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元春省亲
林黛玉呆愣愣的接受了，原来自己已经是京中贵女的消息，不过嬷嬷们的意思是她要做好进入皇室的准备。
而她自己则是消化着这个信息，从中得到，就算将来选秀不得意，也能随心挑选夫婿的信息。
这般，让她心情大好。
随即又出府，去铺子里，叫人将京中公子哥儿的名单给自己一份。
铺子里多是达官贵人，逢年过节都会送上一份好礼，这名单自然是轻易就能得到。
薛宝钗入了府中，花了好几日管束院中的丫头婆子小厮，方得空来寻林黛玉，见她翻看名单，有些好奇。
得知她的想法后，张张嘴，终究是没说话。
她其实想说，她这水灵灵的大白菜，早就被猪给看上了，就等个好时机来拱回家去。
胤礽的身份，于她们而言是助力，也是阻碍。
她们的能力都是偏向辅助，没办法在这里推翻统治，只能暗搓搓的观察胤礽，几年下来也对他有了了解。
他对林黛玉并非一时兴起。
加上不久前上门与她说的话，薛宝钗她们才发现那个消失的厨子，就是他。
他金尊玉贵，为了林黛玉自小在厨房忙活，虽然他乐在其中，但也算是因为林妹妹才愿意接受这个金手指。
好像这样的猪，也不赖？
她们很快接受了胤礽想拱林妹妹的想法，特别是他问过她们后，才去向康熙求圣旨赐婚后，更满意了。
好歹，她们也能算做是娘家人，他有能力直接把她们家的白菜连盆端走，却与她们商量。
人还怪好的。
这个诡异的想法盘踞在心。
薛宝钗将心思放在林妹妹身上，见她看名单，还贴心的在一旁说着他们府中的秘闻。
消息来源于香菱，保证百分百准确。
见林妹妹一脸八卦的样，又抖出不少消息。
她接受胤礽是一回事，现在哄林妹妹是另一回事，心还是偏林妹妹的。
日子平淡的往前走，期间香菱等人回了京城又离开，在十一月中都回了京城，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剧情。
***
贾元春省亲这日，刮起了风，天阴沉沉的，叫人见了就觉闷。
虽到了日子，可嫔妃们也不是一大早就处出宫门的，原先接到旨意是下午娘娘的依仗出宫，在家中用过晚饭再回宫。
可其他家的娘娘早早就到了，唯独荣国府的贾元春迟迟未到。
贾老夫人领着府中大大小小的女眷，穿戴整齐，正准备出府迎接，却得知贾元春被召去伴驾，要晚一些才能出宫。
林黛玉摸了摸头上有些沉的发簪，用手撑着头，不着痕迹的放松身子。
她就说，贾元春没这么容易出宫的。
记忆中，贾元春是半夜才出宫，连饭都没吃，只是花了极短的时间游园，又短短的与家人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回去。
今日天气不好，皇上应当不会刻意留她那么晚。
这真叫她猜对了，不过不是康熙仁慈，而是胤礽发现贾元春还没出宫，找到了养心殿。
康熙见他一来，便叫在一旁伺候笔墨的贾元春退下。
胤礽见她垂眸的模样，哪怕有妆容胭脂掩盖，面上也有几分落寞。
“皇阿玛，荣国府老夫人年纪可不小了，受不得寒。”
康熙哪里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气的冷笑，“你是担心你的太子妃，少拿其他人说事儿。”
胤礽当即狗腿子一般，捧着茶送到康熙手上，理直气壮道：“那不是怕皇阿玛不吃这套么。”
见他喝了茶，又接着说：“不过老太太确实年纪不小，听说前不久还病了呢，那一府里除了黛玉，身体都不好。再说离宫里下钥的时间也近了，回门也不能只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呀。”
康熙算算时间，觉得他说的也有理。
再说，这次是为了助长那些世家的气焰，可不好叫他们察觉出异常。
“叫她回去吧。”
太监总管得了话，便出门告诉贾元春。
贾元春出宫前也叫了太监去荣国府通报，无论荣国府平日如何行事，至少在今日是恭敬的，听到贾元春即将出宫，便齐齐站在省亲别墅外等候。
林黛玉站在姑娘对堆里，身旁是薛宝钗。
薛宝钗今日都快将眼睛贴她身上了。
贾元春省亲于荣国府而言是大事，姑娘们的衣裳都是找了最好的绣娘做的，做了好几身，无论是迎接的，还是游园的，抑或是到最后拜见贾元春的，无一不精致。
为了看着喜庆，布料不是江南的丝绸，就是蜀锦，上头还绣了各种鲜花鸟雀。
林黛玉如今穿的是浅红绣金桂的长袄，裙子浅黄色织金金桂，头上小米珠做的桂花簪子在发间摇曳，又有衔珠掐丝凤，衬得清冷的容貌多了几分富贵。
难得盛装打扮，描眉画眼，涂脂抹粉，整个人在薛宝钗眼中跟发光似得明亮。
哪怕等候贾元春时，她都没能移开眼。
肃清街道的鞭声响起，林黛玉伸手在薛宝钗眼前晃了晃，示意她依仗快到了，薛宝钗才收敛些许。
鞭声过后，脚步响起，侍卫和太监们走过，而后是宫女轿撵。
随贾老夫人一同跪地，香风飘过，也未曾见着面。
依仗先行，园中已有数百人之多，处处烛光闪烁，犹如午时明亮。
贾老夫人等荣国府女眷进内院与贾元春相见。
林黛玉站在窗边，看着外头光亮的景色，又有烟火绽放，与远处的另一个省亲别墅遥遥相望。
天上火树银花消散，耳中是鼓乐之声。
又有人传话叫她去见贾元春，才动步子走去。
屋内，贾元春端坐在上，身旁是两个宫中随行的女官，也有一个女官在侧后方，一手拿纸一手拿笔记录。
“免。”林黛玉尚未行礼，贾元春就道。
抬头便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穿着精细的宫装头上的发髻是满人的两把头，金玉宝石点缀其间。
金贵，又如木偶。
而提线的是她身后的两个女官，或者说是女官身后的皇权。
林黛玉从未直面皇室，如今一看，觉得嬷嬷们说的规矩，或许只是明面上的，在这样的规矩下还有许多看不清摸不着的线。
一根根将嫔妃们束缚着，困在红墙金瓦的深宫中。
连原本最亲的人，再见面，也无法诉说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见了她，原本见到家人后的委屈，都被贾元春压下，走下阶梯，站在她面前，看了好一会儿。
“姑姑生了一个好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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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又摸了摸林黛玉的头发，亲昵的不行，“听闻你到府中有五年，只是不得见，在府内可还舒心？”
林黛玉笑道：“回娘娘，外祖母照拂，在府中一切都好。”
“那就好……”
“娘娘请归座。”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官扶着坐回椅子上。
敏感如薛宝钗，早已发现端倪，只叹贾元春生在荣国府，被这一大家子拖累。
余光撇见王熙凤和三春。
都是被拖累的人。
有她们这般聪慧的脑子，生在寻常人家，纵使粗茶淡饭，也是大有前途。
贾元春归座后，又传了荣宁两府的男人。
隔着珠帘，贾元春与贾政离了数十步对话。
林黛玉都听出贾元春话里话外的劝诫，只是贾政在官场数十年，习惯了阿谀奉承，回答的都是些囫囵话。
贾元春闭了闭眼，无奈之下叫贾宝玉来见她。
与记忆中不同，贾宝玉已经成亲，贾元春虽是他亲姐姐，也未曾表现的多亲昵。
只道：“如今你已成亲，父亲年事已高，数年后就要致仕归家，你要扛起家中重担。”
“是。”
贾宝玉应的干脆。
又与几个妹妹说了些话，膳食齐备，贾元春被扶着移步去正厅。
整个省亲别墅有河水连通，因此众人在船上。
贾元春将府内的几个弟弟妹妹聚在一起，考校功课。
已经有过经验的林黛玉，却不曾出头，只在贾元春说题诗后，写了记忆中的四首诗交上去。
薛宝钗与贾宝玉如今是一体，见他埋头苦思，叹气之余，也暗暗为他助力。
贾探春将诗稿收好，交与女官。
贾元春将诗一一看了，见到署名是贾宝玉的一首，但风格与前三首没有丝毫关系。
又抬头看向众人，见贾老夫人她们凑在一起说话，几个姐妹也戏谑的看向薛宝钗和贾宝玉，知晓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小动作。
便道：“四首诗，黛玉和宝钗做的最好，宝玉最后一首也不错。”
说罢，放下诗稿，提笔写下一首诗，给诸人传阅。
在林黛玉看时，贾元春将目光放在她身上，思绪分散。
她在宫中数年，朝廷之上的事知道的不多，却知道今年年底便是官员变动的大日子。
林如海也时不时出现在康熙口中，若是……
贾元春看着和贾宝玉说话的薛宝钗，心中叹气，这若是也没有了。
她知道的太晚，她母亲也不会愿意与她厌恶的贾敏之女做婆媳。
不过林黛玉在府中不错，哪怕将来大厦倾倒，也会伸伸一伸手吧。
在宫中见多了反目成仇，阴谋诡计，她也不敢赌心善，只敢奢望荣国府诸人于林家来说有那么一丝利用价值。
思索间，便到了正厅。
桌上饭菜都是顶好的，比之前贾元春封妃还要好，林黛玉听贾迎春说酒不错，也倒了一杯。
她是不爱酒的，不喜酒的气味。
可这酒带着果香花香，入喉温和，并不觉得难喝，加上戏曲鼓乐作配，便多饮了几杯。
不常喝酒的人，多数酒量也不好。
林黛玉昏昏沉沉的，脸上热的很，也不知道贾元春何时离去，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