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合伙开店
    冬日间,申时方过,金乌就缓缓往下垂。

    跨过正屋门槛的莫婤,见杏雏抱着本账目进了院,忙拉了她去挑绸缎。

    高夫人的库房有二,大的称“宝锦阁”存着陪嫁,小的唤“琳琅库”堆着日常所需。

    进了琳琅库,各种莫婤没见过的东西,将她晃花了眼。她忙集中心神,挑了匹烟紫云锦。

    这云锦,摸着柔滑细腻,在黄昏下仍有光泽,正中还印着双鱼交尾戏莲图。

    雌雄二鱼,在金莲上,交尾缠绵。

    莫婤欲以此图案为中轴,做胸托。

    谢过杏雏后,抱着布匹,拎着午膳后分得的剩菜,莫氏母女回了下人院。

    坐在院中嚼舌根的丫鬟婆子们,见她们回了,都望了过来。

    “呦,又捞什么好东西回来了?”一位莫家母女甚至喊不出名字的妇人,红眼病犯了,笑讽道,“会拍主子马屁,就是好!”

    “是好啊,你咋不去拍,是不想吗?哦,原是拍不着!”

    莫母也不是怂货,都被人骑到脸上酸了,也没客气地骂回去,

    “拍不着就是闲,挑大粪的来了,你都要跑去尝尝咸淡。”

    “你这小娼妇,想干仗?我们上!”

    这妇人说不过,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找莫母干架。

    莫母将手中东西塞进莫婤怀中,一把薅过院门旁的扫帚道:“老娘接生一把力气,还怕你?”

    见莫母不服软,原只想吓唬她的妇人,急了眼,果真冲了上来。只是奔到一半,回头,见身后竟无一人跟上帮忙,全都在看戏。

    “哼,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这妇人也不是真的傻,单枪匹马互殴有什么意思,徒留笑柄,要群殴才能稳胜。于是,她一个急刹,撂下狠话,回了房。

    莫母也不理这些挑事的人,拉着莫婤进了屋,藏起了云锦,再将水芹、芜菁放在架子上。

    取了只木桶,倒上些温水,连篓一同放进去,养虾。

    又将羊肋丢入墙角的大瓦缸中,灌上深井水,使其刚刚没过它。待明日结了冰,这就是天然的冰柜啊!

    念及那日杏雏的提醒,她们循着记忆中的路,摸到大厨房提晚膳。

    正巧遇上,同是来提晚膳的杏雏,有她罩着,也没人敢为难,轻松挑到一盘韭黄炒肉丝、一笼梅菜扣肉和一斗碗冬瓜海带汤,主食仍是一盆白米饭。

    晚膳还没来得及用,赵妈妈便带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婆子,送来了家具。

    丈量好空间后,用莫婤挑的顶立柜将屋子分成一大一小两间。

    里侧是莫婤用的小间,放下罗汉床后,床侧还能容下双陆棋盘、独座小榻。

    双陆棋盘也是莫婤从未见过的新玩意,呈长方形,分为两部分,中间有一道横隔,将其划分为左右两个相等的区域。每个区域又被垂直线条分割成六段,形成十二个矩形格子①。

    莫婤还不会玩,但先搬回屋,隋朝来都来了,这些没见过的玩意,总要学学的。

    外侧又用一道素色屏风隔开,屏风里是莫母的罗汉床、梳妆台,屏风外是八仙桌、斗柜、墙角的大缸火炉子等。

    收拾妥当,已至戌时末,莫婤只来得及用莫母的炭笔,在云锦后打了个草图,就困得不行,只好歇了。

    翌日,莫婤为夫人按摩通乳时,说服其量了胸围。

    拿到最新数据的她,手眼不停,三日方完成了胸托,类似于现代有托力的胸罩。

    考虑到夫人的接受度,她还是做的一片式。

    胸前是那幅双鱼交尾戏莲图,上下用连理枝花纹封边,背后边缘处还连上了细带,可通过交叉系紧,来调整松紧。

    夫人现今正值涨奶期,需用每日玉房的丰裕度,来调整松紧,确保胸托既贴合,又不会对双峰造成压迫。

    莫婤还在前胸及胸下的位置,加了软垫,再缝上两条肩带,它们合力将夫人下垂的玉房托起。

    “夫人,这我烫洗过了,还是让我同莲姐姐,服侍你穿吧。”她拉过袖莲,对夫人轻声提议道。

    高夫人屏退旁人,穿上胸托,还赤身在屋内走了几步。

    顿觉这几日沉甸甸的双峰,不再因下垂拽得她生疼,也不再左右晃荡,上下颠簸。

    “穿着好生舒坦,乖囡,帮我再做几件罢,一件一匹布直接找杏雏拿!”夫人试过后,很是惊喜,声调都高了些。

    “好阿姆,您饶了我吧,你看我这手!”见高夫人这般亲热地唤道,莫婤亦撒娇求饶,还适时地伸出双手。

    因着指头小又白,上面泛红的针眼尤其明显。

    她才穿过来月余,哪学得会女红啊。

    在现代,她的针线活,只勉强能补补被子上的破洞。谁知穿来古代,竟是要靠着手工活赚钱。

    幸而收腹带、胸托等需要缝线处少,又有莫母帮忙美工,才做得这般像样,但也受不住再多做几件。

    “呦,怎的这般严重。”高夫人定睛看去,吓了一跳。

    毕竟,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女红就算再差,也不会将手指戳成这幅模样。

    藏下双手,莫婤低声道:“夫人放心,擦了药了,只最近做不了针线活了。”

    卖惨是关键一环,毕竟,要适时让领导察觉你的不容易,才能让她更珍惜。若啥都办的轻松稳妥,渐渐的她也会当作理所当然。

    见边鼓敲得差不多了,她又提出解决办法:“不若夫人派人将这做法学了去,想做多少都成。”

    “可这是你想出的法子。”高夫人方才便想到了,但做不出抢一个小女娃的法子,一时有些左右为难。

    现今,见她主动说出来,便厚着脸皮道:“要不就当你卖我的?一百两银钱?”

    听罢,莫婤暗自盘算:古代知识产权还挺值钱,都能买王狗一条命了。

    但思绪再转,她想到了更来钱的法子:“夫人能用此物再加上收腹带,开个产后用物的铺子吗?若挣了钱,每年给我几分利。”

    合伙开店铺,她凭知识入股,有高老爷做靠山,再加上高夫人和高夫人在贵妇中的人脉,这铺子定能赚钱,她到时还愁没资金开接生馆?

    思及此,她愈觉此法行的通,脑子飞速运转,开始说服高夫人:

    “我之后定能有更多,有益于产后恢复的东西,都能放到铺子里卖。生孩子的妇人都用得上,不愁市场,定能回本。”

    她的话让高夫人心头一惊,这么小的人,便知开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铺子分利,还懂市场分析?

    见高夫人还不做回应,莫婤继续加码道:

    “这些东西能帮助产妇们少受苦,她们都会念着您的好,做大做强了还能提升您在贵妇圈的名声!”

    大饼她也会画,这次能不能拉到高夫人的投资,就看她这饼画得够不够香了。

    按下心惊,高夫人对她的提议本就感兴趣,又喜欢吃她的饼,听得心动不已。

    他们家虽是北齐皇族后裔,还同当今圣上是姻亲,但近些年仍显颓态,若能在勋贵,甚至是关陇勋贵中重新打出名声,对夫君的仕途亦有帮助。

    况且,这些能帮助产后恢复的用物,在那些士族,如山东士族、江南士族等,想来亦能得到追捧。

    毕竟,他们这些士族,可是将家族延续,看得比王朝昌盛更重。

    不过,现今想这些还远了些,但此事若好生筹谋,使其能朝着她的期望发展,将来必能助力高府。

    高夫人掩下眼中的野心道:“这事不小,我需考虑一段时日,到时再唤你前来商议。”

    虽现今按下不表,但至此,莫婤彻底在夫人心中挂了号。

    说罢,高夫人又将屋外的莫母唤了进来道:“那日你提及的陶妈妈之事,我已同夫君商量过,今日将她放到庄子上,这几日苦了你了。”

    莫母听罢,长舒了一口气,这几日,她可是不堪其扰啊。

    只要她在下人房,陶氏母女便时不时来拍门,还是拍完就跑的那种。而她一出门,她们又在下人院门口守她,那女娃更是见着她就跪下叫师傅。

    她不理继续向前,她们便步步紧跟,纠缠不休。

    莫母也试图赶过,院门后的扫把,小径旁的木棍,水池里的死水,甚至花坛里的石头,都成为过她的武器。

    但陶氏母女的脸皮竟比那护城墙还厚,当时打跑了,一会接着来堵人。

    莫母算是知道,晚娘是怎么被逼的不敢出门的了。

    因着,莫婤要做胸托,高夫人便让她每日不必请安,专心做便是。

    而莫母也只需点卯,诊脉,无事便能回下人房歇息,但现今她被这母女俩缠的,在高夫人这里一待就是整日。

    也成功让高夫人日日躺在里屋,就能吃到新鲜的瓜。

    这几日,高夫人睁眼的日常节目就是——今日莫母又是用什么法子,打跑了陶氏母女。

    她是有戏看了,莫母日日提心吊胆,毕竟莫婤还关在房中苦心专研,一心要做好了胸托再来夫人院中,一鸣惊人。

    怕陶氏母女又缠上女儿,莫母只好请武娘吴娘子,时不时到自家门口转转,顺带给莫婤送午膳。

    幸而自夫人不能出门后,吴娘子便闲得发慌,爽快地应下了莫母的托付。

    如今,终是要解脱了啊。

    看莫母一脸超脱的神情,高夫人忍不住笑道:“连顺娘这般爽利人都成这样了,我也懂晚娘为何到现今都不愿出门了。”

    “就是泼辣,夫人还说得这般给我脸面。”莫母缓过神来,朗声回道,“日日如影随形,确是让我胆寒啊!”

    安抚过莫母后,高夫人命人唤来吴娘子,让秋塘带着她,再领几个威风凛凛的婆子,去了下人院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