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环和俞怀信给大福留了信,两人打算马上赶往边塞,姒伽也帮忙派人先去给凤饶送信,最后一味药引就在边塞,但是姒伽暂时脱不了身,老首领已经知道姒仪中毒的事,急火攻心卧床不起,姒仪则是整天将自己关在房间,神经兮兮的,无奈之下姒伽只能先稳住城内局面,不能与瑶环他们一同前往西夜,待到老首领身体好转,便马上前去会合。
另外姒伽与俞怀信商议好,将宰相的尸首还给大昭,为了保护姒仪及西夜百姓,避免发生战乱,姒伽并未说明宰相与姒仪的阴谋,只是先由使者给大昭的皇帝去信,表明他们意外抓了一个大昭打扮的刺客,正在运往大昭。
大昭的皇帝拿到信后定会派人前来迎接一探虚实,同时为了保存宰相的尸身不腐,姒伽使用西夜的秘术,也就是将宰相大人的尸身密封在水银之中。
姒伽对俞怀信表示感谢,身为一个小国在这乱世中艰难存活,万一处理不好定会惹来灭国之灾,随后姒伽也向俞怀信伸来橄榄枝,被俞怀信委婉回绝,他现在只想与瑶环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瑶环和俞怀信马上启程,马车里瑶环问道:“怀信,你真的可以放下吗?如果震阳王真的狗急跳墙,意图起兵谋反,你是否真的可以做到熟视无睹?”
接着瑶环又说起:“天下只有百姓是最疾苦的,他们只能被动接受高位者间博弈带来的一切,甚至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如若大昭真的陷入战乱,会有无数人流离失所甚至丢了性命。”
俞怀信沉思良久,之后开口道:“眼下只有一人能破局,那便是你哥哥-凤饶,你我二人不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陛下生性多疑,这件事需要一个性情刚烈的人来做,而且由你哥哥来做也比我更加名正言顺,正好将当年之事揭露出来。”
瑶环没想到这人居然都想到这里了,于是调侃道:“俞大人短短片刻你就已经想这么远了!”
俞大人看着瑶环这贱兮兮略带挖苦的表情,心生一计,回道:“是啊,我连我们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正在喝水的瑶环一口喷出来,呛的不停咳嗽,不知是因为呛水还是因为害羞,脸色涨红的像个红彤彤的柿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瑶环指着俞怀信说:“以后我喝水的时候,你不要说话,差点小命不保。”
俞怀信满眼笑意的看着瑶环,回道:“好啊!我可舍不得阿瑶!”
姒伽不放心两人,特意让阿固送两人,随着越往边塞走,景色也越来越荒芜,黄沙漫天,龙卷风肆虐,阿固小心翼翼地放缓了驾车的速度,俞怀信与阿固轮番驾车,昼夜不停,瑶环被颠簸的全身酸痛,人也消瘦了一圈。
终于要赶到边塞了,途中遇到了出来迎接的将士,其中一个黑黑的身材魁梧的将士向瑶环他们解释将军抽不开身,特命他二人前来迎接贵客。
之后瑶环便想让阿固回西也,这一路上阿固没说几句话,脸上总有忧虑之色,瑶环知道他是在担心西夜城内的姒伽。
当瑶环向俞怀信说出自己的想法时,被俞怀信拒绝,说道:“阿固武艺高强,这两人的身份我们又不能十分确定,不如就让阿固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瑶环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刚才考虑不周了,明明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这俞怀信才二十出头,怎么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孩子,唉…恋爱使人降智。
几人刚走了一个时辰,突然狂风大作,阿固和两个将士合力将马车拉进一处破庙内,庙里的壁画都已褪色残破,正中央供奉的是落满了灰尘的佛像,威严睥睨众生,瑶环不是很了解佛教文化,但任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风嘶吼着,庙中的两个将士熟练的点好柴火,拿出干粮分给瑶环他们,边吃边解释:“这里天气就是这样,上一秒晴空万里,下一秒边黄沙漫天,我们都习惯了。”
瑶环看着二人干裂结痂的脸颊和双手,心中感慨万分,无论在哪个年代,戍守边境的人都是可敬的,他们为了信仰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生存,只为守护国家人民,想到这瑶环拿起水囊十分敬重的朝两位士兵说道:“两位是守护苍生的英雄,我最敬佩你们这样的人,今日已水代酒敬二位!”
说完一饮而尽,两位糙汉子被瑶环突然的举动弄得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我们哪里是英雄,太抬举我们了。”
几人互相寒暄,阿固则是站在门口依旧一言不发,两个将士中的另一个同样皮肤黑黑,眉心有颗痣的士兵悄悄问:“这小伙子是哑巴?这么长时间竟没听他说一句话,看他这身量定是会些功夫的,不如我们去和小伙子比划比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瑶环知道阿固心烦,不想让两位将士打扰阿固,于是她一脸神秘的说:“他生性不爱说话,你们知道为何?”
俞怀信在一边偷笑一边往火里递柴,两个将士被瑶环吊起了兴致,齐齐问道:“为何?”
俞怀信也转过身,一看笑意的看瑶环如何往下编,瑶环一本正经道:“别看阿固年纪轻轻,实际已经是个一百零八岁的老人了,他乃是修行之人,用不了多久便能羽化登仙了,厉害吧?你们还想和他比划比划?”
俞怀信无语,如此荒谬之言,打断道:“在佛像面前还敢胡说八道。”
瑶环马上捂嘴,心中暗道:佛祖菩萨莫怪,莫怪。
黑黑的身材魁梧的将士疑惑的问道:“那如此厉害之人怎么给二位驾车啊?”
瑶环心不跳脸不红的继续瞎编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人数日前历劫身受重伤,被我二人所救,为了报答我们便一路护送。”
另一个眉心有痣的将士马上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是历劫?”
瑶环用手挡住嘴,神秘兮兮的回道:“修仙之人每十年要被雷劈用以考验肉身是否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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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不坏之身,等到时机成熟肉身不死不灭。”
两个将士被唬的一愣一愣的,看向阿固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正好这时阿固回头,两个将士赶忙低头不敢对视,瑶环则是心虚的低头。
眉心有痣的将士有些兴奋的对同伴说:“这等稀奇之事回去了一定要将给将军听。”
俞怀信打断这个荒谬的话题,开口问二人边塞情况如何?凤饶将军可还好?
听到问话,两个将士瞬间变了脸,一副愤愤不平的说:“凤老将军的独女怎可任流言毁了清白?皇帝也不追查是何人放出流言,重伤凤氏名誉,真是让边塞数万将士寒了心,凤老将军是何等人物,凤将军又是何种的英雄少年,那凤小姐定不会逊色,这般侮辱任凭污蔑,众将士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另一人接着说道:“就是,当初皇帝下旨让凤小姐嫁给宰相成为继室,这已经是奇耻大辱了,现在又是这般,怕不是阴谋吧!以为毁了凤小姐的清誉就能磨灭凤氏在我等将士心中的位置?做梦!人都死了还要被污言秽语,真是下作的手段,呸!”
瑶环没想到凤氏一族在边塞将士心中的位置如此之高,这也是危险的预兆,卧榻之侧可容他人酣睡?纵观古今,功高盖主的武将极少有善终的,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怎么能安心呢,所以便纵容震阳王与宰相狼狈为奸,默许他们毒杀忠良。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俞怀信不在官场之上也是好事,马上又开始担心起来凤饶,如何才能让他全身而退呢?正如俞怀信悲伤的是当年之事当今陛下是否有参与,凤氏一族怕是早就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自己要与俞怀信好好商议一番。
俞怀信见瑶环突然安静的不发一言,以为她在为父母伤心难过,于是马上说:“凤老将军如果知道边塞将士如此信任支持,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瑶环追问道:“那你们凤饶将军是不是…万万不可做出再让陛下恼火之事了,这可能就是敌人设的一个圈套。”
两位将士同声问:“什么圈套?”
俞怀信帮瑶环回道:“周边国家虎视眈眈,你们想想,这个流言中伤的不正是凤氏?边塞不稳大昭如何能稳?”
二人听后对视一眼,觉得俞怀信的话很可信,他们心下一惊,又同声道:“糟了,得尽快回去。”
狂风还在嘶吼,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二人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庙中来回踱步
瑶环看了俞怀信一眼,小声呢喃道:“看把他们吓的!”
于是,俞怀信站起来安抚道:“二位莫要过于担心,来之前我已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送来,估计信已经到凤饶将军手中了。”
听到还有书信一事,两位将士长长缓了一口气,有些埋怨道:“这位公子,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我们两个还没等上战场呢就先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