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响起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是……是这陶鑫杀了自己的亲爹?”
“我的天呐,他竟然弑父?”
“真是丧尽天良!这种人就不配为人,合该千刀万剐才是!”
……
耳畔的唾骂声愈来愈多,陶鑫这才如梦初醒,恶狠狠瞪着沈南葵。
“贱人,你诈我?”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陶鑫,杀人偿命,你也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该死!你们都该死!”
陶鑫奋力挣扎,可却始终不能从黑牛手中逃脱。
沈南葵没再理会他,看向身侧的蔡岭,“黑牛年纪不大,身手倒不错。”
蔡岭摇头,“他性子急躁,练功还差些火候。”
沈南葵笑了笑,“方才蔡先生只掷了一块石子,就将陶鑫击退,有你这样的高手指点,黑牛来日必能成器。”
——“让一让!”
门口传来一道呼喝,却是客栈的小二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大木桶。
小二走上前对着沈南葵道:“夫人,您吩咐的事,小的都办妥了。”
沈南葵点了点头,“劳烦给大家都分一分。”
离开客栈时,她特意让荷华交代后厨做了粥和饼,好让作坊里挨饿的人能够充饥。
果然,食物一分发下去,大伙儿都狼吞虎咽吃起饭来。
众人见了,心里愈发同情他们的遭遇,再看向陶鑫时,眼中的厌恶也就愈加浓烈。
沈南葵给了蔡岭一个眼神,后者会意,悄悄让黑牛撤了手。
陶鑫得了自由,刚准备找机会逃走,却被看热闹的众人团团围住。
“你这个畜牲,想往哪儿跑?”
“今日我们就替天行道,狠狠教训你一回!”
众人摩拳擦掌,有了第一个人动手,后面的人纷纷跟上,你一拳,我一脚,直把陶鑫打得满地找牙。
院中,陶鑫的哀嚎声不断,可却没人出言阻止。
还是沈南葵看他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这才劝道:“诸位好汉,还请先停一停手,这陶鑫死不足惜,但他所犯下的罪行,自有衙门来惩处,大家出了气便是,可别脏了自己的手。”
众人也
明白这个道理,渐渐没再动手了。
吴管事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忽然走过来,照着他脸上啐了一口,“呸,你的报应来了!”
“铛——铛——”
两声锣响传来,紧接着,一群带刀的皂衣衙役冲了进来。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避让!”
为首的正是张同知,他冲着沈南葵略一颔首,便看向地上的陶鑫。
陶鑫此刻已经没个人样了,一身伤痕累累,脸上口鼻歪斜,连牙齿都被打落了好几颗。
张同知看到众人躲闪的神情,心里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追究,只说:“将疑犯陶鑫带回州衙候审!”
衙役们挨个对现场众人进行查问。
张同知走到沈南葵面前,冲她拱了拱手,“顾夫人当真了不起,短短一日,就能找到如此关键的线索,此案若是昭雪,属顾夫人立下头功。”
而且,他不日即将升任京官,如若能多添一笔破获冤案的政绩,履历上也更好看些。
蔡岭听到这个称呼,一声不吭地往旁边去了。
张同知见他周身气质矫矫不群,不由问道:“这位是?”
“噢,一个朋友。”
沈南葵以为蔡岭是不想跟张同知打交道,故而避开了,所以便未作过多解释。
一个时辰后,衙门的人录完证词,又打道回府。
那些从客栈跟沈南葵一起过来的人,今日热闹也看了,气也出了,就没多留,纷纷离开作坊。
人都走后,除了作坊里的工匠,便只剩下沈南葵一行人。
钱喜被郎中医治,眼下已悠悠转醒,作坊众人吃了东西,这会儿缓过神,都好奇地打量着沈南葵。
刚才听吴管事说,她便是赤霞胭脂背后的大东家,既然是吴管事的话,那应该不会有错。
只是,众人都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年轻,如此美丽端庄。
沈南葵见大伙儿都盯着自己看,不由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院子中央。
“诸位,你们没见过我,自然不认识我,那我便在此说明一下,我姓沈,算是你们的东家,这些天你们被陶鑫所害,都受苦了,我以东家的名义宣布,给所有人放假五日,补偿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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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工钱,待你们休息好了,再来做事,同时
我保证,今日不会再让作坊发生类似的事情。”
吴管事第一个附和,“好,我听大东家的!”
众人也不再迟疑,纷纷应声道:“多谢大东家!”
陶鑫被官府抓走之前,已经在众人面前承认了弑父事实,人证物证皆有,因而受审时,他倒没有负隅顽抗,很快便招供了犯罪经过。
案子一经宣告,举城皆惊。
万万想不到,一向政清人和的永州,竟然也出了这等丧尽天良之辈?
天晟以孝治天下,而此人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生父痛下毒手,全城百姓都在痛斥陶鑫,不配为人,各路文人士子也纷纷向州衙上书,要求严惩凶犯。
依天晟律,陶鑫数罪并罚,应被判处凌迟极刑。
原本的判决是要等到刑部审批之后,秋后才能对其进行处决,但耐不住永州百姓群情激愤,日日在衙门前施压,州尊大人不得不下令,即刻行刑。
永州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凌迟极刑了。
原本令人闻风丧胆,无比血腥的刑罚,到了陶鑫行刑这一日,还是有许多百姓赶来围观。
陶茹也在其列。
沈南葵站在她身侧,叹了口气,“你身子还没养好,何必跑这一趟?”
案子查明之后,陶茹便被无罪释放了,可她知道陶鑫不日就要被处刑,竟然要等着观刑之后,才肯回云溪古镇。
陶茹盯着刑场上的那道身影,“我总要亲眼看着他遭了报应。”
沈南葵摇了摇头,“那我先回客栈等你。”
她怀着身孕,不宜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
刑场之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荷华和钟山护着沈南葵,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去,刚来到长街,天忽然下起了雨。
前方,一道不染纤尘的身影映入眼帘,走近后将伞撑开在她头顶。
只是不知为何,蔡岭眉间似夹着一抹忧色。
沈南葵笑问:“蔡先生,你不是说不来刑场吗?”
今日阴云密布,一看便有雨,钟山身上带了雨具,所以,蔡岭自然不是来给他们送伞的。
蔡岭定定看了她片刻,沉声道:“我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