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卫凌发现自己轻轻松松就把王心莲找到也很意外,所以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副将武朗。
武朗是从人界刚升上的小仙,卫凌偶然听到此人对于排兵布阵的见解,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便提到了自己麾下,但是没想到他时刻念着自己在凡界的妻子,嚷嚷着要回人间。
能升成仙是莫大的机缘,这个家伙居然还不乐意,况且普通神将难能随便下凡。
卫凌听说下界鬼物作乱,便借机除祟下凡顺便把武朗的妻子王心莲带回来。
可没想到地府的那个小鬼吏居然也在找王心莲,依照那个小丫头先前谨慎的模样,想必明白找回王心莲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但是偏偏就是被他这样轻松带回来了。
他拎起猫妖,那双锐利鹰眼仿佛能洞察人心,“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叫武朗的丈夫,他可是日日念着你,我今日有空刚好带你们团圆。”
要见故人那怎么能行,猫妖立刻缩起瞳孔,“大人我不要见武朗,如今我这副模样如何见他。”
“不要担心,武朗若是嫌你貌丑而负你,我一定把他重新打回人间。”
男人不容拒绝的声音让猫妖的心凉了半截,很快便有仙官传来一位模样儒雅的男人,而猫妖也被恢复了人形。
“武朗还不来见见你夫人?”
武朗一听说卫凌从人间归来的事便马不停蹄奔来,远远见那头发半遮面的女子激动地心都要跳出来,可看清女子低垂的头上,却又浑身僵硬。
“卫将军,这不是心莲。”
卫凌勾唇,笑容玩味,“可她说自己就是王心莲。”
武朗无比确定,“这位姑娘虽然长相相似我家娘子,但绝对不是,夫妻同床共枕多年我怎么会认错。”
冷汗爬满背脊,猫妖想逃,未能迈出半步,面前就抵上了一把红缨枪。
“大人饶命,我只是一只苟活的小猫妖,若我说自己不是王心莲,我怕大人不会留我。”
神是最不容妖孽存在了,她有价值才能存活。
“你有机会慢慢说。”
卫凌没有时间听她狡辩,直接把猫妖收进乾坤袋,武朗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卫凌便已经消失了。
这几日,洛遥将自己伪装成了卖胭脂水粉的小商贩,终于套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这沁阳镇近期已经发生多起人命的案子,发生命案不奇怪,怪就怪在这些人都是无辜死在家中,死前都带着满足诡异的笑容。
有人怀疑是鬼祟作案,于是也请了不少道士过来,但谁料请来的道士都发生意外而亡,至此,人人自危,谁也不敢擅自请道士上门。
要是没除掉邪祟,说不定还被那东西记恨上。
沁阳又是鱼米之乡,卖到外地鱼米是沁阳百姓的主要生活来源,要是让外地人知道沁阳妖孽作祟毁了名声,那百姓的生计就毁了。
所以,百姓间也不敢四处宣扬,洛遥也是装成样貌清秀的小货郎,每日一口一个好姐姐叫着,让这群好姐姐对她有了爱惜之心,提醒她多加注意,晚上不可出门等事项。
总结来说,没了卫凌捣乱,进度飞快,思维也越加清晰。
“小货郎,你这胭脂多少钱?”
摆弄被前一个顾客弄乱的胭脂盒洛遥头都没抬,随口答道:“今日特惠,不要九九八,只要九十八,今日跳楼价,九十八文送您美貌青春。”
抬头扬起标准化笑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洛遥握紧摆摊车把就要跑。
一只长腿就那样轻轻拦在车轮前,车子就好像抵在大山上不能移动半分,青花瓷胭脂盒被修长的指节仿佛把玩,在那圆滚滚的胭脂盒要溜出掌心时又被无情抓了回来。
“别来无恙啊,小洛大人,几日不见怎么改行摆摊了?”
卫凌少见地笑了,笑容落在洛遥眼中止不住冒冷汗,之前卫凌杀蛇妖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笑的吧!
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难道发现问题了,洛遥脑子里一团混乱。
“真、真巧,我其实刚死不久,这次有机会出来,还是希望再次感受下人间烟火气。”洛遥脑子转得快,她迅速想出了一个听起来很真的胡扯借口。
“你知道欺骗天庭神官是什么罪名吗?”
那只脚已经从车轮移开,但是洛遥却不敢跑了,她的脸上已经化妆伪装,还是被卫凌看清真面目,卫凌的法力她不敢想象。
“卫大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您不是已经把王心莲带回去了吗,再说我有什么地方欺骗了您吗?”洛遥装傻。
那把该死的红缨枪又出现了。
“你可以装不知道,前提是你能抗得过红缨枪的审问。”
洛遥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她忘了这个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更不在乎得罪地府,杀蛇不眨眼恐怕杀她一个小鬼更是不会放在心上。
在红缨枪快落到肩上时,洛遥怂了,“等等!”
她板着一张不甘屈服小脸,“卫大人我们合作吧!”
煞气逼人的红缨枪顿时消失,诚然小鬼有几分聪明,卫凌也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鬼物都解决不了的文弱鬼差合作。
沁阳再大不过芝麻点地方,厉鬼躲一日就杀一日,终有一天会杀到。
“沁阳城里的百姓对于外地人很戒备,想知道消息您这样直接问可不行,这里的人生怕泄露对沁阳不好的消息,嘴都咬得严,您就算法力强大恐怕在凡界也不能随意出手。”
神不可对凡人使用法力,这是神界戒律,鬼差同样如此,但是这小鬼为了探消息居然能装作货郎卖货几天也是在让他大开眼界。
如今地府的鬼差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但凡有身份的鬼差,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彰显身份的官服穿在身上,出行护卫随身,鬼奴侍奉,像洛遥这么接地气的他第一次见。
“只有融入沁阳才知知道底下的阴私,只是我们二人同行必须有个合理的身份,大人可有想法?”
洛遥犯难了,她不在乎面子问题,不代表二世祖不介意,看他一身华丽无比胜于花孔雀的装扮就知道是个性格肆意不会让自己受半分委屈的人,洛遥觉得让这个看上去就像富家少爷的人和自己摆摊不现实。
卫凌双手抱胸,“你觉得我们想什么?”
洛遥实在想不出,“一起外出云游的兄妹?”
说完一看卫凌那张脸又使劲摇摇头,“不行,长相差太大了。”
卫凌五官分明又凌厉张扬有着她完全没有的攻击性,鲜活的面容也和她脸上淡淡的死感不一样,明眼人绝不会认作一路人,气质迥然不同,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没了办法,洛遥只好让卫凌先换了那一身锦服换上普通的粗布衣裳,潇洒的马尾也盘成规规矩矩的发髻,俊俏的容貌也被他施法减弱了几分。
和一身素衣的洛遥站在一起和谐多了,终于有了平常人的模样。
卫凌倒也听话,没有再和她对着干,两人走在街上终于没有在引来频频注目的眼光。
洛遥走在前面忽然被小贩的吆喝声拉住,“小娘子看看这新出的珠花,只要一两银子,你戴在头上肯定好看。”
洛遥不好意思摇摇头,她要赶着去县里的停尸房看那几具尸体,“不好意思,今天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小贩揶揄的目光看向她身后,“你可以让你夫君给你买呀!”
洛遥愣住了。夫君?该不会说的是卫凌吧!
卫凌的表情有些僵硬,显然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误解尴尬住了,洛遥识相解围,“不好意思,我们明天回家拿钱再看。”
一两银子忽然放在了小贩面前,“选一选?”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拿了银子的商贩喜笑颜开,“娘子您看看这支梅花白玉簪如何,还有这支牡丹红玉簪富贵逼人,都是今年新出的,小姐们都喜欢呢!”
“这支吧!”
卫凌拿起了那支梅花白玉簪,入手冰冷,倒和这冰块脸的小鬼很相配。
虽然可能只是演戏,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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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心里还是有了一丝微妙的感动,可下一刻,当卫凌把簪子立着正中插在她头上的时候,那股微妙的感动瞬间破碎。
“哪有这样插簪子的,又不是去上坟!”
她气得把簪子拔了出来,要扔给卫凌忽然又有些舍不得,再看到卫凌憋笑憋得通红的脸,想也没想直接把簪子丢在了他脸上。
簪子没落到地上被那只手轻松捕捉,卫凌追着小鬼的步子跟了上去,“喂,小鬼你真的生气了?”
洛遥不理他,只想和他分道扬镳,毫无温度的手掌忽然被另一只温烫的手握住,她不得不停下来。
“你们地府没钱吗,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素白的梅花簪落在空荡荡的发髻上,如同白纸上的点睛之笔,一朵梅花灿然盛开,洛遥苍白的面貌也鲜活了起来。
洛遥瞧着卫凌嘴角未收的笑意,有些恍惚,这个二世祖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二世祖说得没错,她是真的穷,她初来乍到的小鬼,哪里有什么鬼钱,就连这一身衣裳都是领导发放的工服。那根梅花簪她确实喜欢,毕竟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美。
两人依旧不对付,但似乎又有什么在悄然破冰,洛遥摸清楚二世祖似乎真的没打算杀她,于是大着胆子问:“要不,我们装作凡人夫妻?刚才别人还误以为是夫妻呢。”
见到对方笑意尽失,揣测的目光,洛遥立马解释,“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大人觉得不妥就算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好。”
卫凌生的英俊,这点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又在神界执掌一方兵权,没少收到神女的示爱,从洛遥嘴里听到这种话没有半分意外,只不过这小鬼相当有意思,明明怕他还往他身边靠,板着一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以为就有了底气。
卫凌觉得有趣,没有戳破她心里藏着的小心思,以免让这小鬼当场羞愤难堪,于是他鬼使神差同意了这个让他感觉麻烦的决定。
“一男一女出行在外,说不是夫妻谁信。”
洛遥拐弯抹角,就是希望二世祖不破坏她的计划,她没想到二世祖能如此痛快答应,还以为自己会被这个毒蛇的男人羞辱一番,不知廉耻见到男人投怀送抱的话,但要是知道卫凌心里一番美好的误会恐怕会骂卫凌一百遍自恋狂。
街上有携手相牵的夫妻走过,肩并肩诉说情话,她没有牵卫凌的手,就连跟在卫凌背后都始终保持两步远,要是真牵上去,二世祖估计真的以为她是故意勾搭。
“我们最好融入凡人的生活,在别人面前多刷存在感,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会放下警惕,我们今天住客栈吧,明天租间房子。”
卫凌没有反驳,想必是同意了她的建议。
一场大雨忽然而下,毫无防备的百姓四处奔走,卫凌下意识运起法力,被一只纤细的手腕拦住,“走吧,凡人可不会法力。”
洛遥拉着他奔向客栈,到了地方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被浸湿的衣裳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卫凌瞧着四面八方围过来的目光,解了外衫盖在了她身上。
这衣裳看上去湿透了,可里层却十分干爽,想必特意施了法术,她正准备跟掌柜要两间上房,就见卫凌率先开口:“一间上房。”
等拿到门牌号卫凌就把她拉了上去,关上门洛遥才解下衣裳,将衣服弄干,“一张床你准备睡哪?”
问完后,洛遥才知犯蠢,卫凌根本不用睡觉,当人当久了,她都忘了鬼神的生活习惯。
不过,洛遥还是喜欢床,就算不困也愿意在床上赖着,她坐在床边,身边忽然就落了一道身影,低声在她耳边道:“当然是我们夫妻二人睡在一起,娘子你不会还跟我耍小脾气吧!”
洛遥瞪大眼睛,正要问他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就被摁住肩膀,暖呼呼的气息吹在耳边,“你难道没发现我们被跟踪了吗?”
跟踪,是鬼物吗?
她连忙收起震惊的表情,又看了看身后的柔软床铺,不会,今晚真要演场夫妻戏吧?
和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