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宅里哭嚎着闹了一宿。
但外面吵闹,院子里却静悄悄,也不知那二十几人是睡着还是吓到了,直到天光大亮,也没人出门。
饶初柳捧着黄皮名册研究一宿,外面没动静,她也乐得躲在房间里装鹌鹑。
眼见旁边吃完兽粮的茂茂张嘴就要打鸣,她一把捏住它的嘴,低声吓唬它,“今天先别打鸣了,外面正乱着,不一定有心思顾及这边。这院里的人听到你叫,指不定会想吃了你!”
茂茂一翅膀扇开她手腕,抱怨道:“我好歹是一阶灵兽,那些凡人伤不到我!”
饶初柳拍拍它脑袋,意味深长道:“也是,说不定你能混一个‘鸡大王’,被供奉起来呢!”
她们曾经路过一个村庄,那村里便供奉着一个喜欢吃素的“虎大王”。
茂茂想起那只灵虎被无数村民跪地求子的画面,恶寒地抖抖毛,又一翅膀扇在饶初柳小腿上,气呼呼地扭过头,不说话了。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耳房的门就被“砰砰砰”敲响了。
环儿在外面叫道:“刘妹妹,快醒醒!”
饶初柳把茂茂推进床底,打开门,还没等寒暄,环儿满脸惊慌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拽,“刘妹妹,快跟我去救人,再晚一点,莲儿的命怕保不住了!”
“等等!”饶初柳挣扎着回身关门,就又被环儿拉着跑出了院子,“莲儿姐姐怎么了?”
环儿边跑边给她讲昨夜发生的事。
昨日沈姑娘跟着莲儿回了主院,初时屋里气氛颇佳,路过的奴仆都能听见欢声笑语。后来忽然有一瞬间,里面的声音消失了,守在院外的邬崖川破门而入。那时屋里的其他人已经死了,赵夫人正对莲儿跟沈姑娘行凶,邬崖川顿时冲上去跟其搏斗,赵夫人打不过他,被其一枪斩断手臂后,在屋内消失。
饶初柳猜测屋内是被安装过一次性的单向传送阵——邬崖川大概是判断出传送阵的准确位置,追了上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整个主院中只剩莲儿跟沈姑娘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沈姑娘现在浑浑噩噩,已经说不出话。莲儿虽也惊魂未定,但却是唯一一个全须全尾从赵夫人手上活下来的人。
环儿急道:“老爷说其他人都死了,莲儿能活下来必是跟夫……那妖孽有所勾结,要把她一把火烧死!仙人正拦着,说在她身上发现了平安符的残灰,那个平安符——”
“是我放的。”饶初柳道:“昨天莲儿姐姐过来时,我不放心,就趁机塞进去了。”
环儿感激道:“翠初妹妹,谢谢你!”
饶初柳笑了笑,这声谢她受之无愧。
两人一路狂奔,没多久就到了主院。
数十人把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环儿隔着老远就开始喊:“让让,让我们进去!”
围观的丫鬟仆役闻声回头,看到环儿,就往后挤,给她们让开道路。环儿也顾不上感谢,拉着饶初柳就冲了进去。
大腹便便的赵员外正面色黑沉地坐在椅子上,瞪着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莲儿。荆南面色凝重地挡在莲儿身前,拦住了旁边几个手拿棍棒的小厮,目光还时不时落在旁边呆呆坐着、眼神痴愣的沈姑娘身上。
被吓傻了?
左侧地上铺着白布,被饶初柳跟环儿带进来的风一吹,露出了一张惨白的干枯人脸,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只剩一层皮贴在骨头上,一双凹进去的眼睛圆睁,直勾勾地望着上空。
饶初柳打了个寒颤。
身后响起一片吸气声,还掺杂着几声惊叫。赵员外的脸色更黑了,怒道:“吵什么?都给老夫滚出去做事!”
围在主院门口的众人轰然散开,连环儿都被人趁机拉走了。赵员外打量了正装作吓到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的饶初柳一眼,蹙眉道:“荆真人,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莲儿浑身一颤,转身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饶初柳。荆南也回过头,盯着饶初柳,缓声问道:“刘姑娘,保住莲儿姑娘性命的平安符,可是你给她的?”
饶初柳道:“是我。”
荆南又问道:“但莲儿姑娘不知此事,你是怎么给她的?”
饶初柳道:“我没告诉莲儿姐姐,直接塞进她袖口的,她那时心情不好,没有察觉。”
荆南朝她赞赏一笑,转头看向赵员外,表情顿时透露出几分厌烦,“赵员外,你听到了?你先前故意误导环儿姑娘以为平安符在莲儿姑娘腰侧,若平安符不是刘姑娘相赠,她不可能知道符灰的真正位置!莲儿姑娘是侥幸才能活下来,那家伙可没对她手下留情!”
赵员外嗤笑一声,看向饶初柳,“她一个丫鬟,你怎么舍得把平安符给她?”
“赵员外!”荆南扬臂挡在饶初柳身前,不悦道:“刘姑娘是证人,不是疑犯,更不是你们家的下人!她来给莲儿姑娘作证,你没资格质问她!”
“所以老夫也没让人压着她跪下。”赵员外把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阴阳怪气道:“老夫就是想不明白,她怎么知道主院一定会出事,还把平安符给了这个贱婢?她不是也认识沈姑娘吗?怎么不把平安符给沈姑娘呢!”
荆南喝道:“赵员外!”
“荆真人急什么?”赵员外耷拉着脸,鄙夷道:“老夫还当你们是多有本事呢?这院子里的丫鬟死得这么骇人,你们愣是没发觉,还说是什么大宗门的英杰,呸!”
荆南气极反笑,讥讽道:“这些姑娘体内早就被下了禁术,此禁术不激发就会潜伏在体内,中咒者与常人无异,只有心口会出现七颗连在一起的红痣。想让我们提前发觉?赵老爷乐见如此荒唐之事,姑娘们还不愿意损伤清誉呢!”
赵员外脸色顿时青青白白,旁边几个手握棍棒的小厮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敢抬眼。
七颗红痣?饶初柳瞥了眼被白布盖着的几处隆起,迅速反应过来相应的禁术名字。
——血毒之术。
血毒之术是从公认邪道之首的擎天宗流传出的禁术,中咒者会在七日内将一身血肉凝成一颗血精珠,被施咒者用配套的术法一引,就将血精珠带出体外,中咒者顷刻毙命。这七日中咒者还活着,却已经相当于血精珠的容器,十分恶毒残忍。
不过解法倒不麻烦,只要每日喝至少八升水,熬过三日没被施咒者夺去性命,就能破开。
饶初柳看向莲儿。
知道是什么禁术,想来她这条命能保住。
眼见着赵员外恼羞成怒看向小厮们,似乎还想命令他们动手。饶初柳收起思绪,上前一步,怯声道:“我并不知道主院会出事,但这几日本就危险。我们有仙人保护,本就不会有事……我也不想沈姐姐出事,但我只有一张平安符,比起沈姐姐,我更想待我好的莲儿姐姐能平安!”
莲儿浑身一颤,伏在地上,泪眼朦胧地盯着她,哽咽道:“翠初妹妹……”
荆南看着饶初柳的眼神更加欣赏,道:“姑娘真是诚实纯善”,又转头看着赵员外,阴阳怪气道:“可惜啊,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的。”
赵员外实在不是个气量大的人,说不过他们,就把他们撵出了赵家,大概是还顾虑未归的邬崖川,没把住在那院子里的其他人赶走。他倒是不想放过莲儿,被荆南提着刀好一通威胁,才肯松口。反正他人傻钱多,饶初柳就顺便暗示他把莲儿环儿的身契都买了回来。
临行前,荆南去给那院子布下结界。
然后,连带着呆头呆脑的沈姑娘在内,他们一行五人跟一只鸡站在了泷水镇的街头上。
饶初柳抱着茂茂,看看一左一右扶着沈姑娘、眼神迷茫的莲儿跟环儿。最后,她目光落在了抱着刀、表情明显有些生无可恋的荆南身上,问道:“荆真人,咱们现在去哪?”
“呃、先送沈……”荆南视线落在沈姑娘脸上,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他纠结道:“她这样,也没办法照顾自己啊。”
沈姑娘六岁没了娘,七岁没了爹,孑然一身,被周围的人称为天煞孤星,没人肯接近她,院子里那些人都称呼她为沈疯子。
莲儿环儿正迷茫突然成了自由身,不知何去何从,闻言立刻表示自己愿意照顾沈姑娘。
饶初柳观察着荆南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猜到他想暂时把她们安置在沈姑娘家。
她不打算顺荆南的意:沈姑娘所住那条巷子难得没人搬走,有点风吹草动都容易被邻里的动静混淆,想逃都不一定来得及。而且,在独居姑娘家里勾引男子,也太不合适了。邬崖川那般注意避嫌,必不会在沈姑娘家停留。
虽然有换人的想法,但来都来了,没离开泷水镇之前,她还是想尝试采补邬崖川的。
想到这,饶初柳当机立断,抢在荆南开口之前,迟疑地问环儿:“环儿姐姐,你不是说你跟沈姐姐之前是邻居?你想回去吗?”
环儿怔了下,果决地摇了摇头。
饶初柳连忙说了声抱歉,转头看向荆南,一副要转移话题的样子,问道:“荆真人,沈姐姐这是怎么了?”
荆南答得很爽快:“智魂被那贼子抽掉了。”
似乎是怕她们听不懂,他又补充道:“就是你们常说的失魂之症。”
人体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为智魂、心魂、意魂,分别掌管神智、情感、身体;七魄则是掌控着人体的各个器官。若不能及时找回沈姑娘的智魂,她早晚会变成傻子。
饶初柳知道在智魂找回来之前,最好用固魂术稳住沈姑娘魂魄不逸散,但别说她不会固魂术,会也不打算暴露自己修士的身份,便暗示荆南:“邬真人会把沈姐姐的智魂拿回来吗?沈姐姐还能恢复吗?”
荆南自豪道:“那当然了!”
“……”饶初柳盯着他看了会儿,就又问道:“刚才我听你跟赵员外说什么禁术,那些尸体都是中了这个禁术吗?赵家其他人呢?莲儿姐姐跟环儿姐姐是不是都中招了?”
莲儿跟环儿的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她俩恐慌的目光跟沈姑娘懵懂的视线同时落在荆南身上。
饶初柳顺势又期期艾艾地问荆南禁术的解法。
荆南招架不住地后退一步,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本书册胡乱翻起来——上面墨迹刚干,字迹缭乱,一看就刚完成不久。
他翻了半天,才给出解法。
“……”饶初柳确定了,这家伙大概就是那种脑袋里都长满肌肉的武夫型修士。
她拿捏着谈话节奏,声音柔弱,但步步紧逼:“荆真人,除了红痣外,这禁术还有别的特征可查证吗?喝水晚了会不会出事?”
荆南举手投降:“走走走,咱们先去客栈,你们进房间给彼此检查一下。”
这条街上就有一家客栈,几人刚进门,客栈掌柜就立刻招呼伙计,在柜台挂了‘客满’的牌子。
荆南诧异道:“泷水镇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客满?”
“应该不是客满。”饶初柳把从周围井里打来的水递给莲儿三人,环顾整家客栈。一楼客堂没人,二楼有几个房间敞着门,一看就知也没有客人,很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她看向似乎也反应过来、表情烦躁的荆南,道:“这应该是赵家的客栈。”
掌柜干笑了两声。
“小肚鸡肠!”荆南冷笑一声,朝饶初柳几人招了招手,道:“走,咱们再去其他客栈看看,我就不信还能全都满客。”
事实上,还真就能。
五人几乎把整个泷水镇的客栈都跑了个遍,莲儿三人都被饶初柳劝喝水劝地跑了不知几趟茅厕,终于有个掌柜忍不住劝他们:“仙人,现在几乎大半个泷水镇都是赵老爷的,他不松口,没有客栈敢留您的!”
荆南诧异道:“什么?赵家这么富裕?”
“从前没这么富。”那掌柜压低声音道:“自打咱们这里出了事,那些老爷们就都跑了,临走前把不带腿的家产都折价卖给了赵老爷。现在在泷水镇,别说那些本就是赵老爷的铺子,就算不是,咱们也不敢跟人对着干啊!”
这掌柜能说这些,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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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大胆了。荆南也没纠缠,带着饶初柳等人就出了客栈。
这会儿已经到了午时,阳光正炙,莲儿三人跟着跑了一晌午又没吃过东西,这会儿站在街头被太阳一晒,就有些摇摇欲坠。
饶初柳瞄她们一眼,也踉跄着扶住墙壁。
荆南看看她们,转头就去旁边买了几张烤饼递过来。饶初柳接过烤饼,道了声谢,就听荆南叹了口气,道:“要不,咱们还是去沈姑娘家中?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确认你们有没有中咒。”
莲儿环儿正给沈姑娘喂着烤饼,闻言,环儿抿了抿嘴,算是默认。
两人都忍不住朝饶初柳看来。
只几个时辰,几人的主心骨就默默换了人。
茂茂幸灾乐祸道:“引人怜惜的小白花?”
大概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吧,她这样优秀的人,很难被长期埋没的。
饶初柳惆怅地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就听到一声清越的男声如在耳边响起:“不可。”
微风拂过,一道柔和的银光忽然在饶初柳眼前绽开。
她下意识眯眼。
朦胧中,头顶玉冠的青年修士出现在银光熄灭处,凛冽的银白长枪在他手心举重若轻地转了一圈,便重新缩成笛子大小的模样,被邬崖川重新挂回了腰上。
擦身而过时,饶初柳闻到了一股极清淡的血腥味。
荆南一见他,顿时愁容尽去,迎上去,道:“七哥,那贼子可伏诛了?”
邬崖川显然无意在这里多说,摇摇头。他看着沈姑娘,单手掐起一个繁复的术法,指尖蕴起灵光,抬手隔空点进沈姑娘眉心。
正是固魂术。
这样冷门的法术,他做起来却很流畅,熟练至极。
邬崖川道:“我刚去了赵府,赵员外说请你们回去。”
荆南冷笑道:“不去!把我赶出来又叫我回去?谁稀罕在他那里!”
饶初柳正在脑海中琢磨邬崖川用的施法手势,见他目露探寻地看过来,也摇了摇头。
莲环三女当然也没什么意见,邬崖川便道:“不去也好,几位姑娘,你们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暂且落脚?”
荆南张了张嘴,邬崖川瞥他一眼,“你不要想着去沈姑娘家中了,她一个独居女子,若被邻里瞧见家中有男子出入,还不知得承受多少闲言碎语。更何况,沈姑娘附近邻里众多,若有危险,总不能连累无辜之人。”
莲环二人又下意识看向饶初柳。
邬崖川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目光也落在饶初柳身上。
饶初柳半点不心虚,想了想,笃定道:“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很安全,赵员外的爪牙到不了那里。”
两刻钟后,众人站在山神庙前,看看弯折到几乎一碰就碎的门框跟屋顶都塌了半截的庙宇,沉默片刻,齐刷刷转头看向低着头、仿佛已经羞愧到无地自容的饶初柳。
荆南迟疑道:“刘姑娘,这……就是你说的,泷水镇最不受赵老爷影响的安全居所?”
她跟茂茂在这住了三天,连只鸟都不往这里落,怎么不算安全了?
饶初柳理直气壮地想着,嗫喏道:“我对泷水镇不熟,实在不知道哪户人家友善,可以借住。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里了,对不起啊。”
荆南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清幽静谧,距离青水山近,出城不必经过城门,亦不会引起城内人警觉,多谢刘姑娘,这居所极好。”邬崖川淡淡瞥了荆南一眼,朝饶初柳微微欠身,道:“几位姑娘不妨先进去检查一下是否中咒。”
不等答话,他看向荆南,道:“荆南,我修缮门墙,你去带些干柴清水回来。”
他显然在表明两人都不会偷看,饶初柳了然,拉着从赵家出来后就一直保持拘谨的莲儿三人进了山神庙。
邬崖川看着她们进入庙门,就默默设下结界,将山神庙罩了起来。
两人站在结界外,荆南上下打量着邬崖川,视线在他微颤的左手上定住,蹙眉道:“难道那贼子很厉害?七哥你都受伤了!”
正道跟邪道这些年的关系一直紧绷,但彼此都有默契,元婴之上的修士不论正邪,不管立场是保护还是破坏,都不能叨扰凡人。以邬崖川金丹大圆满的实力,应该足够应对凡俗界的所有邪修。
“被阵法所袭罢了,无妨。”邬崖川探手摸摸倒塌了半截的院门,从储物戒中取出钉锤,就开始熟练地敲敲钉钉起来,道:“对方准备很充分,利用我破除阵法的时间,带着沈姑娘的智魂逃了。”
荆南忽然灵光一闪:“姓赵的报信?”
“多半是了。”邬崖川讶异地看他一眼,颔首道:“我虽在那……”
他垂眸,掩下眼底的愠怒跟痛色,语气沉重,“她身上打下标记,感应却断在一处山壁上,料想青水山不是她的巢穴,就是一处用以求生的密道。她身上恶业极重,先前失踪那些人多半已经丧生,但沈姑娘的智魂还在她身上,我等会儿准备再去青水山一探。”
荆南气恼地骂了赵员外几句,才疑惑道:“那你这会儿回来干嘛?”
邬崖川反问:“你知道血毒之术的解法?知道如何给沈姑娘固魂?”
荆南不服,嘟囔道:“固魂我不会,血毒解法那么简单,我才抄过,还能不记得?”
邬崖川拿着钉锤的手一顿,缓缓回头盯着他,道:“简单?”
荆南讪讪一笑,忙把饶初柳问的那些问题又鹦鹉学舌地重复一遍,感慨道:“幸亏刘姑娘细心,否则,这几个姑娘还不知能不能等到你回来呢。”
邬崖川眉头微挑,很明显有些诧异。
随即,他沉声道:“既然知道,等贼子伏诛,你就回宗门闭关,将邪宗禁术记载跟常见术法全录都抄写三千遍,交由戒律堂检查。”
荆南蔫了,但也没敢争辩,只道:“我去打水捡柴。”
邬崖川却叫住了他,道:
“我走后发生的事情,你仔细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