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她是在一阵风声呼啸之间醒了过来。

    “这哪啊?”应衔月擦了一口嘴边的口水,眼神有些迷离地打量着四周。

    只见自己坐在一叶小舟之上,飘飘摇摇向前方行驶,而身旁越江寒正看着一卷不知是何书名的书卷,见到她醒了过来,眼睛微亮,朝她的方向移动了些许。

    “我们正往海灵渊而去,”他收了书卷放在一旁,然后去收纳袋中一抓,便出来了一套茶具和一盘点心。

    应衔月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以及茶杯之上立了起来的茶叶顿时有些无语,“海灵渊?那不是海族聚集之地么?去那儿做什么?”

    越江寒摸着杯盏的手紧了一分,有些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应衔月,张了张嘴,道:“师姐,你这具身体在冰棺中已躺了十年,虽说已是灵身,但也只是腐坏的程度变慢而已。”

    他说这话,应衔月懂了,也想起了她昏迷之前系统给她看的那个弹窗,让她重塑身体。

    那么普天之下,哪里能重塑灵身呢?有些修仙常识的都知道,唯有海灵渊至宝——海仙玉才可滋养重塑灵身。

    应衔月不禁长叹,的确常识而言,唯有至宝方可重塑,可同样的,她也一瞬间产生了怀疑,这四界之间并没有出现过和她一样在冰棺里躺了十年然后醒来之后需要重塑身体的人,那么,这个常识,从何而来?

    当初应衔月看完《慕仙歌》最先吐槽并不是令人发指的恶毒女配,而是作者花间客写的那些根本没用到过的设定,若是单看一本书来讲那这就是本看似是大世界构架很大的冒险仙侠文,实则是小范围甜宠打脸爽文。

    但若是把某些设定放进这个世界来看,应衔月眨了眨眼,无声地有些心梗,那么这些设定就像是特地为她和越江寒而弄的,就比如现在这个所谓的海仙玉。

    应衔月微微抬眸,眸色隐晦地望向自己之上那片无云的天,一口气长呼出来。

    “去问海族借海仙玉?既是至宝他们又怎会轻易借出?”应衔月转过头无奈看向越江寒,“况且师弟,你我皆知,魔族于四界之间名声极差,即便这十年间在你的带领下有所好转,但你能保证这个好转的度在哪里?”

    她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弟,海族不会借给我们的,或者说即使愿意借,也没那么容易。”

    再去看越江寒的神情,应衔月是吓了一跳,那简直就是一阵黑一阵红的,也不知道她这个师弟脑子里现在是想些什么,但照她猜测,怕又是有什么虐心脑补,给自己也整的不轻,啧,难怪会黑化成疯批,也是有原因的——爱脑补。

    “我说师弟,我就只是随口说说,你也当随便瞎听就行了,”应衔月忙捋顺越江寒的毛。

    但越江寒显然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他紧紧抓住应衔月的手腕,黑色的眸底尽是晦涩,像是一汪沼泽,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吞噬其中。

    他的声音有那么一丝沉重:“师姐,即使是随便说也不行,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借到的。”

    他只是如实说了这样一句话,叫应衔月愣了一眼,毕竟未曾料想到他是这样认真而坚定,片刻之后,她抬了眼,也才看清今日浮舟上的越江寒穿着星蓝色的衣裳,只是腰带领口还有束腕用了黑色,而头发也是用着黑色的发带束着。

    应衔月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越江寒穿深色的衣裳。

    不同于茭白色的长衫小公子的感觉,越江寒也许更天然适合穿深色的衣裳,像星辉,更像一汪泉水,看似清澈却让人摸不透深处。

    应衔月想到了什么,转移话题说:“师弟,我其实有话对你说。”

    越江寒眨了眨眼睛,道:“什么话?”

    “师弟,你在神风门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另一副面孔啊?”应衔月微笑着伸手扯了扯越江寒的脸颊。

    书中说越江寒因为被最爱的师姐背叛因而性情大变,可越江寒既然从未觉得她背叛过他,那么又哪来的性情大变呢?

    说明这个人压根就有黑属性!

    越江寒被她捏得吐字含糊:“师姐你再说什么啊?”

    看他装傻充愣的样子,应衔月松开了手,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说到这儿她也感觉有些郁闷,干脆又躺了下来,准备再睡个七七四十九天好度过接下来与越江寒相处的日子。

    结果还没扭过来两刻钟,越江寒又出声了:“师姐,我灵力用完了,得下去休息一下了。”

    ……好吧,她忘了这种浮舟是用灵力支撑的,应衔月犹豫地出声:“那,那我续航?”

    越江寒直接强硬拒绝,“不行,师姐,你的身体在未重塑前所有灵力都是宝贵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没办法反驳……

    浮舟之下是位于灵族地界的鸣花洲,鸣花洲地如其名,是个常年百花盛放之地,许多灵族的鸟儿也很喜欢栖息此地,各界女子也都对此地十分钟意,故而鸣花洲的女子比别的地方女子向来居多。

    两人落到了鸣花洲城外不远处,见越江寒忙于将浮舟收入储物袋中,应衔月便缩着身子在一旁拉出了系统在那儿嘟嘟囔囔。

    “我说你们超时空系统局到底什么意思?”应衔月先是冷声质问。

    系统装傻,“宿主在说什么?我啥也不知道。”

    “007,装傻这套在我这儿没用,你知道的,快坦诚交代,为什么这具身体被迫躺了十年才启动,你知道我在过渡区待的连一分钟都没就又被拉回来了,我想这一分钟可不足以抵得上十年吧?还是说你想说时间流动不同啊?还有为什么到我这儿,这花间客的该死破设定就全用上了啊!我觉得这已经不足以是巧合来形容了吧?!”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与这位名叫应衔月的宿主同事也有数年,他也隐约了解到她的脾性,一般来说像这种质问是很少的,如果有,那就证明宿主已经是生气了。

    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宿主回答,一时之间支支吾吾。

    “宿主,这是局里下来的通知,我一个小小系统也不太清楚……至于这位花间客作者的设定为什么都能运用到宿主这儿,我能给出的解释也只有蝴蝶效应,此世界天道利用原本无用的设定来圆这世界的漏洞。”

    应衔月无语,说了简直是没说,“要你何用……”

    007委屈,“我就是个小系统,像这种机密,只有上面的人才知道。”

    应衔月:“……”

    话到此处,越江寒那边已经收拾完毕了,他手里也不知是拿了什么朝应衔月这边走了过来,“师姐,暂且收拾好了,只是按照灵力的恢复应当也需要两天,这两日我们便先暂住在鸣花洲吧。”

    应衔月收了话,转过身子,笑盈盈道:“好啊,多住几天也无妨,毕竟浮舟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劳苦,只休息两天的话,师姐我可是于心不忍的。”

    越江寒眨眼,显然对应衔月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错不及防,“倒也,不必,两天足以,多了,耽误时间。”

    应衔月沉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越江寒怎么就不能像她刚从冰棺里出来一样啊,虽然半句话一出口气死人,但好歹看着像是展露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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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现在这样,乖巧是乖巧,但总觉得,他是在压抑自己。

    她憋了一会儿,脸蛋儿上染着些许苦闷,不由望向他,说道:“师弟,我那会就想说了,瞧你掐我那会儿倒是挺彰显本色的,怎么反而知道是师姐之后畏畏缩缩的,啧,你这样,我不喜欢。”

    这话说的,叫越江寒眼中显了讶色,但更多的是一些羞耻心,也不知是不是树上的灵花开的粉艳,染得他的脸颊也红了些许,他伸手遮住半边脸,“我,我那个时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是畏缩,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应衔月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其实她在沉思,在想这朵黑莲花平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也在想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了这副模样,浮舟上越江寒说他一直都这样,那也就证明她的猜想是正确的,某些黑暗的念头也许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蔓延在他整个心底深处了吧……

    但仔细想想她也觉得,也许无辜乖巧是他,狠厉毒辣也是他,那若真是这样,应衔月倒是想起了十三年前某次外出历练在山洞里。

    她还是个恶毒女配时在他面前表现出了她对男主贺澄慕那炽烈的爱意,然后对他骂来骂去,说他万万比不上贺澄慕半分,总之就是一顿恶女操作后要睡的时候。

    她清晰地听到越江寒低声说了一句:“贺澄慕,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让你从师姐眼中消失。”

    她当时还以为是错觉来着,现在想想,应该是真的吧,想到这里应衔月突然有些无了个大语,实在没想到反派是她的毒唯……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男主现在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吧……

    见她不说话,越江寒只当应衔月不满意自己的答案,“师姐,我记忆中我就是与你这样相处的,我以为你更喜欢这样。只是我心中是既害怕又自私,害怕师姐讨厌那样的我,但也想让师姐接受那样的我。”

    应衔月微微抬眸,瞬间笑了,“嗯,很诚实,我喜欢,”她说着歪了歪脑袋,眼睛瞥向越江寒手里的玉佩,“幻化用的?有这个必要么?”

    “自然是有的,师姐重塑身体之前不太想那么快就让四界的人知道你复活了,师姐可是很有名的,”越江寒将玉佩系在了应衔月的裙带上。

    “可仙界的人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神风门的人不会乱说的。”

    应衔月:?

    那么笃定,神风门是有啥猫腻么?

    不愿多想,脑子里大约一想,玉佩的幻化术便启动将应衔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而越江寒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名人,也给自己加持了术法。

    两个人就这样进了鸣花洲,然而不知为何鸣花洲没有想象中的亮丽,反而是笼罩着一层阴邪之气,隐约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哭声。

    应衔月眉毛微蹙,周遭的不流畅气息叫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拍了拍胸口试图让自己顺气,片刻后站直身子寻找人的踪迹。

    只见一旁就有一户人家坐在一个正哭着的老妪,应衔月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老婆婆,请问鸣花洲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这里不是说鸟语花香之地么?”

    老妪微微抬眼,边哭着边说道:“姑娘啊,快走吧,鸣花洲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了,越来越多的少女失踪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就不见了……”

    “少女失踪?不会是什么吃少女的老妖吧……”

    应衔月一阵嘟囔,却转耳听到一阵空灵的童声,那似乎是一首诡异的童谣,

    “凤鸣起,满堂花,

    红轿来,吃人魔,

    少女鲜血染~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