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限制行动
    第34章限制行动

    或许是觉得太过荒唐,又有惊惧交织池白榆一时竟笑出了声。

    不过笑声短促眨眼就消失在冷寂的夜里。

    她松开火焰纸转而攥紧了保命符。

    一条狼她还能用火焰纸分散注意力,十几头她甩火焰纸做什么,说是给它们炸烟花都嫌火光小了。

    那方,隐藏在密林深处的狼群陆续走出。

    每一条都比她整个人还大,站在山坡上俯瞰着她。

    那些目光冷幽幽的,如冰铸的利箭,几乎要穿透她的身躯。

    尤其是领头的那条狼。

    视线锐利冰冷,即便只是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也能叫人感受到那掩藏在平静底下的狂暴。

    池白榆又使劲掐了把有些发颤僵硬的大腿,袖子一抖就将匕首握在了手中。

    她与狼群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

    不知为何,狼群没上前。

    她自然也不敢贸然转身逃跑。

    就这样足足过了半刻钟

    这声音跟索命的铃声一样,一下就使池白榆紧绷起心弦。

    她压紧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头率先发出声的狼。

    不过它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在它发出声的下一瞬,头狼偏过脑袋扫了它一眼。

    只一眼,就令它瞬间收回尖利的牙齿,躬低前身尾巴乱扫低低呜呜地叫着。

    见它露出这副示弱的姿态,头狼这才移回视线,重新望向她。

    池白榆猜它应该是给狼群下了某种信号,在它扫过那一眼后整个狼群都不再发出声响。‘

    她仍旧面朝着它们却在悄无声息地往后退。

    但头狼很快便捕捉到她后退的意图也开始缓步往前。

    好在身后的狼群没跟上仅是安静地守在那儿。

    见只有头狼靠近池白榆一下改变主意复又捏紧火焰纸。

    头狼很快就走到了山坡的最顶点。

    它高竖起耳朵原本垂下的尾巴也高抬而起活像把锋利的剑。

    是亟待进攻的姿势。

    这下麻烦了。

    她屏了呼吸目不斜视地死盯着它试图在夜色中分辨它的每一个细小动作。

    忽地!昏暗夜色中疾驰而来一道模糊的身影。

    它冲过来了!

    在头狼动身的同时

    ,池白榆用匕首刀柄狠狠撞击了一下身旁的树干。

    这片野原正值秋季,在她的击打下,满树的枯黄树叶摇出巨大的哗哗声响。

    这声音来得太过突然,在安静的夜色中也显得突兀,多少起到了震慑作用。

    疾冲的头狼明显停顿一瞬,往声源处望去。

    眼见着它的注意力被分散,又有摇落的树叶作挡,池白榆拔腿就跑。

    她摇下的树叶太多,以至于过了两三秒,头狼才反应过来她跑了。

    它发出声愤怒而不满的嗥叫,回荡在这片开阔的荒野里。

    随后,它疾冲而上,如一道迅疾的灰影。

    池白榆跑得飞快,喉咙里甚而呛出了一点甜腥味。

    她咬紧牙,始终紧盯着房门。

    快了!

    就差几步!

    但在摸着门的前一瞬,她听见身后的草叶被踩得簌簌作响,还有急促的低喘声。

    这些声响混杂在一起,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逼近她。

    !

    来不及了!

    她当机立断,放弃开门的打算,转身就掷出几张火焰纸。

    隔着在半空炸开的几簇火光,她对上一双幽绿的眼眸。

    而狼爪已快抓上她的肩,几乎只相隔几厘米。

    狼爪尖利森冷,要是她没转身,背上估计会被抓出几道见骨的血痕。

    但因火光猝不及防地在半空炸开,头狼显然被吓着了。它收住攻击的姿势,嗷嗷呜呜了几声。

    池白榆趁这机会,一把拉开大门。

    可忽地,她被迫往后退了几步——有人抓住了她的后衣领,细长的手指甚而贴上了她的后颈。

    她剧烈挣了两挣,抬起匕首就要往后刺。

    刚举至半空,她突然怔住。

    等等。

    手指?

    狼有手指吗?

    这异常的情况使她怔住。

    也是这片刻的空当,身后那人将她掼倒在地,两手按在她的肩上。

    背撞在草地上,疼得池白榆闭了下眼。等她再睁开时,那人已经俯下了身,脑袋凑在她的脖颈处嗅闻着。

    一条小辫儿从那人的颈侧垂落,扫过她的面颊。小辫儿很细,有些粗糙。

    人?

    池白榆懵了,一时忘记该作何反应。

    而那人也在此时抬起脑袋。

    月光掩映,她对上了一双充斥着原始野性的墨绿眼睛。

    是个年轻姑娘。

    看起来不过十五六

    岁顶着毛烘烘的妹妹头两边各垂下一条细短的辫子像是两弯翘起的小月牙。

    脸是浅浅的麦色在莹白的月光下还能看见细细的绒毛。神情冷淡微张的嘴里隐见尖牙。

    池白榆这时反应过来了。

    她是刚才的那条头狼。

    竟然真能化成人!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她说话。

    “你——”池白榆被她按着肩膀挤出一个字。

    狼女呲了下牙看起来有些生气——多半是因为刚才爆燃的几簇火光。

    随后她微耸起鼻子似乎在嗅闻什么。

    池白榆还没放松警惕牢牢攥着那把匕首。

    在狼女四处嗅嗅闻闻并将鼻尖抵上她的肚腹时她高举起匕首刀尖正对准她的后脖颈。

    但狼女没攻击她而是左右摆了两下脑袋用鼻尖拱开她的衣裳从中叼出一个塑料口袋。

    那是她随身带的肉脯!

    “嗳!你怎么——”池白榆下意识想抓回来。

    狼女却已灵活跳开蹲坐在一旁。

    她穿了条无袖的棕褐色裙子一蹲下

    活像设在路中间的路障。

    她明显闻到了肉味儿却不知晓要先撕开包装袋。只双手捧着那个塑料袋子用尖牙细细地嚼。

    胡乱嚼了两通也只尝出干巴巴的塑料味一下激出了她的脾气。

    她先是将肉脯往地上狠狠一掷随后又不甘心地扑跳上去用鼻尖翻来覆去地抵撞。

    “……”原来是冲着她的肉干来的吗?

    看她专心致志地与肉脯作斗争池白榆一时没忍住开口:“有包装袋要先撕了才能吃。”

    狼女顿住。

    下一瞬她重新蹲坐在地用尖利的指尖在袋口上一划。

    塑料包装被划开一条口子浓郁的肉香从中溢出。

    她兴奋地拎起袋子两抖一块肉干从中掉出被她稳稳接进嘴里两三下就嚼得干净。

    咽下肉干后狼女那对耷拉在脑侧的狼耳一下竖了起来眼睛里更是泛出幽光。

    塑料袋里还剩了两块她斜睨过眼神看向池白榆。

    手抬在半空似乎在问她还要不要。

    扫见包装袋上的牙齿印池白榆默了瞬摆手:“你吃吧。”

    耳朵抖了两下狼女又拎起袋子作势要往嘴巴里抖。

    池白榆原本想问问她“孩儿眼”的事却突然感觉又有道视线落在后背如

    锋利的箭矢般刺向她。

    她倏地偏过头,望向身后。

    不远处,又一头狼出现在另一侧的山坡上,远远望着她们。

    虽然离得远,可她也瞧得出那头狼的身形比狼群里的每一条狼都要大。

    狼女也在此时察觉到异样,抖塑料袋子的手一停。

    有狼嚎接二连三地从远处传来,她猛地看向另一端山坡。

    在望见那条独狼后,她紧蹙起眉。

    她正要跑,忽想起什么,转而看向池白榆。

    “别信他。”她道,嗓音如幽冷的泉水,幽幽响在这夜空。

    末字落下,她一个旋身就又变回了狼,叼咬着没吃完的肉脯袋子,化作道迅疾的影,飞快跑向与独狼相反的方向。

    狼群也迅速跟上,同她一道消失在了茫茫野林中。

    而在发现那头独狼后,池白榆就已站起身,打开房门作势往外跑。

    “要走?”一道声音突然落在耳畔。

    池白榆僵住。

    她感觉到了一股热腾腾的气,从身后拢来,仿要将她整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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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裹住一般。

    她的手还搭在门上,腕上手表正对着背后。倾斜的表盘上映出又一道墨绿色的瞳仁,泛出幽幽冷光,从上俯瞰着她。

    “实在不行,”她没转过去,只干笑两声,“我也能跳出去。”

    别吃她就成。

    话落,她听见身后那人笑了声。嗓音清越,带着些爽朗气。

    “你在说什么鬼话?”他转至她身侧,微微躬下身,鼻尖轻耸,“你是人?你不该出现在此处。说罢,来这儿有何目的。”

    也是在他转至身旁后,池白榆终于看清这人的长相。

    个子很高,同刚才那狼女一样,皮肤是偏浅的小麦色。头发也有些乱,近似于狼尾头,不过发尾扎成了一绺小辫儿。

    面容间透出刚步入青年阶段的青涩,从袖口伸出的胳膊却又有着流畅紧实的线条。

    光看长相,两人竟还有几分相似。

    不光如此,在方才遇着的这两个狼人身上,她见到了这座诡宅里几乎没有的蓬勃生命力。

    见他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池白榆垂下手,暂时放弃了逃出去的打算。

    她道:“伏大人让我来取一样东西。”

    她没说具体是什么,那狼人却即刻反应过来:“孩儿眼?”

    他竟知道。

    池白榆勉强缓了口气。

    也是此时,她才发现自个儿的衣袍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后脖颈好像还受了伤,有些刺痛。

    但眼下也没空管。

    “是,”她问,“在何处?”

    “伏雁柏没告诉你在哪儿?”他扯开笑,笑时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掩住了眸底的审视与猜疑,“你是活人,取那东西可要打恶鬼林穿过去,你不怕恶鬼附身?”

    池白榆:?

    恶鬼林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鬼附身又是什么说法?

    但都已经到这儿了,她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便道:“既然那东西在这儿放着,便有你们的一部分责任。不论我是什么人,又得打什么地方穿过去,伏大人要,今日就得带出去。”

    “这样么……”青年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行,那走罢。既然是来取东西,我会尽量护你周全——方才那狼过来和你说了什么?”

    池白榆自然不可能跟他说实话,只道:“好像是说了些什么话,不过那会儿注意力也不在这事上,没大听清,只模糊听见她说好吃。”

    闻言,他想起那人叼在嘴里的肉脯。

    “想来这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吃。不过……”他稍顿,“那群狼很危险,最好别靠近他们。”

    “……”巧了。

    刚才那只头狼差不多也是这意思,让她提防着眼前这人。

    不过她还没忘记自己在哪儿,这两拨人自然谁也不信。

    毕竟她记得伏雁柏说过,有个细作就是被狼妖的爪子挑断了脉搏。

    如今想来,应该就是这间房里的狼妖了。

    只是不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眼看着他转身要走,池白榆忽道:“伏大人来前提醒过我。”

    那人一顿,看她:“什么?”

    “他说此处危险,让我小心。还说若有人引路,最好限制住他的行动,以防伤人。”

    他不知晓她在扯谎,一时间只错愕于她的直白:“他提醒你的话,你就这么说出来了?”

    池白榆点头:“他还说,那人要是不愿意或是不服气,尽可去找他。言语理论不成,也可以跟他拿拳头理论——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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