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泽音提剑刺去,却见眼前妖物消失不见。

    再回头时,云祈也忽然消失了。

    她用灵力感应,却找不到云祈方位。

    这雾有古怪。

    既到此,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瘴气愈发浓重,周围灵气虽比别处浓郁,但却令人感到极度不适,好似这灵气是什么东西释放出来维护自己地盘的屏障。

    偶有不知名的鸟低低鸣叫两声,听得人心中发颤,周围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泽音将灵力注入剑中,轻轻一劈,前方瘴气消散了些,入目一片漆黑,树木参天,月光皎洁却半点照不进来,给浓浓夜色平添诡异,泽音素来胆大,她明晰一点,再恶不过人心,凶兽精怪等与之相比,倒是显得可爱许多。

    方才凭借微微月色勉强能模糊看见路,但随着不断深入光线越发昏暗,她只好捏了个控火诀,右手食指上顶着一个小火苗,随风扭动,见此情景,泽音莫名想笑,这根指头像个烧火棍。

    来河清镇前,她特意看过此镇地方志,此山名为青屋山,是块风水宝地,长有许多珍稀草药,河清镇很多百姓靠此山生存。

    可如此瘴气浓郁之地,寻常百姓如何上山?

    难道这山在夜间同白日里是两幅面貌?

    走了许久,什么也没见到,周围乌漆墨黑,只有手指上闪烁的小火苗能带来光亮,真真是没意思,泽音不禁期待能有个精怪什么的突然飞出来,她好久没使剑了,手痒的紧。

    这么想着,手上也没闲,左手利落拔出小破剑,随手甩了个灵动漂亮的剑花,使出她从前最爱用的几个花里胡哨的剑式,自娱自乐的随着剑式配音道:“欻(chua)、欻欻、欻欻欻~”

    嘿嘿,还行,手没生。

    突然,身后传来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泽音侧身躲过。

    “嗖——”

    只见一支箭羽为赤金色的箭深深扎进树干。

    一道欠揍的少年声音传来,“什么东西在装神弄鬼?敢吓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声音乍一听很不好惹,但其中却带有几分颤音,泽音唇角微扬,不过是个被吓破了胆的少年在虚张声势罢了。

    她将手中火苗变大,好让来人看清她是人是鬼,“呦~小孩,被吓到了,既然胆子不大,干嘛大晚上一个人来这儿?”

    这少年身上挂满法宝,衣着华贵精致,别的姑且不论,就光他手中那把两仪弓,便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这两仪弓乃天工门前任门主所造,天工门在修真界的声望仅次于无定宗,与无定宗不同,天工门只招收器修,独精于一道,在器修眼中,天工门是比无定宗更好的去处。

    前任天工门门主身陨前,‘天下第一器修’的名号被他占了七百年,经他锻造的宝器,无不威力无穷。他少年时所造宝器,如今过了千年,已有生了器灵的。如此一来,他生前锻造之物,越发被世人追捧,已经无法用钱财灵石来换了,大多被各大宗门收入囊中,用来给自家弟子使用。

    泽音曾见过这两仪弓,它该在阮清越手中才对。

    少年见面前是个人畜无害的姑娘,且身上散发出纯净清明的灵气,确认不是什么精怪后,他似是长舒一口气,但随即又觉失了面子,恼羞成怒地质问道:“所以刚才那奇怪的声音是你发出的?干嘛在这里装鬼吓人?”

    少年方才与同门走散,他尚不会控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宛如惊弓之鸟,远远听到泽音的声音,惊恐的他自动给这声音加上了诡异的滤镜,又瞧见一个若有若无的小火苗在动,下意识以为是鬼火什么的。

    泽音嘴角上扬,“我可没故意吓人,走了很久什么也没见到,实在无聊,耍了套剑法,自娱自乐罢了,没想到吓到小孩了,哈哈哈,对不住了。”

    闻言,少年佯装凶狠道:“姑娘,你看起来也没多大,真没礼貌,再叫我小孩就揍你了。”

    见少年气鼓鼓的,泽音不再逗他,转而问道:“好了,好了,不笑了,你是谁家小孩啊?”

    其实她已大概猜出这少年的身份,脸和阮清越有七分相似,又拿着阮清越的法器,还能是谁。

    阮清越少时来无定宗修习的三年间,同梅卿关系不错,她虽与阮清越无有深交,却常常见到阮清越,对他印象挺深。

    宗门大比前她曾在戒律阁见过阮清越,如今的他好似脱胎换骨,全然没了昔日浪荡模样。

    少年生气道:“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孩!”不过他还是乖乖回答了问题:“家父姑墨城天工门阮清越,我名唤阮启哲,敢问姑娘芳名?”

    果然如此,这真是阮清越的孩子,夜宴上未见他带阮启哲,这孩子又为何会出现在青屋山?

    泽音回道:“泽……,啧啧,小孩没礼貌了不是,姑娘家的名讳岂能冒昧问及?”

    这小孩不认识她,如此也好,便不暴露身份了,深山老林莫名其妙出现个世家公子,玄乎的很,不得不留个心眼。

    阮启哲气的跺脚,“来而不往非礼也,我都自报家门了,你却连名字都不肯说,好好好,小爷本想同你认识一下,你既不知好歹便算了,我就叫你‘喂’,哼~”

    泽音笑了笑:“随你怎么叫,怎么,与同伴走散了?”他这种显赫宗门的直系子弟岂会独自行动。

    阮启哲是个实心眼的,有问必答:“是啊,雾太大了,一不留神他们都不见了。”

    泽音问道:“你们为何来青屋山?”

    阮启哲撇撇嘴,道:“你连名字都不愿告诉我,我凭何告知于你?”

    泽音笑了笑,没再多问,嘱咐道:“雾有古怪,跟紧我。”

    阮启哲闻言不禁笑道:“姑娘你可真是盲目自信。”

    泽音在外游历百年,明白了中庸之道,不再似少时那般招摇。

    出门在外,习惯性在身上施法,别人很难看出她是何修为。

    阮启哲瞧着泽音是个极貌美的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下意识以为她是个花瓶,修为不会很高。

    泽音随意拍了拍阮启哲右肩,“小弟弟,人不可貌相,我就算不用灵力,你也打不过我。”

    何止阮启哲,百年前,泽音是最年轻的化神境,又是剑道第一人,无敌于同辈之间,整个修真界恐怕只有几位老祖级别的大能实力在泽音之上。

    纵然过了百年,也没再有人达到她当年的高度,如今即使修为倒退,可剑、符、阵三道的造诣却丢不了,能奈她何的人仍旧不多。

    阮启哲只当她在吹牛,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冷哼了一声,表示不服气。

    泽音笑而不语,不紧不慢向前行去,阮启哲嘴上嫌弃,身体却诚实得很,急忙跟上。

    周围尽是百年古松,茂密高大,在邪雾的笼罩下仿佛都有了灵魂,若仔细盯着看,恍惚间会觉得树的黑影在动,阮启哲打了个寒颤,不自觉贴近了泽音半步。

    泽音似是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阮启哲走的急,没反应过来,直直撞了上去,大腿被泽音腰间的非白剑结结实实戳了一下,弯腰捂着腿疼的呲牙咧嘴,没好气道:“哎呦,干嘛呀,谋杀啊!!”

    泽音摸了摸鼻子,抱歉道:“对不住啊,独来独往惯了,忘记身后跟着个小孩。”幸好撞到的是剑鞘,若是换作剑锋,他这条腿怕是得被捅穿。

    方才的力度也只是疼一下,不会有大碍,泽音没再管他,而是摸了摸右手边的柏树,果然,有刚才做的记号。

    看来有个迷阵藏在雾中,得先找到阵眼才行,“小孩,有罗庚盘没?”

    罗庚盘是修真界用来辨认方向、追捕妖气的一种法器,泽音有这玩意,只是忘记带了。

    阮启哲从乾坤袖中掏出一个镶金嵌玉的罗庚盘扔给泽音,“诺,拿去。”

    泽音感叹道:“啧啧啧,真豪气,你们阮家可真是财大气粗,居然给这玩意镶金。”人比人气死人,她的非白剑都没这待遇。

    阮启哲得意洋洋道:“我爹爹的宝物多到得建宫殿来装,这算什么,以后小爷带你去见世面。”

    这小子也太不经夸了,只一句就飘飘然了,泽音捧场道:“哇~阮公子大气。”

    说罢,她向罗庚盘注入灵力,招手示意阮启哲跟上,二人顺着罗庚盘所指方向走了许久。

    只见,在这幽深山林中,一汪清泉静静流淌,水滴石板的声音清脆中透露着诡异。

    泽音微微俯身,泉水清澈见底,却不见她的倒影,她招手道:“小孩,过来看。”

    阮启哲虽然不满,却也习惯了泽音对他的称呼,凑近观察了一会儿,蹙眉道:“看什么,你想喝啊,还是别了,谁知道有没有毒。”

    泽音挤出个笑容指点道:“水这么清,却看不到倒影,你觉得正常吗?”

    阮启哲看了看泉水,又看了看泽音,突然觉得泽音笑得有些瘆人,顿时汗毛直立,拔出佩剑大喝道:“哪里来的小鬼,胆敢诱哄小爷,速速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