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进退两难
    这灰狼缓步上前,前腿曲跪,后腿往天上顶,竟做个了鞠躬状。

    “呦,是头母狼!”

    随着母狼抬起的屁股,前头的汉子先瞧见了狼腹上的乳首,出声嚷嚷道。

    “你瞧,这母狼还会哭呢!”

    这汉子身旁的同伴看见的,却是母狼湿润的双眸。

    火光下,母狼双眸旁深深的泪沟内,灌满了泪水,清晰可见。

    而躲在汉子们身后的莫婤,除了瞧见母狼饱胀的乳首,更关注的是它下垂得厉害的肚儿。

    “你们这些大老粗,给老娘让开!”

    蔺娘子气沉丹田,吼开挡她前面的汉子们,快步上前。

    “哎,你!”

    蔺管事吓得躬身一捞,只被蔺娘子的裙摆打了脸。

    瞧着婆娘愈走愈近,蔺管事也顾不上害怕了,亦追了过去,正巧望见蔺娘子在翻狼肚儿。

    蔺管事吓得一个健步上前,正猜测婆娘约莫都缺胳膊断腿了,还告诫自己今后的日子定不能嫌弃她。

    上前后,见蔺娘子还在完好无损地摆弄母狼,未等他松口气,就被婆娘拉着凑近了瞧。

    “有啥好瞧的,不就是乳比旁的畜生大些,我有自个儿的婆娘瞧。”

    蔺管事被压着,也不敢仔细盯,只好嬉皮笑脸,脱口而出糙话。

    “我看你是脑子不灵光了。”

    蔺娘子见他还有心思想些腌臜事,使劲拧住他的耳朵,还转了一圈。

    “啊啊啊——我又没说错!”

    “我让你看肚子,你看乳,你瞧不见它怀了?”

    “我又没养过狼,何况它肚子上都是乳!”

    “你还顶嘴,我看你是昨夜太舒坦了?”

    冲到一半的莫婤,听着这些对话,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原地假跑,很是尴尬。

    方才她见了母狼下跪,亦是躲不住了,趁赵妈妈不注意,一个闪身也跑了过来。

    哪知,这大隋就是民风豪放,这般危急时刻,两口子还能调情,感情也是到位。

    最终,还是蔺管事耳朵被拧得受不住,矮身哀求婆娘原谅时,蔺娘子瞧见了她。

    “稳婆的闺女,这母狼好像难产了,快来帮忙!”

    见莫婤过来,她懒得再同精虫上脑的男人多话,朗声喊了莫婤帮忙。

    莫婤一面快步上前,一面心里直犯起嘀咕:

    我虽然也很想帮,但我真的只会同人接生,我们那儿,这是兽医的活!

    他们三人将母狼抬进牧寮,见火塘还有火光,蔺管事忙从羊皮囊中倒了盆水。

    本欲一把泼熄火塘,却被站在他脚边的莫婤一把拖住。

    “莫小娘子,这狼怕火。”

    蔺管事见她不懂,还没同她解释完,就被蔺娘子三推两耸赶出了门。

    “碍事的男人,女人生孩子不要热水啊,泼湿了,一会怎烧。”

    蔺娘子一面骂骂咧咧关上门,一面尝试着抱起镇席的大石。

    一块大石自是不够,莫婤亦上前去推另一角的石头,想帮着灭火。

    但她还是力气太小,大石一动不动。

    骤而,身旁伸出了一双手,莫婤一回头,原是赵妈妈。

    此时,莫婤才听到,屋内似不止有母狼的哀嚎哭泣声。

    往声源处望去,原是杨嫂子缩在墙角,翻裙蒙住头,嘤嘤地哭,手上还举着把短柄弯刀。

    这弯刀原是在牧寮墙上挂着做装饰的,不知何时被她扯了下来,只是这刀也未开刃啊!

    “赵妈妈,你们咋不出去?”她边推巨石,边问道。

    “还不是杨嫂子,说是浑身发软立不起来,我是拉也拉不动她。

    自个不走就算了,死拽着我时倒是有力了?方才我把她揍服了,才脱了身。”

    赵妈妈烦躁地恨了一眼躲着的杨嫂子,瞧着很是动气。

    有赵妈妈的帮忙,大石很快就被推进了火塘,同蔺娘子那块一道,砸灭了火。

    累得气喘吁吁,也来不及歇息,莫婤又扯了屋中剩下的艾草,铺在离火塘远些的地上,同蔺娘子一道将母狼抬上了艾草垫。

    母狼侧着狼躯躺着,低低哀叫,肌肉时不时剧烈颤抖,一紧一松拼命使劲。

    见没甚效果,它又朝旁滚了滚,一会儿立起来,一会儿抬臀,不断变换姿势。

    血水、粪水淌湿了艾草垫,还是未见小狼头。

    约莫又等了两刻钟,母狼筋疲力尽,用头顶了顶她们。

    她们知它已尽力了,真的该她们出手了。

    蔺夫人平日间若遇上牛马难产,也是要帮着生的,只是生死,对半分就是了。

    但这头母狼若是救不好,不知狼群会不会报复啊。

    也顾不上想这些了,蔺夫人按着帮小羊接生的法子上手。

    一旁的莫婤更手足无措,她是帮人接生的,可没学过兽医这块,对帮狼接生一无所知啊。

    她也只能按照帮人接生的法子,行动了。

    蔺夫人净了手,只能三指并住,往母狼产道里伸。

    莫婤抱起野蜂蜜,用火塘的余温化开,加了点水,勉强做成了润滑剂。

    往里头摸了半晌,蔺夫人退出手,丧气道:

    “够不着,也不知因为啥!”

    “我来。”

    莫婤同蔺夫人换了位置,用蜜水润了手,亦探了进去。

    因着莫婤手小,还有润滑蜜儿,居然摸到了小狼肚,凭她上辈子接生人的经验推测,应是横着了。

    再摸也够不着小狼头,她只好凭转婴儿的经验转小狼,幸而是将小狼头这侧转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这放正的小狼头,还是抵在产道口上,出不了。

    她心头一紧,不会是头太大了吧,若要进行侧切,这条件下,母狼可活不了。

    一旁的蔺娘子见状,也上指摸了摸,低声骂道:

    “是两个臭小子要挤着出来!”

    说罢,食指同中指拼命往里按,似在将一个小狼头往里推。

    见此,莫婤忙往里倒蜜水润滑,同时帮着扯另一头小狼犊。

    一推一扯,再加着润滑蜜,终是将第一头小狼犊子拽了出来。

    因着没有第一头的阻挡,第二头小狼犊也顺利挤了出来。

    见成功度过危机,她摸了摸虚弱的母狼头,缓声鼓励道:

    “后面的,靠你自己了!”

    蔺娘子开了门,见外头围了一圈人,也不知是真担心,还是瞧热闹。

    送上门的劳动力,蔺娘子使唤起也顺口,当即便吩咐这些汉子,或打水,或拎羊奶,或送艾草,或宰新鲜羊肉……

    母狼吃了羊肉,还给它倒了盆羊奶,足足生了大半宿,方产下七头小狼崽。

    六头灰狼之间混着一头白狼,就是最先堵在产道口,被莫婤扯出来的小狼崽。

    小白狼崽被母狼舔干净后,也不喝狼奶,非要滚来贴着她。

    猜狼的初乳应同人的初乳一般有好处,她只能捉着它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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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它喝饱后,又给它洗了热水澡,擦干后放在熄灭却还温热的火塘旁烘干,还给它裹了羊毛毯。

    才生出来的小狼抵抗力应该也不行,它若感冒了,莫婤可不知道如何救啊。

    待母狼恢复些体力后,便让小狼崽们或吸着奶,或爬上背,或嘴叼着,欲带它们离开。

    “狼母,这儿还有一头呢?”

    见它都要走了,莫婤忙将小白狼从羊毛毯中剥出来。

    灰狼回头定定看了一眼后,果断扭头走了。

    她从白狼眼中看到了不舍,难道是报恩?

    蔺娘子却说,她瞧见的分明满是嫌弃。

    “难道是怪它,害它难产?”一旁帮忙收拾的赵妈妈猜测到。

    这时,一直藏着不出声的杨嫂子,揭开头罩,声都抖着,却还要刁嘴:

    “定是怕回去后,难同那灰狼交代!”

    “看来你是装怕啊,说人家装憨,原来是在瞧不起自个儿啊!

    还知道只有这头是白的,瞧得够仔细啊,也不出来帮忙,懒货!”

    赵妈妈想着方才,便一肚子火,出言讽刺。

    “嘿嘿,透过裙帘瞧见的。”

    杨嫂子讪笑,垂下的眼珠子提溜直转,口中还不肯停,

    “这母狼也够骚啊,狼头头都敢骗。”

    “杨嫂子,还有孩子在呢?”

    正净完手的蔺娘子听罢,忙用包耳毡帽捂住莫婤的小耳朵,亦对着杨大嫂撒气。

    “还孩子呢?都七岁了,再过两年要议亲了。”

    杨嫂子一屁股坐到了火塘旁,顾自倒了碗羊奶喝,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道。

    莫婤本想同她解释——两头灰狼是有概率生出白狼的。

    如果两个灰狼都是杂合子,即它们的基因组合中既有灰色的显性基因,也有白色的隐性基因。

    当它们□□时,每个幼崽都有四种可能的基因组合,所以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是1/4。

    正想着怎么用大隋的说法翻译,听杨嫂子说要让才七岁的她嫁人,心中呸了一口。

    老娘才七岁就要嫁人了?

    心中憋闷,原不想再同她讲话,但见她悠闲地喝着羊奶,莫婤报复心上来了:

    “杨嫂子,这盆羊奶母狼舔过的。”

    “噗——呸呸呸!”

    杨嫂子骤然起身,摔了碗,直往火塘里吐。

    见她反应这般大,莫婤继续加磅:

    “方才母狼走时,身上的粪好像也掉进去了。”

    说罢,还用勺子捞了捞,里头果然有些屎黄的沉淀。

    杨嫂子听罢,拼命干呕,呕不出,还伸手去扣喉咙,吐得火塘到处都是。

    里头自然不是什么粪便,只是掉进去的枯草。

    赵妈妈捏了捏莫婤的小脸,同她耳语:

    “小促狭鬼!”

    蔺娘子自也是知道,见杨嫂子只顾着吐,没注意到她们,还朝莫婤竖了个大拇指。

    因着杨嫂子将火塘吐脏了,蔺娘子也不惯她,指着她鼻子骂她无理,押了她打扫火塘。

    清理干净后,蔺娘子还往里头扔了些松脂、松果。

    终是没有酸臭味了,莫婤闻着淡淡的松木香,躺在干净的羊毛毡上,裹着羊毛毯补觉。

    杨嫂子才吐了一遭,肚儿中直叫。

    因着蔺娘子恼了她,竟将屋中的食柜都锁上了。

    杨嫂子见无人理她,也不给吃食,只能坐到水桶旁,靠灌凉水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