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儿从小跟在顾母身边,对她再熟悉不过,一见这副样子,就知道自家姑姑是在装病。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悲凉,感觉自己再无可依靠的人。
毕竟,就连对她最好的姑姑,如今也不肯顺着她了。
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沈氏给收买了!
宋冬儿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脸上的泪急如落雨,却浇不灭她心里的那股子气。
顾母心里也不好受,安慰说:“别哭了,冬儿,姑姑知道你委屈,明日我带你去镇上,给你做身新衣裳可好?”
宋冬儿不答。
顾母又问:“不要衣裳,那就首饰?”
宋冬儿依旧不应。
“要不姑姑给你钱,你想要什么,自己去买,如何?”
宋冬儿叹了口气,“冬儿什么都不要,姑姑身体不舒服,还是早些睡吧。”
她说完就先侧身躺下了。
见状,顾母心中叹息一声,也只能睡下。
第二天早上,宋冬儿睡醒时,顾母已经先起身了,眼下人不在屋里。
宋冬儿坐起来,一低头却见自己枕头旁边,放着两块碎银子。
想来,这应该是顾母给她的。
宋冬儿拿着银子,眼中露出一抹思索。-
五日一晃而过。
这天,沈南葵睡过午觉后,正在堂屋批阅学生们交上来的功课,顾庆荣忽然急匆匆地回来了。
他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一进堂屋就笑着说:“二弟妹,真叫你给说中了,负责那几项采买的人,果真有问题,东家一开始还不信,后来经我一再劝说,便派人去查了,正巧将那些作假吃回扣的人,抓了个现行,立时就绑了去送官。”
“他不但没赶我走,还亲自向我赔礼道歉,连这些补品也是他送的。”
顾庆荣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我看都是些燕窝银耳什么的,我一个大男人也吃不惯,二弟妹,这次的事是你帮了大忙,你留着吃吧。”
沈南葵笑着摇头,“大嫂每日最为辛劳,这些补品还是给大嫂补身子吧。”
梁氏虽然也稀罕这些好东西,但却一点儿也不眼热,摆手道:“不不不,二弟妹,我们也没什么好东西谢你,这些给了你正好。”
她虽然贪财,但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呐。
闻言,沈南葵不再推拒,笑了笑说:“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这头一份,自然还是得先孝敬婆母。
顾母进门时,正巧听见这一句。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一家人有什么好让来让去的,老大媳妇,赶明儿你就把这些炖了,人人都有份儿。
“好嘞,娘!梁氏连忙应下。
顾母这才又看向大儿子,“庆荣,你这几日回县城之后,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
顾庆荣面上喜气洋洋,“还有一件事,先前我支取了半年的工钱,如今东家也给我免了,也就是说,从下月起,我又能有钱拿了。
“这是好事儿啊!
顾母十分高兴,“那看来,你的这顿打没有白挨,反倒还因祸得福了。
顾庆荣神色有些尴尬,挠头道:“东家其实人不坏,他打我没下重手,不然,我哪能四肢健全地站在这里。
顾母斜他一眼,“总之,日后做事多上些心,再别出了差漏,闹得全家人都要跟着你担惊受怕。
“儿子一定记得娘的叮嘱!-
日子一天天过去。
沈南葵每日的生活很简单,讲学、批阅功课、教导两个孩子,空闲时再做做针线,一天就结束了。
在家的时候,梁氏对她也格外上心起来,不止包揽了洗衣裳的活儿,连端茶倒水这种事,也不让沈南葵自己来了。
沈南葵劝不过,只能私下里多贴补些银子给她。
如此,两人的关系倒也融洽。
就连宋冬儿,这些日子也都收敛了许多,对待沈南葵客客气气的,再不似往日那般明争暗斗。
沈南葵虽不知她为何会转变,但既然她不找事,大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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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相处,也省了自己许多麻烦。
七月中旬,正是伏天里最热的时候。
沈南葵上着课,自己口干舌燥不说,学生们似乎也都十分焦躁。
但没办法,该讲的课还是要讲,师生们都在苦苦熬着。
不知过了多久,学馆内的光线忽然暗了下来,有风呼刮进来,没一会儿,屋顶便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是下雨了。
这雨来势
极大似带着磅礴之威大滴大滴往下砸去。
没一会儿屋外的泥地便都湿透了。
下雨之后刮进学馆的风似乎也捎带了一丝凉意叫人身心舒适。
学生们桌上的纸张被风吹乱一个个都慌忙去拾学馆中顿时乱作一团。
沈南葵闻着雨中的土腥味儿听着外间吵嚷的雨声心却莫名静了下来。
她没有出言责备独自走到门口静静望着屋外的大雨。
学生们也被她所感虽然都坐在座位上但眼睛却也望着雨中的世界。
良久不知是谁起了个头。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原本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后来学生们全都一同念着这句话变成朗朗读书声。
像是要给这狂风暴雨证明一般学生们的声音穿过屋顶力透云层。
风声雨声读书声。
沈南葵唇边衔着一丝笑既不阻止也不打扰。
随着暴雨过去天也渐渐放晴学生们的声音从原本的疑惑也变成了体悟。
原来书本里的话具象出来便是眼前这副场景。
狂风不会刮一整天暴雨也有终止的时候苦难终会过去。
天又晴了但风里的温度还带着下过雨的凉意。
学生们吼了一嗓子过后心里的那股燥意好像也都消散了去。
沈南葵回到位置
许久沈南葵结束了今日的授课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一出门便有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掌向她递了过来。
“沈夫子我来接你下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