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呼吸一滞,脑海里天旋地转,原书的剧情被提前了,傅若明不应该在现在出事的,这个时间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极其漫长的一天,夜晚的风寒冷凛冽,阮烟拢了拢深蓝的围巾,鼻尖冻得失去了知觉,眼前的医院大楼灯火通明,消毒水的味道有些难闻。
傅若尧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单薄瘦弱的影子倒映在光洁的地砖,带着些隐隐约约的孤冷落拓,他一声不吭垂着头,眼里的墨色快要滴出刀来。
阮烟静静走到了长椅前,她眼神很轻,伸出了手臂温柔环住那个少年,黑色短发无措地被压进怀抱,时间大概过了很久,少年殷红的嘴唇轻微颤抖起来,泪划过鼻梁。
两个人默契地什么话也没说,阮烟从口袋掏出了个橘子,她下午出门的时候在家里果盘里顺手拿的,低下头仔仔细细剥了个橘子,连同白色的茎络也一起撕掉了,一瓣瓣分开,递了过去。
傅若尧没有接,鸦色长睫失去了焦点,惨红唇齿紧抿。
阮烟好耐心地弯下腰,蹲在他面前,声音软软地哄着他,“橘子可甜了。”
傅若尧怔了一下,冷淡眼尾泛起嫣红,他的喉结微动,咬过少女喂来的橘子瓣,机械地咀嚼着,甜汁很快溢满。
“我哥的病没好,恶化了。”他终于开了口。
“医生怎么说?”阮烟轻轻地问。
“医生昨晚下了病危通知书,大哥还在昏迷,情况好好坏坏。”
傅若尧眼神塌了下来,往日的平淡冷静都不复存在,如同被遗弃在火车站里的孩子,周围人来人往都是陌生的面孔,恐惧无措的呆呆站在人群中央。
阮烟想为他做些什么,不想看到他难过的神情,半响过后也只是无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坐在少年的身边陪伴着他。
“小时候我不爱说话幼儿园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玩,奶奶说我命格硬,叔叔说我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大哥气得跟他们大吵一架,带着我从老宅搬出来了。”
“那时候他才二十出头,公司董事们不服他,常常忙到夜里三四点回来,早上还要送我去上学,他的身体就是从那个时候忙坏的。”
“我们刚搬过来的时候,他带着礼物一家家拜访,王佑后来跟我说小时候大哥每次见面都给他带限量版变形金刚玩具,我知道他是怕我的性子孤僻没有朋友被欺负。”
傅若尧轻声自言自语着,神情失魂落魄,他早该发觉大哥的身体不对劲的,居然轻易的就相信了大哥编造的谎言,哪怕是昨晚大哥病危的时候,他都被瞒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今早大哥醒了过来,还想继续瞒着他,心惊胆战的助理实在看不过去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熬了通宵的助理汗都湿了几层,旁边的私人律师也早早到场,姗姗来迟的他反而像个局外人,迟钝地站在一旁。
大哥还对他安慰地笑了笑,甚至还有心情揶揄他和阮烟的关系进展到了哪一步了,信用卡的短信都发到了他手机上,他们在巴黎是吃了金子还是银子,消费金额后面的零他都数不过来。
大哥说让他别担心,只是个小手术,把他当小孩子骗,告诉他放学回来大哥就能出院了。
傅若尧红了眼睛,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嘴唇动了动,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躺在病床上的年轻男子见不得弟弟这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语气却轻快地催促着助理把傅若尧带出病房。
助理抱歉地示意他先出去,尽量不要违逆大哥的意思。
他无处可去,彷徨地走了两步,最后坐在了长椅上,病房外面的椅子冰冷,寒气顺着脚底爬上了战栗的皮肤,过了一会病房里又传来骚动,穿着白大褂脚步急促的医生进进出出,他半垂着眼不敢上前询问,接受不了医生的坏消息。
助理告诉他,按照大哥的身体情况要早早做好心理准备,他该做什么准备呢?童年的噩梦终于在此刻降临,清晨驶出家门的那辆汽车再也不会开回来了。
冬天太冷,心脏里的血液都被冻麻了,他丧失了知觉,拨打了手机里的号码,轻声说着大哥快要死了。
挂电话后,蹲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阮烟白皙的手指轻轻覆盖在少年颤抖的手背,轻轻地问“你相信我吗?”
傅若尧垂眸不明所以,依旧开口道:“嗯,相信。”
阮烟突然站了起来,像个仙女般在他的头顶上方做着挥舞魔法棒的祝福动作。
她的嗓音坚定得像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幼稚开口说:“我可是你的幸运女神,你的阿拉丁神明,当然会实现你许下的愿望啦。”
“相信我,若明哥不会有事的。”阮烟柔软地凝视着少年的眼,继续说。
“他将平安健康地度过这次难关,继续送我们的阿九小朋友上学。”
傅若尧看向她温柔的眸色,世界忽然静了下来,脑袋里紧促的警笛声,狂躁的脚步声渐渐都平息下来。
“好。”
两人手搭着手,谁也没有挪开,坐在外面的长椅坐了一夜,清晨时分,傅若尧昏昏的脑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低头就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眼底青黑一片。他不知道多久没睡了。
阮烟轻轻起身,把傅若尧的头扶靠在长椅上,又叫助理另拿来了枕头和薄被,找前台的护士小姐要了纸笔,写了张便签放在了他的枕头边。
“我回去有点事,晚点过来,不用担心。”
白色的处方笺下面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熊举着爱心形状的气球,希望他看见的时候心情会好一点。
阮烟离开医院时边走边在心里大声呼喊系统的名字,“乌鸦!乌鸦!乌鸦!乌鸦!乌鸦!乌鸦!乌鸦!”
清晨的马路上没有什么人,路边的小摊零零散散排在马路两边,阮烟脸色不太好,袖口里拳头捏的嘎嘣响,她发誓乌鸦再不出现就别想她好好走剧情过任务了!
脚步踏入了黑暗,乌鸦似乎刚睡醒,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无辜地开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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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我,大清早喊了好多声,真是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呢。”
“别给我装蒜!傅若明为什么会提前生病,你要我安安分分走剧情,自己却在背地里偷偷破坏剧情,这合适吗?”
乌鸦比了个否定的手势,大叫着:“NO!NONONONONOOOO!”
“傅若明死亡时间提前可不是我在背后捣乱,始作俑者是你啊宿主。”乌鸦带着淡淡的微笑,残忍地开口。
阮烟愣住,“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乌鸦露出开心的表情,穿得西装革履,抖开讲究的餐巾,用银制餐刀切开他人层层的内心,咀嚼品尝着痛苦,是他最爱的一道甜点。
“你还没有发现吗?是因为你拉着傅若尧打破时空限制,导致原本他应该带着对你的厌恶进入到下一个剧情点,现在对你厌恶突然消失了,男主目前的厌恶值不足以支撑他进入下一个剧情点。”
“以至于后面的剧情就被提了上来,本来傅若明会在两年后作为男主的磨刀石死去,现在立马就要去送死了,只有当他死了,男主内心足够痛苦,才能顺利开启下一个剧情点。”
阮烟皱眉问道:“傅若尧对我的厌恶值和他内心的痛苦又有什么关系?我本来的计划就是让他再次讨厌我后去下药,你在多此一举。”
“当然有关系啊,男主处于亲人离世时孤立无助的状态,作为恶毒女配的你不光没有同情他还畜生般给他下药就为了得到他,你猜傅若尧会不会恨透你了?他还会轻易的原谅你吗?”乌鸦笑眯眯地说。
阮烟抓住了漏洞,“只要他足够恨我就可以了是吧,傅若明的死只是催化剂,也就是说傅若明不是必须要死。”
乌鸦知道她想做什么,还是顺着她的话,温馨地说:“傅若明是用来催化男主斩断软弱的感情,接手傅氏集团从而变得强大的工具,而你是用来让男主对周围女人产生厌恶心理,对比出女主的善良治愈,同时也催化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工具。”
阮烟面无表情地开口:“所以我如果能让傅若尧斩断情感厌恶女人,把他从现在的样子变成合格的霸总文主角,傅若明也就不用死了。”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你那点小花样可不足以完成剧情要求。”乌鸦微微一笑。
阮烟毫不意外他看透了自己原本的计划,她确实心存侥幸,抱着还跟上次一样的希望,他们短暂的争吵后,小小的厌恶混过剧情再解释清楚就好了,然后就这样混到大结局。
阮烟叹了口气,她不想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她想要他永远开心。
从前读到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搏褒姒一笑,心里觉得简直是荒唐,拿整个国家的安危去讨好一个面瘫美人,猪栏里的猪都想不出这种好主意。
等轮到自己坐上烽火台,看见了少年通红的眼和破碎的眼神,她也跟着难过起来,恨不得捧着一整颗心,他想要什么都替他实现。
于是,她正了神色,开口问:“我现在要做什么你才能放过傅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