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他的背影,无数次擦肩而过的身影。
——《向简的秘密树洞》
*
冷何耀缩起脖子讪讪一笑,转回身子。
他撕下草稿纸的一角,抬笔“刷刷”写下一行字,在胳膊的掩护下悄悄推到了祝繁禾的眼前。
看样子野哥还是没想起向小简,现在怎么办啊?我们朝衡F4不会就此陨落吧!?
祝繁禾看完后握在手里揉搓起来,无奈耸肩,低声道:“不知道啊,以前也没遇过这种事情啊!”
“月考成绩贴在公告栏了!”
走廊内响起男生大喊的声音,紧接着各班级争先恐后跃出同学,走廊响起阵阵脚步声。
俞野合起做到一半的练习题,站起身迈着慵懒且随意的步伐朝外走去。
前座的冷何耀同祝繁禾使了个眼色,迅速追了上去。
成绩栏前,冷何耀作为前锋率先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进最前方。
他嘴角带笑直奔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栏,毫无疑问他还是倒数,只是这次从倒数第二变成了倒数第一。
他的视线慢悠悠上移,直至看到倒数第二页的最后一栏,他都久久没有找到向简的名字。
“也不知道向小简考了第几名......”
“冷何耀!向简的名次在这呢!”
看不下去的祝繁禾站在第一页成绩单前伸出手指指向第一个名字。
冷何耀愣了几秒,满脸不可置信跑上前。
“你说什么!”
他快步走上前,瞪大双眼盯着位于第一位的姓名——向简。
“向小简是第一!”
语调拔尖,冷何耀两手撑在成绩栏的玻璃上,目光交聚在那两个字上。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月考考场上的场景。
当时的他对于向简递来的答案爱搭不理,如今的他对于向简成绩的存在高攀不起。
冷何耀极度懊悔,如果当初他抄了那份答案。
这次高低也是个第二。
一旁的祝繁禾拍上冷何耀的肩膀,冷血补刀,“别想了,当初你就是抄了也不会考很高的名次的。少年,好好学习!”
身后的俞野听着名次出神,缓缓开口,“向简......”
前面的两人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挺直了腰板,冷何耀立马收起表情,恢复正常。
两人正准备回头观察俞野的神情,却发现他早已穿过人群离开。
冷何耀拉着祝繁禾的衣角挤出人群,正准备叫住俞野,目光却先一步落在了走廊拐角处向简的身上。
宽松的裤子挽到了大腿处,膝盖受伤处用绷带包扎,向简一瘸一拐停在原地,冲着三人微微笑。
她将目光停在俞野的脸上,试图寻找他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在向简停住脚步的下一秒,俞野抬脚朝她缓步走来。
心脏滞空了一秒,指尖忍不住的颤抖,激动的喜悦从心底冲上。
“向简......”俞野念出名字的同时朝她伸出了手。
向简双手紧紧握住书包带,眼神中是抵挡不住的喜悦。
可下一秒,刚刚堆砌起的喜悦便被一句话打翻。
“你好,我是俞野,你的手下败将。”
少年不甘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痛着向简。
嘴角的笑意僵住,她举起颤抖的手握上俞野的手,“你好。”
俞野不苟言笑收回手,擦肩离开,独留向简一人愣在原地。
她扭过头,目视着少年的离开。
意识到向简状态不对的祝繁禾小跑上前揽住了她的脖颈,“简简,你别难过。”
向简轻笑,嗓音沙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现在多好,欠他的人情也不用还了......”
话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弱。
站在最后方的冷何耀无奈垂下头,对于眼前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忽然间,向简与俞野像是两条平行线,而失忆便是那个空间。
两条平行线在无限的空间内无限延伸,始终没能相遇。
一整天,除了学习上的问题,俞野看都没看向简一眼。
放学时间,祝繁禾家中临时有事提前一节课离校。
校门口,向简站在银杏树下目睹着俞野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一步步走向于暖。
心底失落感加重,她垂下眼睫,试图藏住眼底的难过。
学校对面路边的榉树下,陆随安听着歌靠在树干,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进校服口袋中,目光一一扫过来往的人。
视线注意到独自一人垂着头过马路走来的向简,他嘴角一勾,抬脚直直朝她走去。
直面而来的阳光被遮住,向简抬眸。
背光下,陆随安停在她的面前,放荡不羁的笑,宛如一位纨绔子弟。
“陆随安?”向简皱眉,疑惑开口。
陆随安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早上从你妈妈嘴中听到的,可是你不是一中的吗?怎么会在这?”向简解答完后,仍旧对陆随安的出现困惑不止。
“你还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陆随安震惊道。
向简抽了抽嘴角,眼中的困惑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她松开握着书包带的手,抬起指向少年胸前的校徽。
“我想我应该不是瞎子吧?”
陆随安垂下头望着穿在自己身上的校服尴尬一笑,“忘记把校服换下来了。”
路边的汽车发动,一路向北。
坐在副驾驶的少年靠在车窗上,恰好目睹到榉树下的两人。
俞野眉头一皱,浑身涌上一股电流的酥麻感。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难过。
砖头铺成的小路人来人往,停留在原地的两人引得数人频频回头。
嘉州一中是出了名的重点高中,再加上陆随安出众的长相,尤其是那对剑眉下的桃花眼,格外的勾人。
不少人好奇的目光都落在了对面向简的身上。
“你来这干什么?”向简柔声道。
“我说我是来找你的,你信吗?腿伤好点了吗?”陆随安随意开口,声音端是漫不经心。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向简说罢抬脚准备从侧面走过。
刚迈出一步,却被身侧的少年一把握住了隔胳膊。
向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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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惊,猛地向侧撤了一步,试图挣脱少年的束缚。
可结果不仅没有挣脱,反而险些又一次摔倒。
“你是不是平衡力很差呀?”陆随安打趣道。
闻言,向简抿唇笑,她缓缓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后抬脚用力踩在对方的脚上。
陆随安吃痛,冷吸一口气迅速松开了手。
“我靠!你谋杀啊!”他颤着声音喊道。
“白痴,谁家谋杀踩脚?”向简一脸无语,“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等...”陆随安一瘸一拐追上去扯住向简的书包带,“我妈妈想请你吃个饭,表达歉意。”
“帮我转告一下,我是自己摔倒的,不怪别人,吃饭就不用了。”向简谨慎道:“我们第一次见,太热情会让我觉得你们要拐卖我。”
“你放心,绝对和你天马行空的想象没有任何关系。我妈妈只是觉得吓到你了,想补偿你。”
“我不需要补偿。”
向简抬脚准备离开,又一次被陆随安拦下。
他回头望了眼停在路边的车辆,熟悉的车牌号让他少了几分随意。
“求求你了,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我完不成她交代的事情,她会把我零花钱扣除的!”
突如其来的反差让向简忍俊不禁,她浅笑,“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看看她同没同意?”
捕捉到事情转机的陆随安挑眉,将口袋中的手机塞进向简的手中。
后者熟悉敲下江钰莹的电话。
有了早上一通电话的基础,对面很快接起。
“妈,上午的阿姨想请我吃个饭,我可以去吗?”
“去哪?”
闻言,向简抬眸,张口无声道:去哪?
陆随安意会明白,一把夺过向简手中的手机,文文开口。
“阿姨你好,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妈妈送我上学的路上,您孩子摔倒了,而恰好同一时间我妈妈的车停在了您孩子面前。”
“思考了许久一番后,我妈妈打算请您孩子吃个饭赔罪。因为实在是觉得吓到您孩子,你看可以吗?”
陆随安叽里呱啦说话的模样,向简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而同一时间,震惊的不单单只有向简一人,还有电话那头的江钰莹。
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复自己,陆随安只当对方还不够信任。
他猛地吸了口气,“阿姨,你是不是还是担心?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来自嘉州一中的一名在读高一学生,我叫陆随安,身高182,体重154,血型O型,目前在一中的级部名次稳定在前十,爱好是......”
向简站在一边盯着陆随安说个不停的嘴,嘴角不自觉抽搐几下。
只是有点不信任,也不需要查户口似回答吧?
向简心中暗想着,对陆随安的印象也对了一重——话痨加实诚。
陆随安还在滔滔不绝,小道上的同学渐渐稀少。
电话那头的江钰莹眼睛微眨,小心翼翼开口,“陆随安是吧?”
“对的对的,阿姨,有什么吩咐吗?”陆随安快速开口回应。
“我想我应该不是在找女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