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影身上突然蔓延出数十根金丝,又壮大融合成金色溪流,犹如活物般,朝丛今涌去。
黑影看不见这些金丝,但却感到自己的本源之力在迅速朝他掐住的人身上窜去。
他即刻想拉开距离,手却像是被黏住般,无法挣脱。
此时,丛今原已失去焦点眼中,迸射出金色的光芒,很快包裹住她全身。
任凭黑影怎么做都无法阻止本源之力的流逝,仅这么一会,就失去了半成,强烈的恐慌袭上他的心头。
一咬牙,他震断双臂瞬间化为黑烟消失,而那双臂在离体后也化为虚无。
奚无樾见黑影匆忙遁走并未阻拦,他的眼中眸光流转,深不见底。
那些金丝别人或许看不见,但却瞒不过他。
有点意思,这没有修为的凡人居然能抽取妖魔的本源之力。
他一步来到已收敛金光倒地昏迷的女子身边,手凌空拂过她的身体后眉头一挑,再次从头到脚掠过一次,可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抽取来的本源之力已被她身体吸收,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可这凡人与自己的那种微弱的连接感依然存在,甚至相比之前强了那么一点,只是似乎还并不完整?
这种连接感来自灵魂深处,飘忽不定又无法琢磨,时不时地撩拨他一下,即便他现在就站在她身边,也始终被牵引着,如影随形。
奚无樾低头,细碎的黑发散落在额前,他直直地盯着丛今,而后薄唇微勾:
“行吧,好歹是这六千年来,唯一能让我提起点兴致的人,可别死得太快……”嗓音低沉,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
一道裂缝出现在他身侧,奚无樾跨入其中,裂缝瞬间合拢,而随着他的离去,原本浓稠的黑雾也逐渐淡开,徒留下依然躺着的丛今。
……
“丛姐姐!丛姐姐!”
丛今在姜淑宁的怀里慢慢睁开眼睛。
“丛姐姐,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姜淑宁满脸焦急。
丛今摇摇头,昏迷前的一幕出现在脑海。
她看到了金光?不对,是金色丝线,有很多金丝朝自己涌来,她并未感觉难受反倒是暖烘烘的,这感觉同昨日相同,但似乎更加浓郁……
谢云:“丛姑娘昨夜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然而不等丛今回答,隔壁房传来尖叫——
“啊!!”
还未进入隔壁房内,丛今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醒、我醒来,”女修掐了个诀定了神,“我觉得身上的衣服有点难受,睁开眼发现,是已经干涸的血,而原本睡在我左侧的鹤未年死了。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昨夜我原本是打坐的,不小心睡着了……”
丛今换了个角度,朝女修身旁望去。
尸体只有腰部以下,而腰部以上不翼而飞,只余部分撕扯下来的布块,血液浸透了他所在的那块床榻,流到到他身旁的位置。
“呕,呕——”姜淑宁脸色发白,匆忙捂嘴离开,符修紧跟其后,其他人面色难看也纷纷离开了屋内。
丛今并无不适,她在末世见过比这更残忍也更恶心的,早就对这些免疫了,在扫视一圈后也来到外间等候。
谢云等几人翻看过尸体后和众人汇合,将他们得出的结论告知:
“伤口像是某种牙齿锋利的妖兽所造成,从痕迹上来看,鹤未年应并未强烈反抗。”
与鹤未年同屋的男修道:“可我昨夜并未感觉到有妖兽靠近。”
“这三间屋的隔层很薄,即使不在一屋,若有妖兽靠近,我们应该也能察觉,不当这么毫无感知啊。”
尽管极力隐藏,与鹤未年同屋的男修还是露出惊恐的神情:“为何死的是鹤未年,我跟他一直同在一处,去村里打探消息时我俩也是一道的,我、会不会下一个就是我?!”
人群瞬间诡异地安静下来,浮境宫死人是很正常的事,也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何况他们本就是修士,比一般凡人承受力强,只是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死人,还死得这么惨。
不约而同地,他们朝场上唯一的凡人看去——
淡定自若,仿若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甚至还看到她借用宽大的衣袖遮掩,偷偷吃糕点……
众人内心:就很离谱!
对方似是发现他们的目光,三两口解决,掏出帕巾压了压嘴角,然后回了他们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微笑,脸色依旧透着丝苍白。
众人心里摇摇头:一定是错觉,他们怎么会被一个没有辟谷的病弱凡人给比下去!
但经这么一看,他们还真发现了件事……
“你筑基了?!”
虞瑶震惊之下声音都变了调。
毕竟丛今作为修真界第一富商的嫡女,天生羸弱又丹田有异只能用灵药吊着的事,早就不是个秘密。
要知道,这可是修士比普通凡人要更多的世界,不喜欢她的,私底下经常取笑她再怎样也只是个凡人。
但现在,她居然直接跨过炼气期,步入了筑基期!
“丛姐姐,恭喜你!”姜淑宁兴奋道。
丛今的眼里是同样的讶异,很快她就联想到那些金丝,是它们让自己升级了?
她闭目,循着曾历经无数次失败的内视之法,这次她成功看见自己的经脉,犹如条条璀璨的星河,些许微小的金色光点在其中缓缓游弋。
而丹田处,有什么东西在层层灰雾包裹下散出了几缕金色光芒,丛今试图拨开灰雾却未能如愿……
“丛姑娘昨夜是?”
丛今隐去一些细节:“昨天半夜突然感觉有东西爬上了我的腿,我大声呼救,而你们没任何反应,之后我被它掐住了脖子昏死过去,至于是为何还能生还的就不知道了。”
丛今将颈侧的衣领稍稍拉开,露出触目惊心的掐痕,随后接着道:“昏迷前我闻到一股腥臭味。”
不是她故意隐瞒不说,只是她也无法确定,也无法详细解释。
她朝谢云问道:“昨夜你们没察觉到吗?”
谢云摇摇头,眉头紧锁:“起先我一直在打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陷入了沉睡,直到早上天亮才突然醒来,我自修行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昨夜是有什么让所有人陷入沉睡?除了它盯上的人?”
沉默声中,符修突然道:“可为何盯上的是丛姑娘和鹤未年,又为何最后放过了丛姑娘?”
没有人知道答案。
“那现在怎么办?今晚它还……”
嘎叽——
院子门被推开,昨日收留他们的老者提着篮吃食走过来,递给他们。
老人黑黄的脸上布满皱纹,胡须花白稀疏,提着食篮的粗糙手上爬满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
他眯着浑浊的眼睛道:“你们人多家里吃的不够,我去村里其他家要了点,别饿着肚子啊,这年头都不容易呐。”
谢云道谢后接过食篮:“大爷,听说村里有供奉神,我们能否去祭拜求福呢?”
“神像不在村里嘞,出村往东大概一里有个石窟就是啦,”老人琢磨下又道,“两日后就是供奉日,村民们会去石窟送供奉的吃食,共同祈福,你们到时去也行。”
丛今状似无意地问道:“若意外错过,下次要等多久呢?”
老人答:“木事咧,村里每个月都会送供奉,错过再等上一段时间就行。”
说着从院子里拿上农具:“老头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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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去村头,你们忙你们的。”
院子里被一股莫名的诡异所笼罩,所有人沉默不语。
在丛今问出那句话后,有些人就反应了过来,而老人的回答则是将虚假的外象血淋淋地剖开。
老人并不像在说假话,可若每月都去供奉的话,石窟为何那般破败,而且供桌上的食物绝不是上月的,恐怕都不是一两年内的。
不仅如此,村子到石窟的那段路遍布妖兽,村民们又是如何安全抵达,甚至每月都来回。
比起老人的话,他们更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
“格老子的,你们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搞得老子都起鸡皮疙瘩了!”
符修嘟囔道:“是我想的那样吗?村民真的有问题?”
虞瑶不屑:“有在这瞎猜的时间还不如抓几个村民来问问!”
“你这样会打草惊蛇!”
“畏首畏尾!”
“你!”符修满面通红。
“昨夜闻到的那股有点像腐烂又有点像泥潭的腥臭味,我好像在石窟闻到过,而且——
说不定杀人的,就是那蛇神像呢?”
丛今的嗓音静谧天生夹杂着一丝冷漠,她就这么用平淡的口气说出了让人胆颤的话。
丛今大多时候并不笑,又因着她清冷气质,很容易给人一种距离感,而她的声音天夹杂着一丝冷漠,
姜淑宁轻声说:“丛姐姐,我和你一起去石窟。”
“好。”
与鹤未年同屋的人道:“鹤、鹤未年的尸体怎么办啊?”
谢云:“不用管,在浮境宫,挑战失败的人尸体会很快消失。所以,我们得快点找到另外半具。”
……
最后一波人留在村里打探情况,一波人去探查石窟。
路上又是经历几番打斗才到达目的地,在即将走过那群石人俑时,丛今忽然停了下来。
“丛姐姐?”
丛今:“有血腥味。”
走在她前方的虞瑶回头嗤笑:“我们都受伤了,没有血腥味难道像你这样被保护着散发香气?!”
不对,他们身上的血腥味是新鲜的,而混在一起的还有种陈旧的,不仔细闻不出来。
在末世,任意一点血腥味都会引来丧尸,这也造就了她对血腥味格外敏感,这是能避免危险的生存技能。
她顺着味道相对浓郁的源头找去,最后停在了后侧方的路边,她指着面前的石人俑:
“这里面有血腥气。”
话落,一股阴风荡过,原本在黄沙漫天烈日当空下跑动出汗的人,霎时汗毛乍起——
“你、你确定?别玩我啊!”
符修的声音哆哆嗦嗦,连带着其他人也不自觉哆嗦。
谢云用剑鞘扒拉了下地面:“有少量血液渗入地面,而且人俑移动过。”
在人俑的底部边缘,有一小块花草光秃秃的,另外的边缘却有新压倒的。
谢云抬剑:“你们退后。”
咔——
那跪地的石人俑被谢云捣开了,浓重的腥味传出来,令人胃里直翻……
而里面的东西失去支撑和碎石一起倒下来。
“鹤未年!是鹤未年!”
人俑里的赫然是鹤未年那丢失的上半身,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痛苦的狰狞,像是就这么在梦里失去了生命。
程弈,那个与鹤未年同屋的男修,再也绷不住地大叫起来:“他为什么在这!是谁!是谁把他的尸体放进人俑的!”
尖叫着拔出剑指着周边的一切,仿若有什么看不见的妖魔鬼怪随时会扑上来要他命。
虞瑶不耐:“瞎鬼叫什么?!”
话音刚落,沙沙声传入所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