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竹可不知道有人在算计她,她现在的心思全在新生活上面。
自从定亲那天把头发往两侧分开以后,郁竹就没用头发挡住眼睛了。说来也是庆幸,以前郁竹刺绣,为了不挡住视线,在自己房间是把头发掀起来的,这要是成天都用头发挡住眼睛,这会儿眼睛肯定早就不好使了。
向青柏走后第二天,郁竹出门就遇上了赵金这个傻子,为了维持形象,不得不老老实实在家绣松鹤延年,维持着自己以往的生活。
等到第四天,对家里人的观察和记忆结合得差不多了,之前那件事也差不多过去了,郁竹又升起了出门的心思。
郁鹏抬头看了一眼郁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姑,你再说一遍,我好像没听清楚。”
郁鹏这小子的心思,郁竹不用思考就知道,不就是诧异以前不爱出门的人,现在要主动出门吗:“我和你们一起去后山。”
“行吧。”郁鹏作为家里最大的孩子,对于郁竹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现在郁竹愿意主动出门,他也只有高兴的份。
上林村之所以叫上林村,是因为此处有一大片树林,此处多山,家家户户周边都有山丘或者高山。
郁鹏带着郁竹只敢去低矮的山丘,那些大山别说小孩,大人都不敢去。上面有不少蛇虫和凶猛的动物。
郁鹏带着郁万和郁竹慢悠悠的往后山走,一路上郁竹看的眼睛都不眨的,不管看几次,郁竹都对周边的风景无比喜欢。
自从父亲死后,她好多年都没有出门。便是早年父亲还在,她见的更多的也是院落。自然风光只能等父兄有空带她出门踏青才能一见。
所以这连绵不绝的大山,无处不在的树丛,无不是提醒她,此后再也不和之前一样了。
“姑姑,你走快点。”姑姑走路好看是好看,就是太慢了。郁程陪着郁竹慢慢走没多久,就耐不住性子左蹦右跳,要是以前和小伙伴一起,早就跑起来了。今天因为要陪郁竹,只能把小伙伴拒绝了。
“知道了。”郁竹尽量走的快一点,什么仪态姿势,规行矩步,和现在的她有什么关系呢。
一开始郁竹不习惯,只是竭力走的快一点,仪态还是好的,渐渐地,就开始小跑了起来。爬山的时候,手脚并用,累了席地而坐。
“姑姑,你多出门多动动,以后这种小山丘就不累了。”和郁竹累的喘气不同,郁鹏和郁程只是呼吸声重了一点。
“呼。。晓得了晓得了。”郁竹竭力稳住呼吸,争取早点缓过来。明明是初夏,又是山里,按理来说很凉快,偏偏背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坐在地上,听着不时传来的鸟儿的鸣叫,感受着柔和的山风拂过发丝,抬头看见几缕阳光透过高大的树丛撒下来。低头一转,就看见郁程撅着小屁股到处找野菜。
明媚的笑容出现在了她的脸颊,真好,哪怕曾经锦衣玉食,仆从成群,也及不上如今的自由。
头上的大山已经挪走了,此后,只要她努力,她就是她,而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
郁竹起身,双手拍掉屁股上的泥土,对着一直陪着他的郁鹏说道:“走,咱们找果子去。”
这个季节正是找羊奶果和地石榴的时候,她们这边一般叫地石榴为地瓜,主要生长在山坡和田埂等地方。羊奶果主要长在向阳的山坡和路边,路边的早就被人摘走了,便是山上的,来晚了也会被人摘走。
三人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一颗成熟了还没被人完全摘走的。没摘走的果子主要位于树的顶部,郁程看了一眼,将上衣一拖,就开始噌噌地往树上爬。
本就不粗壮的树承载了多余的重量,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郁竹看的胆战心惊的:“你快下来,上面的摘不到就算了。”
“放心吧,姑姑,没事的。”郁程说完还在上面故意晃荡了两下。
此时郁竹也不敢多劝,生怕这孩子再给她表演一个。
郁程在上面摘,郁鹏在下面接,兄弟俩配合默契,一看就没少干。
郁竹一直提心吊胆到郁程丛上面下来,着实没忍住,对着他的背拍了一下:“以后不准爬这么高听到了没。”
郁程被打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知道啦姑姑,以后肯定不爬这么高。”一看就是敷衍人,没往心里去。
郁竹也知道,说两句空话是没有用的。郁鹏十岁,郁程八岁,这俩孩子正是上学的年纪。
郁家因为郁奶奶在大户人家待过,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从郁老爹到郁竹,都是识字的,认识的字不算多,常用的还是没问题。
等到了郁鹏这一辈,家里还是依照惯例将他们送到了学校,没指望读出个名堂来,有个小学文凭,识字就够了。
也正是如此,对几个孩子管的不算严,一下课是绝不碰课本的,漫山遍野的跑。还是得加强孩子的教育,农村的孩子,想走出去,读书是最容易的一条路。
几人将野果子装起来,又找了一些野菜,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二姐,我听说侄女定了个军官是真的吗?”邓永福笑嘻嘻的跟在邓盼男的后面。
邓盼男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滚远点。”对于邓永福这个弟弟,邓盼男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听她名字就知道,邓盼男的父母重男轻女。
身为家里的老二,邓盼男上没有头胎的大姐的受重视,下没有带来男胎的三妹有福气,更不用说和唯一的弟弟邓永福比了。因为自小吃了重男轻女的苦,她小的时候就发誓,自己的女儿绝不过这样的生活。
这要是换成别人,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早就被打压的不成样子了,偏偏邓盼男不是。还没出嫁的时候,在家里装的老老实实的,使得父母觉得这孩子好拿捏,没有想着要个高彩礼回本,而是找了个家境殷实的厚道人家,彩礼意思意思收了一点,等着婚后细水长流拿多的。
出嫁前邓盼男拍着胸脯保证:“爹,娘,你们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好好扶持弟弟。”
出嫁后立马翻脸不认人了,问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那不要脸的人家才会要女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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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娘家,邓永福又不是没手没脚,还要出嫁的姑娘补贴。
这还不算,她还威胁,要是再来找她,以后邓永福说亲的时候,说的哪一家她就找上哪一家的门去讲道理。给她父母气的,扬言不认这个女儿。
邓盼男高兴的转身就让郁老爹写了断绝书拿去:“不认就不认,把这断绝书签了,白纸黑字的,从此之后咱们互不干扰。”
当父母的哪被人这么挑衅过权威,手抖着把断绝书签了,此后两家硬是好几年没来往。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早些年社会风气比现在保守,像邓盼男这样公开和父母闹翻的,那真是罕见,自此以后,邓盼男的名声也不好听了起来。
还是前些年,父母身体不好了,邓盼男迫于舆论压力,也想着孩子大了,该娶亲生子了,两家才走动起来,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以邓盼男对邓永福的了解,这人来就没好事,他好吃懒做,无利不起早,这是听到风声觉得有利可图,迫不及待的跑来了。
“二姐,你看你这说的,娘亲舅大,这当侄女的要结婚了,我这个当舅舅的肯定要了解一下不是。”邓永福赔着笑脸。
“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不然你知道我的,敢坏我好事,你们也别想好过,向荣是不是也要说人家了,还有欣欣,婆家看好了嘛?”招不在多,有用就行,之前她用永福的婚事威胁过父母,父母用春夏秋的婚事威胁过她,现在好了,两家都有要说亲的,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哎呀,看你这话说的,我肯定不会捣乱的,二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欣欣的婚事的。”这些年向永福对邓盼男的脾性也摸得差不多了,不得不说,和出嫁前判若两人,是个狠人,出嫁前那些年硬是一声不吭忍下来了。
“欣欣的婚事你和你媳妇商量,我可不插手。回去吧,别在我跟前打转。我也要回家去了,跟着我,我们家可没有你吃的。”她是绝不会插手的,这要是好,这一家人不会感激她,要是坏,一定会找她麻烦。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也不希望这一家子过得太好。有些事她不捣乱也不帮忙,过得怎么样都看他们自己的命。
眼看邓盼男不耐烦地走人了,邓永福连忙上去拦人:“别呀,二姐,你看看,能不能让侄女给她表妹也介绍一个当军官的对象,咱不指望和侄女婿一样是个团长,副团长就行,实在不行营长也将就。”
邓盼男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邓永福一眼:“滚蛋,要想嫁什么样的人自己找去,还营长也将就,你咋不上天呢。话我放在这儿了,你们能找到什么样的就嫁什么样的。咱们两家最近都要嫁娶,你别找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要是非不听,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利益驱使人心,郁竹嫁的这么好,就怕邓永福一换一觉得自己赚了,邓盼男看着邓永福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村里的李寡妇你熟悉吗?”
邓永福眼神不自觉的闪烁了两下,迅速稳住,欲盖弥彰的笑了两声:“二姐,都是一个村的,肯定知道,你突然提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