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宴
    你没有愿望吗?

    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语气,谢慈却听得有些涩然。

    他想说有,萧少爷问这种问题,难道还能帮我实现吗?又发现萧风遥今天似乎已经给了他很多了。

    于是这话说不出口,他只能走到萧风遥身边去,接过了那根做工有些粗糙的红绸带。

    但他盯着空白的布条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在上面写什么。

    萧风遥就在旁边看着,见谢慈拿着笔半天没留下一个字,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还没完成的剧情任务。

    他的手慢慢放到谢慈腰间,几乎就是从身后半搂住了这漂亮的腰线,另一只手握上谢慈微松的手,低声嘲弄着:“谢慈,我的大学神,你不是还拿过奖吗?怎么现在怎么连笔也握不住了?”

    “那只好由我教你写了。”

    说完烫嘴的台词,萧风遥本想火速退开,却听谢慈低低应了声:“好。”

    你教我。

    这下,握不住笔的瞬间换成萧风遥了。

    他松开也不是,握住也不是,就好像手里拿着一块刚从拍卖场上拍下来的压轴珠宝,无论接或者放都不对。

    只是指尖有些发烫。

    他喉头微动,莫名感觉有些干渴:“你母亲叫什么?”

    萧风遥的呼吸就喷洒在耳尖,谢慈不自在地伸手揉了下,却没有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萧风遥都以为他不会再回答了,准备扯些别的问题,却听他说:“我母亲快死了。”

    格外冷静,格外压抑。

    他轻轻挣开萧风遥的手,又重新覆上去,引着本握笔的手也放在了自己腰上:“萧少爷准备玩到什么时候,再帮我母亲付手术费?”

    萧风遥手指蜷缩了下,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腰真的很细。

    他摇了摇头,摒弃掉这种龌龊的想法,思索该怎么回答。

    谢慈却把这动作误以为成了一种无声的拒绝。

    古树这边已经有其他游客渐渐走过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没再继续说下去。

    此事不了了之,愿也许不下去了,萧少爷继续维持人设强行把谢慈带走,心里却有些隐隐的愧疚。

    是他让人许愿的,结果人家主角都放下身段来问这种问题了,最后连个承诺也得不到。

    啧,萧风遥唾弃了一下自己,在心里仰天长叹,他真不是个东西啊。

    空镜派对的场子里,酒过半酣。

    舞台上,身材极好的主舞把外套扔向台外,又把整个场子的热烈氛围推向了高潮。

    方晓玉反应灵活地接住,看向身旁失利的哥哥,挑衅又轻蔑。

    方晓文简直要被她气笑了:“晓玉,这你也要跟我们抢?你个女的,接着有什么用啊?”

    方晓玉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口中念叨着“nonono,你不懂”,随即跳上舞台,对着主舞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随即得到一个美妙的香吻。

    红唇印明晃晃留在上面,像是一道耀人的功勋。

    整个场子都是几位富二代包下的,人也是他们请的,看着得意洋洋的女人,方晓文冷笑一声,对着那边做了个手势,音乐骤停。

    众人慢慢安静下来,方晓文跳上台,猛地抓住主舞漂亮的长发,逼着人往下跪:“我的鞋脏了,现在,我要你把它舔干净。”

    主舞吃痛地出声,又听见这样侮辱人的话,身子颤抖,眼眶立即就红了。

    方晓玉也没想到自家哥哥今天心情这么不好,平常根本不在意这些玩笑话的,今天这就开始发威了。

    她神色微变,攥住男人的手腕,那副纨绔样子一扫而空,眼神慢慢变得很冷:“你想死吗,松开。”

    方氏集团在H市向来排在前列,现在他们家兄妹俩争起来了,底下谁也不敢拦。

    二人僵持不下之时,门却忽然被推开了。

    “怎么了?”长相俊美的男人步伐矫健,朝他们走过来,“我来晚了,你们两个怎么又吵起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衣着品牌不算昂贵,但望着清清冷冷的,五官气质皆格外出挑。

    底下有人认出来,这是萧家的少爷萧风遥啊,萧家的独苗苗,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众人都认出来了,方家兄妹自然也注意到了。

    见着来人,方晓文升腾起来的怒气一扫而空,忙不迭松手跳下台,语气比谁都叫的亲昵:“阿遥!”

    方晓玉松了口气,在他身后扶起主舞,恨恨地瞪了他哥远去背影一眼。

    方晓文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勾着萧风遥的脖子,正在兴师问罪:“阿遥,你怎么才来,在外面招蜂引蝶那么久,现在才记起我……我们这群兄弟啊?”

    萧风遥只想快点走过夜场剧情,对他这酸溜溜的语气接受无能:“我说了,别这么喊我。”

    再说了,要比招蜂引蝶,谁都比不过你方大少吧?

    他不动声色避开方晓文令人不适的亲呢动作,往软皮沙发上一靠,朝谢慈勾勾手:“过来。”

    谢慈自然以为是要他坐在他身边,没想到萧风遥长臂一揽,直接搂着他的腰,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往哪儿坐呢?”萧风遥修长的手指松松搭在他腰上,语气要多轻浮有多轻浮,“乱跑什么?”

    这话看似教训意味极重,但在这种场子里,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方晓文眯了眯眼,没再继续靠上来,盯着沙发上姿态亲密的两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安顿好那位主舞,方晓玉带着一群人过来了,方晓文随即招招手,一个面容白皙干净的少年擦了擦头上的汗,从角落里慢吞吞走了过来。

    方晓文搂着他的腰带他坐下,时不时在他耳边低声耳语,显然是这次带来的玩伴。

    萧风遥扫过那少年的模样,是白衬衫黑西裤,一身书卷气,心里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不怪他多想,这副打扮,怎么有点像谢慈呢……?

    前面的节目只为热场子,后面的活动显然才是重头戏。

    头顶的灯光由绚烂闪耀渐渐变得暧昧昏暗,中间的舞池被清出来,准备开始一场新的游戏。

    按常规的交际舞来说,跳完一支舞也是会交换舞伴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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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显然,少爷们想玩的并不止于此。

    在原剧情当中,谢慈就被当作“舞伴”,交换给了别人。但他那时在之前就被萧风遥被折腾得发烧不清醒,有别的人要来撕扯他的衣服时,被他拼死抵抗,慌乱之中,摸到了地上的酒瓶。

    装满酒的瓶子用力砸下来,鲜血直流。

    酒是极其昂贵的,医药与索赔费更是天价。

    原主借此机会,玩得更加变本加厉。

    萧风遥漫不经心地看着舞曲开场,丝毫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上去了就要交换,交换了在明天之前还不能要回来。

    一旦走上去,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他还要维持原主的人设。

    那该死的剧情任务,还明晃晃写着:与主角完成一支舞,并说出关键台词。

    萧风遥对工作的烦躁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他低头把玩着谢慈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在上面刮蹭着,心里盘算着新的糊弄计划。

    方晓文搂着他的新玩伴儿,在一旁煽风点火:“萧少,怎么,来都来了,舞池就摆在你面前,不上场吗?”

    他这么一问,本来没什么人注意到正在划水的萧风遥,现在却都有意无意把视线投了过来。

    感受到周围似有若无的目光,萧风遥心中暗骂,明面上却朝他扯了下唇:“我都玩了一天了,有点累。”

    他把“玩”字咬得极重,好像这一天里,他把花样玩了个遍,所以才这么“累”。

    见那些视线依旧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他扯开衣领,拿起酒杯放在谢慈手里,懒洋洋的劲儿消失,看上去十分浪荡不堪。

    他轻笑一声,向众人展示自己的乐子:“宝贝,把酒喂给我喝吧。”

    谢慈顿了顿,把酒杯递到男人唇边,然后便被握住了手。

    就着这个姿势,萧风遥呷了口酒,把玻璃杯往外推了推,把他压倒在沙发上,精准无误地吻住了身下这个人。

    谢慈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酒杯,萧风遥却边亲吻边命令道:“握着。”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人脸红心跳,总算知道萧少爷有自己的乐子,纷纷移开了视线。

    方晓文亦面色微僵,幽怨地看了萧风遥一眼,带着自己的玩伴上了场。

    此时音乐过半,交换已经开始了。

    萧风遥早就不想让谢慈在这里待下去,从他身上退开,装作一幅色急难耐的模样,匆匆告别。

    方晓文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围的人劝住了:“哎呀,方少你就别拦他了,萧少爷急着去酒店呢,这时候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不然怎么办事儿啊哈哈哈哈……”

    萧风遥确实一刻都不想在这待,他拉着谢慈直奔自己的车,马不停蹄地就让司机往药店开。

    他大爷的,谢慈发烧了。

    原剧情中就有这么一茬,但上次在比赛上谢慈就没事儿,他以为这次及时换了衣服也会一样,结果刚刚,他刚抵上谢慈的额头,就感觉烫得已经可以煮鸡蛋了。

    都怪他怎么没早点发现,操……

    也不知道烧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