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掌柜见到人,急忙问道:“老夫人吩咐你来的吗?”
下人诺诺称是,双手把南婆子交给他的鱼形玉佩呈上。
“老夫人说,叫您和往常一样来王家一趟。”
廖掌柜点头,唤来伙计把人好生送出门去。
他走到隐秘处,把账簿拿了出来,想了想,轻轻敲击下面的木板。
随着他的力度,下面显现出一个暗格。
里面赫然是一本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账簿。
廖掌柜比对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本带过去。
他想到王家这些日子的混乱情况,还有那天突然到访的卫河墨。
捕快……
虽然卫河墨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他只是恰好经过,但他的身份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显得敏感起来。
可他拿捏不准王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布庄的生意也越做越差了。
得和老夫人商量商量,该怎么办才好。
廖掌柜深深叹了口气,还是把两本账簿都拿上了。
-
为了接下来的这场戏,卫河墨非常不尊老地把王老夫人无情搬到了其他屋子。
对这种人也没必要尊老。
卫河墨腹诽。
南婆子在一旁敢怒不敢言,心疼看着自家老夫人像牲畜一样被搬来搬去。
田回下手没轻没重,“彭”的一声,没对准床,把老夫人一扔,脑袋磕到了床头。
“嘶,轻些……哎哟我的老夫人啊。”南婆子连忙上前,不敢再让他们继续碰,否则还没醒就不知道被伤成什么样了。
田回憨厚挠挠头,不知道怎的就撞上了。
算了,不管了,人搬到地方就好了。
他兴冲冲跑回去,观摩卫河墨的伪装。
卫河墨骨架小,穿上王老夫人的衣服,发髻盘上,再把床纱一罩下来,朦胧中透出个人影,和王老夫人有七八分相似。
李长生他们在一旁已经看呆了,虽然王老夫人的衣服多为深色,可穿在卫河墨身上,奇异得不显老气。
他本身就生得白皙,年纪又小,一双杏眼水汪汪圆溜溜的,加上卫河墨头上盘着的女子发鬓,更显得雌雄莫辨起来,活脱脱的一副灵俏少女模样。
田回刚一进来,就看见已经换好衣服的卫河墨,瞠目结舌:“这,这是河墨?”
卫河墨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他原本就在现代活了一辈子,思想远比李长生他们这些古人开放多了,穿上女装也不扭扭捏捏,全当自己为了工作玩一次沉浸式人物扮演。
可看到他们一个两个夸张的表情,把卫河墨也弄得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很奇怪吗?”其实卫河墨是想问会不会被看出来不是王老夫人。
但是众人误解了他们意思,争先恐后夸赞起来:“当然不会,河墨,你要真是个姑娘,我绝对要把我家小子介绍给你。”
“是啊是啊,河墨,你在擦点胭脂,出门转一圈,保证所有人都看呆眼,绝对想不到你是个郎君。”
“真的……”
卫河墨:“……”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卫河墨看着他们浮夸的表现,眼角抽了一下,自己抄起一面铜镜照了起来。
卫河墨:!!!
眼前这个水灵灵的娇怯少女真的是他吗?
卫河墨板着脸面无表情咬咬牙,镜子里的少女跟着撇下嘴角,脸颊边的软肉微微鼓起,一副嗔怒的样子。
该怎么说呢,还好程子君此时不在这里。
不然真的没脸面对他了。
“墨宝儿?”
卫河墨僵住了,越不想什么偏偏越来什么。
他头一次觉得那么不想听到程子君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害怕见到程子君。
“水水,你回来了啊……”卫河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话。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在卫河墨转过身来,和程子君对视的那一刻,程子君有些看痴了。
他第一次看到这种扮相的卫河墨。
相比起平时的他,穿上女装的卫河墨少了些英俊的少年气,柔和了五官的男性化,多出一丝柔媚感。
任谁也看不出卫河墨是个男子。
卫河墨死鱼眼:“看够了吗。”
程子君恍然回神,讨好笑了笑:“墨宝儿,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卫河墨转移话题:“等一会儿要派上用场,对了,婴宁怎么样了?”
他面露担忧,往他身后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
程子君:“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只是还在恢复当中,再过一些时日,你就能看见她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暗含委屈,轻轻拉住卫河墨的手,多情的狐狸眼专注看着卫河墨,眸中的情愫都要溢出来了,“我一回来你就问别的人,都不关心关心我……”
卫河墨被他触碰到的手好像握住一块火炭似的,烫得他心尖一颤,“我关心你的……你……”
他不知道如何言语,慌张不知所措,最后头脑发昏,在程子君的步步紧逼下,咬牙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他。
程子君猝不及防就被一个柔软温热的躯体扑了个满怀,他睁大狐狸眼,意识到卫河墨主动抱他之后,露出一个带着傻气的笑容。
程子君:嘻嘻,墨宝儿主动抱我了。
卫河墨被男人滚烫的气息包围了,程子君强硬结实的胸膛还有蓬勃的心跳都熏红了他的脸。
他突然真真正正地意识到,程子君是一个成熟的、富有魅力的雄性。
而不是小时候那个可爱弱小的狐狸了。
李长生不解风情地杀出来,顶着程子君要吃人的眼神打断他们,“咳咳,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重聚,但是布庄的掌柜应该也快到了。”
“这样在床幔里虽然和王老夫人很相像,但只这样,保不准别人会起疑心,万一掀开床幔就露馅了,怎么办?”
卫河墨愣神间被李长生的声音唤醒了,他微微用力挣脱程子君的怀抱,无视他带着挽留力道的双手,活像个吃过就跑的风流人。
“放心吧捕头,保证他看不出端倪。”卫河墨自信一笑,眼睛划过一丝狡黠。
李长生一贯相信卫河墨的能力,闻言放下心来。
此时门外被敲了几下,响起南婆子的声音。
“几位大人,老婢能进来吗?”
卫河墨收拢了一下衣裳,半躺在床上,把床幔放下遮掩住他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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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进来吧。”
南婆子不敢乱看,毕恭毕敬进来,低着头等候他们的吩咐。
她心里有千万种猜测,流转了无数遍,可也还是摸不准他们大费周章搞这一出是要做什么。
卫河墨沉声:“从这一刻起,我就是王老夫人,你要牢记这一点,不要想着对别人说不该说的话。”
“你的孙子还在学堂里读书吧……”
他话还没说完,南婆子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孙子就吓得赶紧开口,“大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说不该说的话,我的孙子还小,我做过什么都和他没有关系啊大人!”
卫河墨满意点头,不管怎么样,效果达到了就好。
他躺了回去,做出一副虚弱卧病的模样。再开口,竟然和王老夫人的声音如出一辙,只是相较起李长生他们先前听到的王老夫人的嗓音,多了些病气和沙哑。
“去外面候着吧,人来了就带进来。”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来,带着王老夫人一贯的威严从容。
他这一手把在场的人都惊到了,南婆子瞪大眼睛,恍恍惚惚地出门去了。
张福兴奋凑上前去,“河墨,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能不能教教我啊。”
马几山也带着崇拜,“我也想学。”
卫河墨没想到大家对这个这么感兴趣。
这个变音的技巧还是他以前大学做配音演员的舍友教他的,卫河墨感兴趣和他学了一段时间,就成功出师了。
当时舍友也惊叹他的嗓音天赋,还想着拉他进配音的圈子,免得浪费了这得天独厚的天赋。
可惜卫河墨的父母认为这一行不是正经工作,坚决拒绝,否则此时卫河墨说不定也是个小有名气的配音演员,也不至于落到加班猝死的地步。
算了,都过去了。
卫河墨甩甩头,把那些繁琐的思绪置之脑后。
他浅笑回答:“好啊,等有空一定教你们。”
张福和马几山窃喜,宛如捡到宝贝一样。
卫河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大家快藏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了。”
李长生:“放心,做了这么多年,这点隐藏行踪的绝活绝不会被发现的。”
老夫人的房间装饰物众多,可隐藏的空间选择也大,几人扫视一眼,麻利地藏起来。
现在只剩程子君还站在原地。
卫河墨和他对视,程子君无辜眨眼,和他回望。
“你也快藏起来。”卫河墨无奈,催促他。
程子君不肯走,他趴在卫河墨耳边悄声说道:“我就在你旁边,放心,不会有人能看到我的。我怕离你太远了,有危险照顾不到你。”
其实以程子君的能耐,不管距离远近,都绝不会有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到卫河墨一根毫毛。
只是程子君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卫河墨,就想时时刻刻粘着他。
卫河墨扶额,还想再说什么,南婆子却已经带着廖掌柜到门外了。
他只能任程子君躺在他身边。
卫河墨:“咳咳,进来吧。”
廖掌柜诚惶诚恐状进门,眼睛却不安分地到处乱看。
以往他都是在小房里和王老夫人交谈,这是他第一次进到王老夫人的房间里,一时被这些奇珍异宝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