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思念
    金四满眼疑问的大脸还在眼前。

    寅九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半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金四看他这副模样,已然是坠入情网了。

    金四欲言又止,最后只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便退了出去。

    寅九一个人躺在逍遥椅上,闭着眼睛,往后一压,逍遥椅慢悠悠地晃起来。

    他情不自禁微笑起来。

    明了此心后,心情霎时不一样了,回过头去想和江清相处的种种,细细品味,从前觉得平常的种种,这会却有了别样的滋味。

    他想他可以不再压制自己总是想她了。

    我爱她,想她是应该的。

    何况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我多想一想小姐,得小姐入梦来,就更好了。

    *

    寅九清早一睁眼,杨松就进来,一脸喜色地报了个好消息。

    “小姐的船已到码头了!”

    寅九连忙起身,在金四服侍下把衣裳首饰往身上穿戴。

    好生装扮一番后便匆匆出了小院,走到前院。

    后院几位姨娘已经领着婢女牵着孩子在等了。

    寅九和几位姨娘没有太多话说,守着礼数不敢站得太近,离着一些距离相□□头致意便没有更多交流。

    没过多长时间,家门那边传来隐约的动静,寅九身体绷紧了些,手攥成拳,想着小姐是不是到了?

    守在门口的仆人来报,声音响亮:“小姐回来了!”

    听到这一声,前院所有人脸上的笑容幅度又大了一些。

    寅九的脸上也不自觉浮出笑影来,整了整衣襟,桃花眼神光灿灿地往门口方向看。

    不多时,江清便被丫鬟、管事簇拥着从大门走进,从照壁前转出。

    姨娘们笑盈盈地上前,几个人围了江清半圈,说着“平安”“顺利”的话。

    寅九却站在原地没动,拳头攥得死紧,心一阵阵地凉。

    他个子比姨娘们高,视线越过姨娘们插满珠翠的发髻,看见人群中心的江清。

    他见了江清本是极为欢喜的。

    碍于姨娘们已经上前,他不便混在姨娘中,于是慢了一些,就这么一慢,目光注意到江清身边还跟着两个面貌绝似、神态绝不似,衣着光鲜的小郎君。

    寅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散了。

    一姨娘笑问江清:“这二位……”

    江清左右看看二人,笑意盈盈地一边挎上一个:“都是我预备纳进的妾室。”

    寅九觉得胸膛里,心脏跳动的地方好像被剜空了。

    江清此时也想起了旧人,看向寅九:“九儿,这两位日后便是你的邻居,你们认识一下。”

    两个郎君一个气质温文,一个神色冰冷,年纪看起来比寅九小,带着未完全长开的少年气。

    同时看向寅九,和寅九打了个招呼。

    行礼的动作整齐,很有双生子的模样。

    寅九一双桃花眼盈满悲伤,看着江清,手绞着衣袖,喉头哽住,说不出话。

    江清语气顿时严厉起来:“九儿,不要失礼。”

    温文少年道:“小姐,哥哥先进门,我们兄弟向他行礼是应当的,哥哥不回礼,也是哥哥的底气。小姐,切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冷酷少年道:“我和哥哥身份不高,不被人尊重是常事,并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这礼只当是尊老,小姐不必在意。”

    江清听了两人的话,拉过温文少年的手拍了拍,又怜惜地看了冷酷少年一眼,再回头眉间却是一片冷色,看着寅九嘲弄道:“你有什么底气在我跟前拿乔?”

    寅九哽咽道:“我、我只是……”

    江清却不愿意听他分辨什么了,训斥道:“回你院里去!”

    寅九张了张口,想乞求一二,江清却不看他,左拥右抱着双胞胎,身边簇拥着一大群人离开了前院。

    江清一走就把所有人的关注都带走了。

    寅九立在前院,身边只剩下杨松金四,秋风扫面,有些冷,都比不上他心冷。

    他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院子。

    隔着院墙却听到隐约的声音。

    东厢这边只有寅九在住,一贯僻静,听到声音他不做多想,问杨松:“是什么声音?”

    杨松有些不忍地道:“新来的两位公子暂住东厢。”

    寅九心又是一痛。

    记起这是刚才江清的吩咐,眼眶都热了,不想让杨松看见自己落泪,寅九让人退下,自己一个人静静。

    杨松也不想看男人哭,忙走开了。

    东厢就在寅九院子后面,隔着不过一堵院墙。

    寅九踱到自己院子里最靠近东厢的那面墙前站着,自虐般听那三人越过院墙的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

    满腹的酸楚委屈上涌,寅九情不自禁掉了两点泪。

    他也被江清宠爱过,他们也有过甜蜜欢乐的时光,想到从前自己的位置被人取代,寅九最难受的劲过了立刻紧张起来。

    没人教过他在后宅中要怎么做,谁能想到他居然会有这样的前程。

    不过他总见过花楼的妓子争宠。

    花钱爽快的客人就那么多,花在别人身上多,花给自己的就少,花楼中人争抢起来,也是非常厉害的。

    后宅虽不是花楼,但道理都是相通的。

    寅九不是甘心坐以待毙的人。

    从前他在喜雨楼不争,因为客人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人不喜欢,性别也不喜欢,实在没有争的力气。

    但江清不一样。

    他喜欢这个人,也喜欢她的性别。

    江清花心他早知道,这不算什么,他不可能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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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把江清拱手让人。

    寅九把两点泪拭了,回房换了身衣服,白衣笼纱,素净雅致。

    寅九很少这样打扮,他心里偏爱浓墨重彩的颜色,但并不是他穿白衣就不好看。

    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能穿出自己的味道。

    寅九穿着白衣,低眉敛目,含蓄内收,没有了平时惹人注目的张扬,倒像一株静静绽放的幽昙。微微抬眸时双眼波光隐隐,深深含情,真如带露幽昙。

    寅九这副打扮到是准备到江清跟前哭的。

    现在他还没哭,已经可以想象那副样子多么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寅九心中憋着气,想着就算哭不回小姐的心,也决不能让双生子太得意了。

    小姐一向来者不拒,他此去只说是加入他们,小姐断然不会拒绝!

    寅九怀着满腹委屈地去东厢,那些委屈在他眉间化作解不开的愁,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

    江清见他如此情态出现在门口,果然面色一霁。

    寅九快步向前,在江清跟前跪下了。身子跪得笔挺端正,距离角度都拿捏得刚好。

    寅九仰起脸,桃花眼周那圈粉红得更厉害:“小姐,我知错,不该忤逆小姐的意思。突然多了两位弟弟,我心里没有准备,一时失了神,小姐,原谅这一次……”

    寅九边说边关注江清神色,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大着胆子去抱她的腿,脸颊划过两行清泪:“我给弟弟们跪下磕头赔礼,小姐,不要厌了我。”

    江清伸手托起寅九的下颌,手指在他脸上抚了抚,眼睛看着他,却是在问双生子:“你们如何想?”

    温文少年道:“哪有哥哥给弟弟跪下磕头的道理,哥哥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冷酷少年道:“哥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只要小姐欢喜就好。”

    江清这才道:“那便原谅你一回。不要你跪下磕头,将来送一桌席面来赔礼。”

    寅九知道这事算是过去了,满脸喜悦地应了,眼里不见一丝阴霾,还用脸去蹭江清的手:“小姐平安回家是大喜事,我想多看看小姐。”

    江清逗弄宠物似地挠着寅九下颌,眼神淡淡扫向双胞胎:“你们兄弟意下如何?”

    温文少年面色不变,还是一派舒缓柔和的模样:“我们都是侍奉小姐的,只要小姐欢喜,并无不可。”

    冷酷少年眉尾一挑,有些不屑:“他一个不结果的种子,哪里值得小姐在他身上费这么多心思?”

    寅九内心巨震,神色大变,抬头看向冷酷少年,目光赤红。

    温文少年揽着江清肩膀,冷酷少年的头靠在她另一边肩头,根本没分一丝眼神给寅九,只摇着江清手臂撒娇:“小姐晚上多疼我些,小姐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是我的!”

    寅九面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愤怒呐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