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悄溜走,元小汐用几天慢慢感受了灵气注入符笔的感觉。
灵墨和符纸都要钱,都是消耗品。元小汐没舍得用正儿八经的灵墨和符纸练习,就用普通的纸墨画,一遍遍熟悉符纸的纹路,理解不同纹路的意思。
颇有点把阅读理解和理工科画图结合在一起的感觉……还挺新奇。
于是,七天后,她自认为已经足够熟练有肌肉记忆了,这才终于正儿八经画符。
而这一次,一次成型!!!
散修们朋友们欢呼,苏云旗、言风月这样的家族子弟为她高兴,而苏家和言家的管事长老和手下都感觉到了极度的一言难尽。
“就……就这?”
练习一周才能画张基础符纸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苏家人不好说苏云旗这个有背景的土皇帝,言家人就不客气了。
尤其言风月的师父,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有事没事就往那边溜,你是要转投一个散修手下了,还是转投苏家?”
言冠伟发牢骚的时候,是偏向于徒弟被苏家人拉拢了。
“要去苏家也可以,我跟主家说,他们不敢不放你……”
话音未落,就听言风月道:“您之前误伤小汐道友,也摧毁了她很重要的东西。我需要陪伴她度过难过的阶段。”
言冠伟:“……?”
他是知道这个徒弟不停给自己善后的。
他不是嗜杀的人,但是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他不在乎那些即使找麻烦都找不上他的蝼蚁。被他误伤,死了就死了,在地府排队投胎,下辈子当个出息点的人算他造化。
他对徒弟做的事情比较不屑,但也不会特意阻止这种有益他名声的行为。
但是现在,这个不停扫尾的徒弟,扫着扫着要把自己人扫过去了?
“不要弯弯绕。你想干什么。”
言风月:“没有弯弯绕,字面意思。”
言冠伟挑眉:“虽然没被我教导过,但你名义上还是我徒弟。不跟着我找伏魔阵的漏洞,还有那些魔气附着的人的去向,那就不要占名额!”
言风月知道,这里的不要占名额,并不是让主家另外派人那么简单,而是有把他逐出师门的意思。
师徒二人都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言家很在乎言风月这个捡来的天才,但言冠伟并不在乎。
他就像苏云旗评价的那样“有病”——不在乎家族利益,不在乎个人名声,不在乎蝼蚁性命。
修复伏魔阵,杀魔物,灭邪修,让自己眼前的世界大差不差地运转着,好像就是他的毕生所求。
徒弟要跟着他,那就跟着。
他不会因为自己是师父,就觉得必须教点什么。也不会因为自己是徒弟的救命恩人,就觉得徒弟应该付出点什么。
如果有人问他,他会说:“我不在乎蝼蚁的生死,也不在乎蝼蚁的报恩。”
而恰巧,“蝼蚁徒弟”也是这么一个“我不在乎你在不在乎我的报恩,我只是这会儿想这么做”。
并且“蝼蚁徒弟”的想法是随时发生变化的。
于是在言冠伟说出“不要占名额”这句话后,言风月点点头:“劳烦您和主家说一声,我不姓言了。”
言冠伟:“行。”
一旁的言家手下:“!!!”不不不!你们在说什么恐怖的断绝关系的话!
言风月:“等一等。”
手下松口气。
果然这个天才徒弟还是后悔不应该这么轻率。
言风月:“这个月工作了十天,能算十天的工钱吗?”
手下:“???”啊?!
言冠伟:“主家估计不想放人,也不会拿钱。你直接从我私账上拿。”
手下:“!!!”喂喂喂,这不对吧!
下一刻,言风月从他给言冠伟代为保管的储物袋里取出了灵石,然后抹除掉自己的印记,交还给师父。
哦不,现在不是师父,应该称呼为冠伟仙士了。
“冠伟仙士,再会。”
手下:“风月道友……冠伟长老,这!”
言冠伟拿出传讯符:“风月和我说定,和平离开师门。派一个人手过来,是个人有炼气修为就行。”
手下:“……”我不理解,但我大受震撼。
不过修真界,让人不理解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言风月这么个天才离开言家,却也无视苏家等众多家族的橄榄枝,偏要缩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树林里。
比如苏云旗这么个锱铢必较商人做派的矿场主,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在意主家的一举一动,没有过几天就交上自己经营良好的绩效单求夸夸,而是不知不觉地,就到小树林这里凑热闹。
不知道的,以为曾经叫言风月,现在叫风月的人投奔苏家,密谋大事,或者什么风花雪月的事。
知道的,会发现这片小树林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而其中的中心,不是风月,也不是苏云旗,而是一个叫元小汐的炼气二层资质平平的散修。
“太不可思议了。”言家管事长老气得牙都要要碎了。
“小妹是找到新朋友了啊,真好。”苏云旗的大哥三姐颇为欣慰,“多送点东西过去,嗯,筑基护卫也送一个过去,别让小妹被骗了。”
瑜平镇,又是和平的一天。
元小汐很忙。
修炼、给别人看经脉赚灵石、学习画符,每一项都不落下。
后两者都是非常耗费脑力的,有时候一天下来头疼到不行,很想第二天就放弃画符。
不过等她盘腿坐下,一边舒服地修炼一边不知不觉睡着后,第二天又是精神奕奕的一天。
天晴了雨停了,我感觉我又行了!
然后到了晚上,继续因为用脑过度而生理性的头痛,这辈子都不要这么逼自己了。
一夜过去,“其实还可以再支撑一下”……
有些事情,习惯成自然。
她感觉自己被强行唤起了高考模式以及工作后从零开始接触新技术的模式,高速运转起来。
每天的放松方式就是在修炼中入睡,以及太累的时候看帅哥。
等夏天在紧张的学习中度过,秋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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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为什么和你不熟的人,也叫你风月?”
风月并不意外她的迟钝:“很早前告诉过你了,我不姓言了。”
元小汐翻翻记忆,好像是有那么一天,听到这个养眼的帅哥说过这么一句话,让她以后叫他风月就好。
她当时很头疼,敷衍地点点头,接过帅哥递来的灵茶缓解灵力耗尽的刺痛,顺其自然地改了称呼。
暂时断触的脑子,把接收到的信息处理为:“都那么熟了,就不要叫全名了,显得很生疏。”
但结果,是这个意思?!
元小汐好奇:“言家做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做。是我不想呆言家。”
“为什么?”
“人一天会产生很多想法。”风月看着她,“不是每一个想法,都需要强行归因。”
自从疑似心魔事件后给风月送了请柬,有了那些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的对话后,元小汐在风月面前就有点放松,甚至放飞。
“不会是因为我吧!”她脱口而出,期待地看着风月。
风月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平和地看着她:“很多决定看起来是因为别人,但这只是一种结果的表现特征。我做的任何决定,都只是因为我想。”
“好了你不要说了。”元小汐知道这人的尿性,喜欢用看似坦诚又有道理的话,来展现自己其实非常规的弯弯绕的逻辑。
她一个喜欢苟、习惯看人脸色行事的人,经常下意识分析他话里的意思,然后被他绕进去,话题各种拐来拐去。
现在她已经佛了。
长时间紧绷以及打起精神照顾别人的情绪是很累的,在风月这里,不光有种看帅哥的喜悦,还有种不想装的放松。
于是她耸耸肩:“好好好,你想离开言家。那后面要加入什么家族吗,还是当散修?散修很辛苦,也没什么资源,你要修炼的话怎么攒资源呢?”
风月摇头:“我也不修炼。现在这样挺好的。”
某种程度上很卷的元小汐不理解,但也不会置喙朋友的决定。
两人一起吃了饭,又探讨了一下修炼的事情。
天黑后和过来凑热闹的子希以及厨娘烤灵植红薯吃。
秋天夜晚的风很凉爽,从小木屋里穿堂而过。红薯的香味四处飘荡,月光在树林下稀稀落落地飘动着,天地无比平和。
“真好啊。”云小汐感叹。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太幸福了。
不过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总觉得一出口就是一个flag。
小时候看过一句话,心脏的两个心房住着两个小人儿,一边代表着欢乐,一边代表着悲伤。
当你欢乐的时候,欢乐小人儿不能跳得太大声,否则就会惊醒隔壁悲伤的小人儿。
元小汐现在就感觉,很幸福,很快乐,有朋友,有喜欢的人,有喜欢做的事,好幸福,幸福到她害怕这很短暂,害怕会有一个突发的意外以一种始料未及的姿态闯入她的世界,把现在的所有幸福都夺走。
她想活下去,想要一直一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