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洋溢在团聚的喜悦中。
苏耀祖还给每人都带了礼物,不光有屋内所有人的,还有苏二枝苏四枝的。
空气出现了短暂凝固。
“你二姐和四妹已经不在了。”王闲云抚摸绸缎的手停顿了一下,才又抚上那些料子,叹气道,“都是些没福气的。”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苏三枝打岔,“耀祖不如说说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吧,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苏耀祖没有继续追问,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当初他离家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通过纳新,进入了白金宗,却因身份低微,被弟子们各种打压排挤。
不过天赋是不可能被埋没的,有白金宗长老看中他天资,将他收为自己众多义子之一。
他为争一口气,没日没夜苦修,终于在白金宗站稳了脚跟,便想着回家一趟,谁知到家一看,人去屋空。
“我跟村里人一打听,才知道你们搬到了这里,”苏耀祖语速很慢,八年时光,在他平静的语气里就这么缓缓流淌而过,“前些日子,听一些师兄弟们闲谈,说是大姐回离火宗了,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我本想去看看,可到底思家心切,一有时间,就先回来了。”
“怎么搬得这么远?”他又淡淡说了句,“从苏家村到青山镇,普通人得走上十天半个月呢。”
苏三枝看向王闲云:“村里人怎么知道我们搬这来了?是你说的吧?”
“也就让五枝写信,跟你苏三婶子和张大娘说了。”王闲云不以为然,“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给老朋友写写信说道说道,我得多闷。”
“你忘了咱是因为什么才住到这里的吗?还敢显摆。”
“莫非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苏耀祖问。
桌上饭菜已然重新热过一遍,苏三枝吃净最后一口,将碗放下:“你刚才说想看大姐?明儿一早,带你去。”
“我们也一起去吧。”苏光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我好把攒的月租给带过去。要不要先跟姐说一声?”
“不如给大姐个惊喜,”苏耀祖难得露出少年人的调皮,“看她还能不能认出我。”
“就这么说定了。”
苏三枝早早便回了房间,按孙遇仙教她的功法运行了一遍真气,方才躺下。
耳边听着苏光宗忙来忙去收拾东西的声音,辗转反侧,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苏三枝想着想着,便沉沉进入梦乡。
第二日大早,一家人便在苏三枝带领下上山了。
苏光宗带了好些漂亮灵兽的皮子羽毛之类,虽然苏一枝未必看得上,但好歹是他心意。
“我都说你们几个来就行了,非要我也一起来做什么。这个山路,我真不想走。”半路上王闲云抱怨。
“娘,这山路险峻,那洞天又有阵法掩蔽,若是没三妹带着,我们根本无法去看姐。如今三枝好不容易下山,带我们来一趟,大家一起不好吗?”苏光宗见五妹吃力,伸手拉了她一把。
“有什么好看,还嫌气受得不够啊。人家上次说的话你们忘了?尽最后一次孝。”
“那娘是忘了大姐所受之苦了吗?”苏三枝不满,“哦,我忘了,娘根本没能撑多久。”
“你们在说什么?”苏耀祖笑意吟吟。
一行人中他最轻松,众人没有问过他修为几何,所以便也不知他其实很容易就能将大家带到半山腰。
苏三枝便将先前那些过往一一说给苏耀祖听,完了嘱咐道:“大姐吃了很多苦,我们之前不理解她,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待会要是她态度不怎么好,你也不要介意。她这人,面硬心软,只要我们服些软,她那些狠话,也就是说说。”
“当然了,”她又补充,“我们也要真心,不能拿瞎话骗她,是真是假,她分得出的。”
说话间便到了洞天所在,除了苏三枝,别人只能看到山峦起伏,红花绿树。
苏三枝拿出腰间玉牌,打开洞天法阵,守在一边:“大家快些进。”
她看着家人一个个走进去,苏耀祖排在最后,苏七枝在他前面。
就在苏七枝跨进法阵时,苏三枝忽然觉得后背发毛,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她想起了昨天一直遗漏的是什么了。
之前和孙遇仙闲聊,孙遇仙说,大姐也曾被白金宗针对过,甚至关押过,是因为什么来着?
因为白金宗的宗主夫人死了,他们怀疑是大姐所为,而白金宗的宗主夫人,不就是那个秦玉芝么,自己明明经历了幻境,怎么竟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
苏耀祖他,好像是白金宗的啊!
然而晚了。
一股强大的威力扑天盖地碾压过来,苏三枝不由弯下腰,口吐鲜血,她眼睁睁看着七八道身影利箭般飞过头顶,窜入法阵,紧接着天光一暗,又是一片人影飞过,乌压压一片,足有百十来人。
苏三枝咬着牙,慢慢直起身,转过头盯着苏耀祖:“耀祖,你利用我?”
苏耀祖冷笑:“叫我钟耀。”
苏三枝扑了过去,试图给苏耀祖几个耳光:“你居然出卖大姐!你想害死她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坏种!”
然而刚刚筑基的她,又怎么可能伤得了对面的人分毫。
苏耀祖眸色微冷,甚至没有动手,苏三枝就一声惨叫,抱着手跌倒在地,翻滚出去。
她的手,断了。
苏家其他人惊呆了。
王闲云大张着嘴,错愕看着眼前一切。
苏光宗挥着捕兽夹想要上前,王闲云反应过来,赶紧死死拉住他,也不知到底是怕他受伤,还是为了护住苏耀祖。
苏耀祖眉毛嫌弃地拧起,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转头飞跃而去。
前方,已经战成一团。
自从进入分神期,林河就放松了每日的巡山,因为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能看破他的阵法了。
今天有人靠近阵法时,他已有感应,继而就听到了苏家人的声音。
他放下了心,但还是觉得不太对,习惯性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飞身而起,半空中与钟刚几人相遇,扬手就是一道毒雾。
钟刚带来了白金宗50岁以上的全部精锐,誓要除掉苏一枝,为秦玉芝报仇。
没错,秦玉芝的确是死于她自己所下之毒,但眼睁睁看着秦玉芝喝下毒药的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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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真的无辜吗?
更何况,从之前几次事件看来,苏一枝手里必有不利于秦玉芝的东西,或许是玄影石,或许是别的,又或者只是她那张嘴。
总之,苏一枝不除,秦玉芝即使身死,也很有可能会被她搞得声名狼藉。
他是报着必死的心来的,哪怕今次所有人都折在这里,也在所不惜,宗门自有年轻人顶起。
不反抗,就能有好结果了么?
看看青木宗离火宗那些人吧,因为没了丹药,修为停滞,个个都已经快疯了,就连秦炎,也已经明显道心不稳。
她苏一枝,分明是想要所有人死。
转眼之间,钟刚林河已过数十招。
天地间飞沙走石,树木连根拔起,倾倒在地,山石滚落,山间鸟兽齐鸣。
原本正在寂灭空间里修炼的苏一枝也已闻声赶来,孙遇仙跟在她身后,神情紧张。
苏一枝以威压强行让两人暂停。
钟刚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如坠入深渊。
没想到,她修为竟已高到如此地步,在此之前,他以为她不过是靠丹药才显得特别突出。
那自己这趟,倒真像是来送死。
苏一枝眯起眼睛:“钟刚,我一直对你印象不错,也与你无仇无怨,故而不会报复于你。但你为何坚持要来找死?”
“无怨无仇?我妻因何而死?”
“我再三说过,你当初也看了,是秦玉芝害我不成,死于自己手中。即使这样,你也一定要黑白不分,为她报仇吗?”
“看着她饮下毒药,与亲自动手杀她,有何区别?”
“就算我当时救她,她也活不了多久,因为永远会有下一次。这话当时我便说过,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吗?第一次在白金宗救她时,我就已经说了,那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会袖手旁观她自作自受。”
钟刚当然记得她说过的话。
秦玉芝在他眼里,天真,一根筋,但也不至于那么傻,被人利用一次有可能,哪有这么快就上第二次当的道理?
他无法接受。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隐瞒,如实将想法告诉了苏一枝。
苏一枝叹息:“你就没有想过,她并不是全然被利用?如果她本就想害我呢?不是林木儿骗她害我,只是她配合林木儿一起害我。说起来,比起林木儿,她更害怕会在自己丈夫面前暴露真面目吧。我都有点同情你了,真的。曾经,我也跟你一样信任她,所以我被她骗了一次又一次。哪怕她一再害我,我也觉得,她只是没有主见,谁态度强硬,她就听谁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她并不是全无主见,她有主见,她的主见就是,她其实也想杀我,想将我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样,她的真实面目就不会暴露在你面前,她在你面前就永远是一个天真的,无邪的,听话的,可爱的小妻子。”
她停了片刻,问:“你一定要杀了我,是真的想要为她报仇,还是说,你也跟她一样,无法面对真正的她呢?”
钟刚沉默。
“既然如此,我就帮你一把。”苏一枝转头向捂着胳膊跌跌撞撞日跑过来的苏三枝说,“告诉林桐桐,有戏要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