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人情——北京。
——《向简的秘密树洞》
*
冷何耀尴尬一笑，快速转移话题道：“哪有？”
向简笑而不语，扔完纸条后，她密切关注着冷何耀的一举一动。
他有没有改答案，她最清楚不过。
对于他人的成绩状况，向简并不在意。
她只在乎这次能不能考好，让江女士开心。
“走了。”向简同冷何耀告别后迈步离开。
坐在公交站旁的长椅上，向简掏出藏匿一整天的手机，闲来无事翻起了相册。
相册中有一个文件夹，里面记录着她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考试所有成绩。
时间跨度越久远，像素越模糊，仿佛永远回不去的过去渐糊。
“嘣——”
脑后的头绳突然断裂，乌黑的长发顷刻垂落在两肩。
熄屏的手机折射出自己的面孔。
向简不急不慢伸出五指穿插进发丝间随意拨弄着，整理着发型。
“感觉如何？”
身后传来的声音，向简下意识收起手机。
她仰眸，眼前多了个约为方形状的青柠味酸奶。
“题挺简单的，没啥感觉。”
向简顿了片刻接过酸奶，拆开吸管插入，口齿不清道。
在等候返家公交车途中，风好似变慢了许多。
向简双手握着酸奶，舔了舔干涩的唇，微微抻头瞄了俞野一眼。
砖瓦错落的路道，遮阳棚揽下的阴凉地。
向简双手捧着酸奶，及胸的长发垂在两侧，她低头望着纯白的鞋子前端。
“国庆要不要去北京？”
车辆疾驰而过，伴随着车流声，俞野的话语一同在向简的耳边响起。
口中吸允的酸奶停滞在吸管当中，向简仰头，眼神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内心当中有了一丝触动，可转念想起江钰莹的面孔，她回过神，捧着酸奶的手向下，缓缓道：“我妈妈不会同意的。”
“向简，你还记得你欠我的那三个人情吗？”
俞野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停留在向简的脑海中久久未能散去。
“向简，吃饭了。”
江女士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向简顾不得多想，快速下床穿上拖鞋小跑到饭桌面前。
江钰莹将手中的饭菜摆上桌面，打趣道：“平常没看你吃饭这么积极。”
“妈，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打算去北京？”
向简的话还没有说完，江钰莹出言打断。
后者将盛好的鸡汤端到了前者的面前，目光柔情，“俞野那孩子都跟我说了，你想去就去吧。”
向简捏住勺子尾端，指尖泛白。
脑海空白了三秒，不自觉回想起车站旁俞野后面说的话。
“你只要知道你想不想去，你妈妈那边我会替你去说。”
风将少女的发丝吹拂到少年的胸前，少女轻轻颔首。
“简简，以前我总是要求你好好学习，不是因为我太想炫耀，而是我希望十年之后你不会因为我当初没有让你好好学习而责怪我。”
“只是我突然发现在我做这些之前忘记了，你也才是个孩子，对不起。”
江钰莹一字一句将向简的思绪拉了回来。
向简鼻头一酸，她端起眼前的鸡汤大口喝了起来，整张脸埋在了碗后。
她不知道为什么...
今晚的鸡汤格外咸。
当晚，朝衡四人小组聚在了星兴院的游乐设施旁。
俞野望着其余三人，轻声道：“没有问题吧？”
“陈嘉凌大哥去吗？”祝繁禾目光诚恳望向向简。
空中因子在某一刻骤然凝聚，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目光齐齐相聚在祝繁禾的身上。
祝繁禾心一惊，扯出一抹笑容，“今天放学我还看到嘉凌哥了，就顺口问了一下。”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低头玩起了手指。
一旁的冷何耀微微撇头，眼神中划过一丝落寞。
向简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的目光久久落在祝繁禾的身上，试图从中寻找片刻的蛛丝马迹。
寻找无果的她只得将突破口放在了陈嘉凌的身上。
*
“嘉凌哥，你认识祝繁禾吗？”
向简瘫躺在懒人沙发上，双脚不自觉的晃荡。
陈嘉凌手一顿，侧身手撑在椅背上，疑惑道：“祝繁禾？是谁？”
向简轻扬嘴角，摇头喃声道：“是我的好朋友。”
“嘉凌哥，我先走了！”
“向简，我见到于里了。”
半只脚踏出房门的向简身子一顿，转身笑道：“没想到我们星兴四大天王又能相聚了。”
“其实我那天挺想揍他的，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不打一声招呼就出现，但是我最终还是没有动手。”陈嘉凌浅笑。
向简颔首，“要是我看见他我肯定会暴揍他，毕竟他的离开让我们三个难过了好久。”
她半开玩笑道，同陈嘉凌相视一笑。
向简踏下台阶，单元楼门口前，大门被砖头抵住，少年歪着身子靠在门框。
“俞野？”她吃惊道。
俞野抬脚站直身子，浅笑，“走吧？”
向简嘴角上扬，快步越过余下的几节台阶，冲到了俞野的面前。
从陈嘉凌家到自家楼下只有三幢楼的距离。
但与之同行的几百米距离也足够让她心怀澎湃。
次日，天蒙蒙亮，天空似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多了一丝朦胧感。
四人集结在小区门口，俞野望向几人手中的大包小包，不放心叮嘱道：“东西都拿好了吧？”
伴随着这句话，向简下意识摸上身侧的斜挎包，简单摸索一番便迅速收回。
收拾好一切的几人打上车直奔高铁站。
天渐渐被太阳撕开了一道口子，微微露出橘黄色的暖光。
光从窗户洒进落在了四个前方的桌面上，四人倚靠在后闭眼小憩。
脑袋在空中摇摇晃晃最终落在了少年的肩头。
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露出一道缝隙，俞野垂下目光，斜望向身侧的冷何耀。
随即目光转而抬起，与正对面的向简撞了个正着。
感受着肩膀上沉重的触感，向简无心睡眠。
她本想靠着窗户一闪而过的风景打发无聊，却在准备转头的前一秒触上俞野的视线。
时间在彼此流转的眸子中停顿又加快。
高铁进站，几人拿好行李依次下站。
出站，冷何耀张望四周，“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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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没有空余出租车。”
话说出口的下一秒，位于最后的俞野越过几人上前，抬手在空中挥舞。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迈巴赫，一旁站着一位身着西服的女士，微卷的头发垂在胸前。
于暖抬起胳膊招手，柔和的嗓音传来，“俞野！”
“野哥，那是谁啊？”
冷何耀搭上俞野的肩膀，开口询问。
向简目光灼灼盯着女人，眼底升起一丝戒备。
但很快随着俞野的一句话，眼神中的戒备一扫而光。
“我妈。”
话落过后的三秒，几人越过马路停在了于暖的身边。
“你们就是小野的朋友吧？阿姨经常听他提起你们。”
于暖慈祥的目光一一掠过众人。
“走吧，上车，在北京玩的这几天住在阿姨家就行。”
俞野率先拉开副驾驶的门，向简紧接着打开后座的车门，几人紧接着坐进车。
方向盘打转，汽车驶出机场，飞驰在大道上。
向简靠近车窗，脑袋疲惫地靠在玻璃上，目光侧去，刚好能看见俞野的侧脸。
注视着少年的面孔，她嘴角带笑，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中。
额头沁出冷汗，向简眉头紧蹙，手指微微蜷缩，随即猛地睁开眼来。
狭窄的车厢内，俞野的面孔清晰可见，他抬起得手停滞在空中，在对上向简的目光后收回，“醒了？”
向简盯着俞野的模样出神。
“下去等你。”
抛下一句话后，俞野调转身子下了车。
向简愣在原处轻眨双眸，没有人知道，她又做了一场噩梦。
梦里，俞野突然不告而别，离开了朝衡，离开了嘉州，此后了无音讯。
车外，伴随着风声，隐隐响起祝繁禾呼喊自己的名字。
向简深呼吸了两口气，恢复平静下了车。
“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微微弯身，语气中带有歉意。
抬头后的向简才扫视起小区的环境。
四周高楼耸立，道路旁种满了花花草草。
只是一眼的程度，便能清楚此小区的价位绝对不便宜。
于暖将两把钥匙塞进俞野手中，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后便驾车离开。
“于姨怎么走了？”冷何耀搭上俞野的肩轻声道。
“公司临时有事，走了。”俞野出言解释。
话落，视线里，少年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目光下移，摊开的手掌放着一把钥匙。
“我和冷何耀一间，在12楼，你和祝繁禾一间，13楼。”
向简颔首，接过俞野递来的钥匙。
寒风中，冰冷的手指划过温暖的掌心，前者贪婪地吸取着温暖。
将钥匙握在手中，向简摸索几下，触上残留的余温。
钥匙转动，推开房间门。
入眼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窗，随后便是眺望所观看的风景。
祝繁禾惊喜大叫几声，小跑到沙发面前起身跳了上去，“我靠，俞野家这么有钱！”
向简抬脚慢步走上前，指尖划过沙发背。
了解俞野的家庭部分情况，可她从未想过他的母亲竟然如此有钱。
这一刻，向简甚至有一丝恍惚。
梦，会成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