨随意坐在地上,思索着白五话中透露出来的隐秘。

    婴宁被阮公子盯上,什么也不懂的她被阮连江或诱哄,或胁迫地行了夫妻之事。

    王子服正是因为看见了阮氏的公子和婴宁在一起才发狂杀人,被砍成尸块的婴宁后来被白道长镇压起来,先前他们所遇见的白毛尸怪就是婴宁。

    婴宁的侍女小荣是狐妖,她目睹了婴宁死亡的惨状必定对王家恨之入骨,那天晚上在王老夫人身后看见的狐狸尾巴,如果没猜错,是小荣附在她身上,杀死王子服并且撕咬王子服的尸体也是她。

    程子君注意到卫河墨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轻轻靠到他身边,“墨宝儿?”

    卫河墨垂下眼帘,掩饰自己心中那些说不出的滋味,张了张嘴,喉咙却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我只是觉得,一个姑娘不该被那么对待。”

    他自小就被卫父卫母捧在手心里,即便是在古代重活一世,除了生活上的一些不便利以外,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对现代的怀念。

    直到这一刻,他有些无力和难过。

    在这里,女性好像一生里只能依靠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

    一旦有一个不是好人,生存难度就要加大一个等级。

    而对于秦婴宁来说,她的父亲对她极为呵护,王子服开始也是将她视作掌上明珠。

    可这是建立在婴宁完全属于王子服的条件上,他把婴宁看作是他的所有物,当他发现这个所有物不再仅仅属于他,而是被其他人所触碰时,就不再对婴宁带有怜惜和爱了。

    更加可笑的是,他只能对弱小无辜的婴宁下狠手,对着高高在上的阮公子无所作为。

    从始至终,婴宁又做错了什么?

    为她报仇的小荣也死了,妖丹被挖去炼所谓的长生丹。

    卫河墨有些迷茫。

    世上善和恶的界限本来就不清晰。

    妖反而比人更有情有义。

    程子君静静地注视着他,动作温柔抚摸着卫河墨柔软的黑发,“墨宝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我想,我想……”卫河墨有些哑然,“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觉得不该这样。”

    程子君轻轻笑了笑,把尾巴变出来,塞到卫河墨手里,“没关系,那我和你以后一起慢慢想。”

    卫河墨手中蓦地被塞入一条光泽蓬松的火红尾巴,尾尖还在上下翘动,带着尾巴上的细小绒毛一动一动地摇摆。

    他微微握紧,狐狸毛骚动着手心,有些痒痒的。

    “水水……你,你快收回去吧,我没事,别让别人看见了。”卫河墨有些手足无措,思及旁边的白五,眼睛慌乱瞪大,囫囵把尾巴团起来压在身下。

    程子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的脸不自觉烧了起来,声音饱含克制,“没事,等他清醒过来,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狐狸的尾巴感知敏锐,卫河墨柔软富有弹性的臀|部挤压着尾巴,那触感好像被放大无数倍,激荡得程子君浑身僵硬。

    听到程子君的回答,卫河墨微微放松,有些抱歉地轻轻把尾巴拿出来,“对不起,刚刚没压痛你的小尾巴吧?”

    面对显露出狐狸本体一部分的程子君,卫河墨总是会不合时宜地代入童年时期的他,声音不自觉地夹起来,像以前哄小狐狸一样。

    小尾巴?

    程子君狐疑地摇了一下,他不动还好,卫河墨还能抱得住,一动起来,狐狸尾巴直接给卫河墨擦了把脸,把他铺天盖地埋住了。

    “水水!”卫河墨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你这个坏狐狸。”

    他咬牙,脸颊气出一个微鼓的弧度,一把抱住尾巴,开始狂吸起来,恶□□了好几遍。

    “看你还敢不敢调皮!”卫河墨哼哼两声,全然看不出来被他揉搓的程子君那深邃的,仿佛要把他舔舐进肚的眼神。

    不过这么一来,卫河墨心情确实没有那么沉闷了,“我们快出去吧,在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不知道李捕头那边顺不顺利。”

    程子君把尾巴收起来,看着眼神恋恋不舍追逐尾巴的卫河墨,宠溺笑笑,“好,我们走吧。墨宝儿还想摸,我晚上回房间再放出来,给你抱着睡觉。”

    卫河墨眼睛亮得璀璨,笑得甜滋滋的,“好!”

    慢慢来吧。

    程子君无奈地想。

    墨宝儿根本就没把他当作一个成熟的雄性,只是看作小时候的小狐狸玩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不过,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不知道的是,卫河墨刚从晚上睡觉又有毛茸茸抱枕的喜悦中回神过来,就想起来他们重逢的第一面,程子君充斥着侵略性美感的样子。

    卫河墨清晰地感受到脸上逐渐升高的温度,心中一阵哀嚎。

    不准动用大人的龌龊思维!我只是单纯地和小狐狸一起睡觉而已!

    程子君见他久久没动静,疑惑地看看。

    卫河墨脸红耳热,眸子水汪汪和他一对视,整个人都慌乱起来,“我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在这里,免得被发现了。感觉在这里久了有点热,我们快走吧。”

    程子君看出来他没掩盖住的赧然之态,微微抿唇,显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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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浅的笑意。

    事情也没有完全那么坏,墨宝儿对他也还是有一点反应的。

    ……

    李长生:“可惜了秦小姐,王家果然不是东西!”

    他义愤填膺地指责王老夫人和王子服,“如果不是王子服死了,我定要把他捉去衙里,把这个家伙斩首示众!”

    张福瞥了一眼,小声嘀咕:“说得好像你想斩就能斩一样。”

    李长生眼睛一瞪,张福吓得赶紧闭嘴装鹌鹑。

    田回挠挠头:“那王子服是婴宁的侍女小荣杀的?可我们要怎么说啊,回去告诉县令是狐妖杀人,没根没据的,县令不骂死我们就怪了。”

    卫河墨叹了口气,繁杂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涌,他揉揉眉心说道:“不光是王子服,我们原本要查的是梅花林那几具尸体的死,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子服的死和王老夫人的疯病应该是小荣所为。”

    “至于为什么时隔三年才动手,也许是当初被白道长捉到杀死后,狐妖虽然有法子活下来,可还是有一定损伤,休养了几年才有能力动手。”

    “但按这个想法的话,这几年小荣一直在隐秘处恢复,应该没有能力在梅花林杀人才是,那梅花林杀人的是什么人?还有那些进到梅花林后浑浑噩噩,最后得了怪病把自己活活饿死的人是怎么回事呢?”

    众人被卫河墨这一连串的话说得面面相觑。

    程子君有些心虚,毕竟如果不是他把王子服身上护身法器破坏了,黑雾也动不了王家。

    他犹豫张了张嘴,还是咽下了,天道对誓约的约束力极为严苛,即便他是狐族老祖,违背誓约也难逃反噬,反噬对他来说反而是小事,程子君最担心的是卫河墨也因此受此牵连。

    不过黑雾,确实牵扯颇深,不只是王家的恩怨啊……

    李长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好,他眼神期期艾艾望向卫河墨,“河墨,那依你看,该怎么破局?”

    卫河墨:“我们也去探一探梅花林。”

    田回啊了一声,不解问道:“我们不是去过一次了吗?”

    卫河墨抿唇一笑,“打扮成书生,再去一次。”

    李长生哈哈大笑,他点了点卫河墨,“你这促狭鬼,我们几个大老爷们怎么扮书生。”

    卫河墨转了一圈,看看几位人高马大的捕快,也憋不住笑了,“就是要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嘛,每天轮着来,其他不扮书生的就藏在附近。既然死的都是书生,那我们干脆就做凶手的潜在客户。”

    潜在客户?

    李长生几人冷不丁又听到个新名词,无奈摇头,别说,虽然这词奇奇怪怪,仔细一想倒也很贴切。

    田回:“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呢?”

    卫河墨挺直的腰被这一问垮塌下来,声音不太确定,“既然出事的地方都在梅花林,那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出现的,凶手再一次出现的可能性很大,但也有可能销声匿迹,一切只是猜测……”

    李长生一拍桌子,洪亮的嗓音响起来:“就这么办!不然也没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