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洛遥看着疯疯癫癫的男人只觉得可悲,她不相信男人嘴里说的每一句话,更不会相信会有神明听到赌徒的呼唤。

    她更相信男人是疯了,才会胡言乱语,而事实上他也和疯了差不多,断掉的五根手指头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教训,只有控制不住的瘾在心里滋生。

    无人的荒漠是个自生自灭的好地方,洛遥并没有打算搭救男人,而是任由他自生自灭,转身踏出一步,狂风忽然席卷着着黄沙扑面而来。

    天边奔腾的滚云,翻腾着,张牙舞爪在空中肆虐,蔓延之处黄沙全被吸入、吞噬,一股控制不住的力,牵扯着身体卷入旋涡。

    “不好,是龙卷风,快走。”

    王心莲第一时间拉住了洛遥的手,避免被暴风吸入进去,洛遥几乎寸步难行,抬起脚几乎就要飘出去,这样的情况下逆风逃脱绝对不可能,找到可以阻挡的掩体是最好的。

    但是此处,偏偏连个挡风的石头都没有,完全光秃秃,只有一地黄沙。

    “大人,走不了了,你站在我们身后,等风过去。”

    十一和十二两人成盾将洛遥和王心莲挡在身后,以身躯抵挡被狂风扫过来像暗器打在身上刺痛的沙砾,旁边断指的男人被风吹得匍匐在地,却死死盯着狂风席卷而来的方向癫狂大笑。

    “哈哈哈,神明听到我的呼唤了,祂来了!”

    “真是个疯子!”洛遥咬牙暗骂一句,忽然在耳边狂风的呼啸中听到一声细语呢喃,“你在呼唤我,祭品带上了吗?”

    男人虔诚匍匐,“我带了,我带了,请您看一眼。”

    滚滚涌动的黑色狂风越靠越近,里面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俯视她,视线在她身上打量,有种让她浑身战栗的感觉。

    可又逃脱不了令人发毛的注视,只能看着黑色的云越压越近,直到吞没全身,眼前骤然漆黑,暴风的呼啸在耳边忽然寂静。

    寂静得死气沉沉,感受不到一丝生机的存在。

    她感觉不到身边的人,只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团无法挣脱的黑暗中,有人在耳边低语,“我的祭品,你做好奉献的准备了吗?”

    似乎有东西摸上了她的背,从颈椎一点点沿着脊椎向下触碰每一处骨结,洛遥被恶心得发毛,大吼道:“滚开!恶心的东西,阴暗的邪物也敢冒充神!”

    抽起魂鞭朝后背抽去,洛遥痛到皱眉,那东西同样也挨了一下,触电般闪开。

    眼前光明乍现,紧接着声音也逐渐恢复,她听见了沙砾在风中滚动的细微动静,地上是自己留下的杂乱脚印,旁边是一道道拖出的混迹,正在她后背,显然刚才有东西在她后面。

    从痕迹无法辨别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有两条长长拖出的印子,前面像是个什么爪子的痕迹,看着不像动物,倒有点人手的模子。

    周围的环境也和刚才完全不同,她现在处在一处神殿之中,身后是高耸入云的神女像。

    那双灰白的眸子正在注视着神坛上的她,而神坛之下呼唤神明的男人正对着神女像虔诚跪拜,“我为您带来了两个祭品,希望您可以再赐我财富。”

    那双巨大的眼眸,转到了男人身上,耳边声音盘旋,“另一个祭品我可没看见,还有如果是男人的话,我从来不要,你知道规矩的。”

    男人战战兢兢,“都是我的疏忽,求您原谅。”

    那声音似乎笑了,“不过,你带来的这个祭品倒是很有趣,你的心愿我允了。”

    男人捧在手里的石头忽然光华闪过,原本灰扑扑的石头变成华光溢彩价值连城的翡翠。

    他欣喜若狂,兴奋叩拜,那东西似乎又戏谑开了一句,“下次你的另一只手也全断光,我可就没办法帮你了。”

    “你献上妻子、三女,还能再献祭谁呢?”耳边发丝吹动,似乎呼吸声从洛遥面颊划过,“我闻到了,你似乎不是人类,不过,我喜欢呀!”

    洛遥凭着感觉朝着空气挥了一鞭,但什么也没打到。

    于是一鞭子抽到了男人身上,男人痛得滚落台阶,抱着宝石远远缩在角落中,他知道祭坛上的人无法离开。

    洛遥也发现了这点,祭坛周围似乎有无形的阻障,捆住她不能迈出去。

    “你竟然敢卖我。”

    男人装可怜是假的,说被神明神明控制也是假的,他是故意撞她逃跑引她过来,用她当做祭品呼唤邪物。

    这东西实力非凡,对上她洛遥不知是否有胜算,王心莲和十一十二又不知在哪,她硬刚只怕凶多吉少。

    可就算跑,现在也没有了退路。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被神明看上是你的福气,你应该虔诚奉献,向神明感恩。”男人知道洛遥不能逃出来,即使被她恶狠狠盯着也半点不怕。

    “说的好听,你怎么自己不奉献!自私自利献祭妻女,你这个邪物更恶心。”

    洛遥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拖延时间。

    “谁说我不是神!还有别把我和那个蠢货相提并论。”

    邪物似乎很不悦。

    刺挠的声音从神像的头顶传来,一只苍白枯干的手从神像后伸出,紧接着是另一只手,刚才的抓挠声正是枯爪攀爬在石像上发出的。

    她看到了一个人从神像后面出来,或者说那只有人的形状却不像人。长长的头发垂在半空,整个身躯像壁虎一样贴在神像上。

    只靠着两根爪子向前爬动,拖着无力的下半身。洛遥终于知道脚下沙地的痕迹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这东西是靠唯一能动的双手拖着下半身移动的,所以前面会留下爪子般的印记,而后面两道长长的痕迹,是不能活动的双腿。

    越靠近披散在头发下的脸就看得越清晰,清晰到洛遥觉得男人口中的那句神明的称呼也不是妄言。

    她太美了,披散的头发也如绸缎丝滑,吹弹可破的肌肤似乎没经过任何风沙的摧残,螓首蛾眉,唇若丹砂,是一样不能忘却的美貌。

    而沉浸在美貌中,那张枯瘦的手指拖着身子靠近时,却形成了一种极强的割裂感,震撼的心脏在胸腔中一声一声跳动。

    可让洛遥震撼到不能言语的是,这东西额心有一道闪闪发光的金色神印,这神印洛遥只在卫凌头上看过。

    不过比起卫凌的光彩夺目,这道神印明显黯淡多了,灰败的光芒似乎马上就要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这东西有神印,她真的是神!

    可——怎么可能呢?没有妖物比眼前拿活人当祭品的东西更邪门了。

    震撼的表情似乎取悦了她,她爬到洛遥身边,有绕着旁边祭坛的石柱支撑起不能站立的身体,像蛇一样缠在上面。

    “你应该发现了,现在还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我是邪物吗?”

    洛遥还是不敢相信,“你为什么怂恿他人作恶?”

    “哈哈哈哈——”

    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好像的话,“谁说是我怂恿的,是他说只要我赐他财富就可以奉献一切,哪怕是性命,我赐给了他财富,可是让他献上性命的时候,却又后悔了。”

    苍白的手指头指着发抖的男人,男人恐惧又敬畏的看着恐怖的东西不敢反驳一句。

    “于是他献上了妻子的性命,作为赎罪。”

    “可是,他又就此停止吗?就算是断完五根手指头不还是死性不改,”她神情淡漠,又带着明显的嘲讽,“人类啊,再多的东西也填不满那颗欲望的心脏。”

    “都是一群肮脏的蛆虫而已,难道你可怜他们了?”

    她没等到洛遥的回答,又自语道:“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总归是我的祭品。”

    “祭品?恐怕不可能了。”洛遥拿出阴兵令,可是召唤之后却得不到响应,祭坛上的结界,似乎隔绝了通信,她只好握着唯一的武器,随时防备。

    女人看着她的小动作并没有放在眼里,“你以为能逃脱?”

    不过瞬息之间,这东西已经绕到了她的背后,探出一半身子,手指抓向后背,后脑凉意让洛遥神经绷紧,可身子却半点也不能移动。

    那东西又摸上了脊背,一寸一寸像是在丈量尺寸,洛遥几乎无法呼吸。

    “住手!你想要什么,或许我可以跟你交换。”

    那东西似乎并不意外,同样也没停下动作,更加贴近耳边,“可我只想要你的脊骨。”

    脖颈汗毛乍起,撕裂声从背后传来。

    不是她的皮肉,而是祭坛上的结界,“洛大人小心。”

    王心莲撕破了结界,扯开洛遥将她推到紧跟而来的十一十二身边,紧接着又朝女人袭击。

    “又来一只小鬼。”见王心莲能撕破结界,女人眼底有一丝惊讶,但是同样没能让她警惕,只是眼底的喜悦更深了些,“你来做祭品似乎也不错。”

    “我看你做梦比较快!”

    惨白的枯爪被王心莲迅速抓住,另一只手朝女人的胸腔袭击,女人似乎不相信她能伤到自己,但看到触碰自己的手忽然被佛光包围将她的胸膛烫出一个大洞时,才惊叫起来。

    “你一个鬼物,怎么可能有佛光!”

    那东西被烫得往后缩,迅速爬上石像,尖锐大叫,“不可能你不可能伤得了神!”

    洛遥从铜墙铁壁的后背探出头,“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神,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已经不可能是神了!”

    女人的毒针的视线刹那刺向洛遥,愤恨的目光使得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骤然可怖,“都是卑劣的人类夺取了我的东西,全都该死。”

    眨眼间,石像上女人的踪迹又消失了,众人立刻警惕,十一十二更是一前一后把洛遥围住,生怕女人一不小心又从哪个角落窜出来。

    “卑劣肮脏的生物怎么还敢妄想成神!”

    声音又重新出现,在祭坛之下富商的背后,富商似乎也感受到了惊恐地瞪大眼睛,来不及逃跑便被剧烈的疼痛包围。

    冰冷的枯爪已经搭在了他的后背,凭手抽出了他的整根脊骨。

    那东西将血淋淋的脊骨纳入后背,软趴趴的身体整个从地上支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