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雨廊虽与鸣花洲都属灵界,但不同于常年风和日丽的鸣花洲,桐雨廊常年多小雨,也因而此地灵族善修水性术法,尊者风眠君更甚,尤其善用水观人命盘。
“即使来桐雨廊那么多次,我也还是不太习惯这儿的天气,太湿了……”宋婉歌有些蔫蔫地靠在贺澄慕的肩上,不由吐槽。
应衔月看着这停不了一点的雨也不禁皱眉,道:“这雨确实多了点,哎?师弟,你伞打的太偏了,你都淋湿了大半边衣服,”她眼尖,见自己这边伞未免太多,又见越江寒的衣服被雨淋得稀碎,不免提醒。
越江寒听到师姐如此关心自己,咧着嘴巴像个小傻子一样笑了,道:“没事师姐,我身体硬朗,这点雨碍不到我。”
应衔月有些无奈,伸手摸着伞柄将它弄正,说:“那也不行,打在身上那也是凉的啊。”
“那些人直接拉到风眠君大人的办公地点么?”贺澄慕揽住宋婉歌后看了眼被圈在乾坤袋中的人,问。
越江寒瞥了眼贺澄慕,又回到原来的那副样子,淡淡回道:“自然,我来之前已经和风眠君递过话,她已知全貌,决定接手鸣花洲这边的事了,我们直接去风雨宫就好。”
五个人趁着雨不大往桐雨廊深处逼近,只见还未到风雨宫就见到了几个人在殿前候着,见到越江寒等人先是一鞠躬,这才出声道:“寒渊大人光临桐雨廊,我等倍感光荣,风眠君大人已在宫中等候诸位多时,还请各位里边请。”
风雨宫说是宫,其实是十七环长廊雨亭的统称,那里环环相扣犹如雨中小镇,恬静清丽,而风眠君长湘语则在最后一环雨亭中久居不出。
深入长廊不久,众人便听到了渺渺琴音,伴随着滴答雨声,悦耳动听。
领头人容颜微展,笑着道:“看来大人今日要见故友,心生高兴,难得听她弹琴了。”
越江寒点了点头,“能再见风眠君我们也很高兴。”
应衔月走着看着,眼睛则是不自觉追寻琴音的方向,发现在环廊深处的楼阁间隐约有个女人在缓缓抚琴,想必那就是风眠君长湘语吧……
与同为女性尊者的她师尊月华仙尊气质不太相同,虽也庄重,但她的师尊更多还有一份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气质,长湘语则像是水仙,优雅明亮。
十七环长廊的确很长,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达最后一环的桐雨楼亭。
“那么诸位,我等身凡,不可入内,便先去处理寒渊大人带来的那些人了,”领头的女人微微鞠躬,便带着一干人缓缓离去。
越江寒上前推门,首先迈入其中,桐雨楼亭是风眠君的寝宫,二层只有她和她的侍从方可上去,因而五个人便只能在一层耐心等待。
实在有些无聊了,宋婉歌用手肘戳了戳贺澄慕,小声道:“我记得你之前和越师弟一起来的桐雨廊,怎么我感觉桐雨廊的人对魔族并没有什么偏见?”
贺澄慕看了眼楼上还没下来的长湘语,小声回道:“那是因为风眠君之前的爱人是宿阳魔尊赤羽,但两个人在一起没多少年天纵阁就递来了天道敕令,宿阳魔尊害怕伤害到风眠君因而决定分开。所以自己的爱人是魔族,自己也是窥天命的好手,自然也对魔族没什么偏见了。”
宋婉歌感慨:“啊……那确实不会对魔族也啥偏见了,但她和宿阳魔尊好惨啊……”
应衔月听力极佳,听到了两个人这一段谈话,问越江寒:“这就是当初她会帮你算窥我命格的原因?”
越江寒眼睫微动,哼唧了一声,道:“是,她的原话就是她不甘心,她不信没有一个人能走出天道的设计,而我,也一样……”
这时伴随着“哒哒”声响起,一个穿着翠白色长裙的女人缓步走下来,她就是风眠君长湘语,直到坐到了主位上她才开口:
“寒渊,许久未见,不过其实早在之前我就能感觉到你也快该来找我了,毕竟你所求之人回来了,但没想到你会因鸣花洲的事先来。”
越江寒抬起那双黑润的眼眸直直地看向长湘语,道:“这件事与我魔族有关,因而不算意外,你算的也许不准。”
“也许是,毕竟我不算了解你的这位师姐,”长湘语将目光投掷应衔月,笑眯眯的看着颇为亲切,“只是逾白的事情真的只是因为与魔族有关么?”
应衔月也看着她,“你是知道什么么?”
长湘语含笑,道:“我想请应姑娘和这位涂姑娘楼上一叙,寒渊你们三个就跟着巧嬷嬷去另一亭歇息着吧,待我们叙完自然会来。”
越江寒皱眉看了眼长湘语,又舒展眉头看向应衔月,对她张着嘴对了口型:“师姐,长湘语不会害你,不必害怕,但若有什么,喊我名字我定会过来寻你。”
应衔月眨眨眼,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也悄声回了句:“嗯,我知道。”
越江寒领着傻白甜二人组离了场,一直纳入眼中的长湘语这才又开口:“你和寒渊的感情可真好。”
应衔月歪了歪脑袋,笑着道:“虽然如今他做了魔尊,但毕竟那曾是我的师弟。”
“是么?应姑娘,”长湘语用一副能看透她的表情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才又说,“算了,今日要说的到底是逾白的事情,跟我上来吧。”
涂云自到达桐雨廊之后就没怎么出过声,似乎是有心事,神情也有些严肃,直到三个人上了二层,她才缓缓出声:“风眠君大人,我想问一个问题,您觉得天道是怎样一个存在?”
长湘语静静地看着涂云,吐了一口气,“看来涂姑娘知道我留下你的原因,你们两个与天道纠缠都极为深切,但不同的是,涂姑娘你已经走入了命运为你和逾白编织的道路中无法逃离了,而应姑娘大约是从异世走了一圈仍有回头的余地。”
长湘语望天,道:“天道啊,是一个自私的任意妄为的不顾祂创造的此世生灵的存在,犹如一个孩童,天真而残忍。”
“为什么会这么说?”应衔月有些茫然。
暗地里则忙戳007,“为什么长湘语会说我与天道纠缠很深?而且我早就奇怪了,为什么此世之人会知道我从异世而来?”
007瑟瑟发抖:“宿主,这可能是原主的命格,至于长湘语为何会知道,我觉得可能和她师从天纵阁有关。”
应衔月对于007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实在来气,但又没办法,只好屏蔽了007。
“应姑娘,等你跟着祂的步伐走下去你自然就知道了,而我让你留下来是我想听一听你对于接下来听到的有关涂姑娘的故事的见解。”
涂云捏紧双手,“我倒是理解大人的用意了,”她看向应衔月,“应姑娘,你们不是想知道关于周逾白的事情么?我虽然不能全部说明,但你听了之后应当也会明白很多……”
“那应当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只是仙界落羽崖处一户小村中的村民,正统的仙界人,可落羽崖是仙界较偏僻的地界,因而我的家境也不算好,”涂云边回忆着以往岁月边慢慢向她们两个讲述,“那日因下了好几天的雨家里没有吃的,我爹又恰巧出了门,便由我上山找吃的了。”
长湘语皱眉说道:“落羽崖?你竟然是那出来的……十年前不知是何变故,落羽崖犹如染了毒药变得寸草不生,人死的死,能逃出来的也在少数,天纵阁有下批人员查这件事,但最后以‘魔族侵扰’为由结尾,也因此管辖落羽崖的朝夜仙尊有了理由向魔界提起了战事,那段时间我从寒渊那里得知无暇之夜和探云坊都不算好过。”
涂云笑了,道:“魔界侵扰?我觉得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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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吧,反倒是某些人看似良善实际鬼心肠一个,二位知道么?我有多后悔十年前我上山时救下了周逾白,是,他的确是失踪了,但不知为何弄了一身伤倒在了我家的后山上,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看到一身伤的人想要赶紧救他。”
“听到这里给涂姑娘的意思是周逾白是与十年前那场落羽崖事故有关么?”应衔月脑子还在高速的运转。
涂云垂下眼睫有点感伤,道:“应姑娘说得对,那场落羽崖事故就是与周逾白有关,我将他就回家后,没人知道他是谁,他自己呢,也不说身份,只说自己的名字是凤游,家里人包括我也都见他一表人才干什么也都利索似乎没什么坏心眼便当自家人对待了。”
长湘语歪了歪脑袋,淡淡地说:“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落羽崖最后变成那样的确和周逾白脱不了关系,可涂姑娘你不觉得你和你的家人对陌生人未免太没有防备心了么?”
也许是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处,涂云有些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她颤声道:“大人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我的毫无防备心才使得我的家人我的邻里陷入困境之中,才会让当时的我以为我是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应衔月看着她这样,想要上前去安慰,但却被长湘语拉了回来,她小声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如果安慰真的有用,早在很久之前她就该放下了,而不是支撑她走了十年。”
听了她的话,应衔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缓缓地缩了回去,然后轻声问道:“所以你和周逾白是相爱了么?那这样的话落羽崖事变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
涂云吸了吸鼻子,站直了身子,道:“没错,周逾白在我家待了一年多之久,也就使得当时的我们感情深厚到了已经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些许厌恶的神情,“而那天我记得很清,正是夏日,我如往常一般去城里卖饮子,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见家里面一片狼藉我娘和我爹都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样子,而周逾白则是一手的血在浇灌着我从未见过的花,直到后来我在知道那花叫朱鸾草,是周逾白用朱鸾心头羽和他的血培育的花种。”
“那花原来是周逾白培育的啊,那之前青愿说朱鸾草是心头羽和天赐无上之毒培育,这个毒难道说的就是周逾白的血?”应衔月摸着下巴猜测。
涂云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不知道青愿为何说周逾白的血是天赐之毒,但那些花的确是他的血浇灌的,否则这十年来他不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只能躲在雪芳殿勉强撑着了,至于当年的落羽崖事故以及如今的少女失踪,也都是周逾白为了试验他培育毒草的毒性而造就的事情。”
应衔月撇撇嘴道:“那目的呢?”
涂云道:“不得而知,即使他现在允许我住在雪芳殿,也对我足够宽恕,可我依旧是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理由,只是我这十年到不曾白活,隐约是知道了我与周逾白如今走到这一步是天道设计好的路线。”
长湘语颔首,轻声说道:“是了,所以应姑娘,我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个,”她顿了顿,转了一个语调,“还请你听了涂姑娘的前车之鉴后,莫要再走向那个设计好的陷阱了,尤其是你最亲近的人的话莫要听信的好,”她说着目光微微一偏,向应衔月的耳侧看了眼。
这就叫应衔月心中一惊,难道这才是长湘语要她留下的原因?不然只听涂云的故事越江寒岂不是更合适?应衔月眼珠稍稍一动,难得有些紧张。
看来她的猜想是对的。
应衔月微微一笑,道:“我明白风眠君大人的意思了,”她顿了顿,又问,“我仍有一问,此次回鸣花洲,不知是凶是福?”
长湘语哈哈轻笑一声,道:“我只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