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奇怪,一旦反复被撩拨就会触底反弹,俗称——破罐子破摔。
就好像此时,被齐越礼扣在门口的霍湘突然开始反击,她踮起脚尖,手覆在他的后脑勺用力向下一压,让他的脸庞与自己贴近,快速在他的唇上嘬了一口,随即也学着他的样子凑到他的耳边,“齐主任,我怕你来不及。”
话音落下,趁着男人不注意,侧身弯腰窜出了卫生间的门,她还耀武扬威地回过头去,朝他做了个鬼脸,接着才怡然自得地踏出卧室。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霍湘没说,但两个人都懂。
齐越礼无奈摇头,甘之如饴且乐在其中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说是休整了一天,但昨日的运动量其实并不比上班轻松多少,只是一个是体力的辛劳,一个是精神上的折磨。
齐越礼一踏入急诊大厅,迎面就遇上了满脸愁容颓丧的蒋由,和春风得意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兄!”蒋由拽着齐越礼的衣襟,哀怨地说,“你知道我昨晚多离谱吗?”
“五个元宝!我捧了五个元宝啊!”
急诊医生口中的元宝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通常指代抢救失败,宣布死亡。
“什么情况?”齐越礼皱了皱眉头。
“第一个,十二点出头没多久,我刚接班,120就拉回来了一个身上已经长蛆的老人。”蒋由说完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空气中似乎有充满了那诡异的气味,他皱着鼻子,用手扇了一扇,“然后就开始了我悲催的后夜班。”
和他一起搭班的后夜护士,杨菲菲也凑了过来,她的神色和蒋由并无大致,端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然后没过多久。”蒋由继续说。
“半小时不到。”杨菲菲补充。
“120又拉回来一个服用安眠药自杀的,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凉了,家属不承认,非说是热空调开成了冷空调导致她全身冰冷的。”
“才17岁,很漂亮一个小姑娘,今年高三,”杨菲菲摇了摇头,唉声叹气,“她妈非让我们抢救,说是家里就靠她出人头地了,说她肯定不会自杀……”
“闹了好久,最后把警察找来才算结束。”
“这是第二个,然后第三个,家……”蒋由掰着手指,正打算和齐越礼细说,被人打断了。
“老师你好,”她的声音有些娇柔,面对着穿着白大褂的蒋由,“我是接下来在急诊轮转的实习生,我叫夏至。”
“请问,我的带教老师是谁呀?”
“为什么不提前来报道。”齐越礼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之前在莫星乔的身边见到过她。
“啊,我昨天休息。”夏至这才将目光移到了齐越礼身上,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还是如实地回答。
她上下扫视着齐越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他深邃的眼窝,肉眼可见的激动了一些。
“之前轮转过什么科室?”齐越礼不细究,反正在他眼里,实习轮转全靠自觉。
“消化科和心电图。”夏至回答,悄悄地走上前一步,仰着头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大眼睛闪烁,“老师,你是我的带教老师吗?”
“蒋由,今天接你班的是谁?”齐越礼没有理会她,他错身后退一步。
“陈跃。”
“你去急诊内科找陈医生,然后跟着他。”齐越礼点头,这才偏过头去回答夏至。
“我不能跟着你吗?老师。”看到他离开,夏至跟着他小跑了几步,可男人头也不回,对她视若无睹。
夏至嘟起嘴,双手叉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轻轻跺脚。
“小姑娘,他是我们科室的主任,很严厉哦,”杨菲菲看不过去。好心开口,“而且不近女色,你最好不要惹他生气。”
“嘁。”夏至撇嘴,不以为意。她只是单纯喜欢帅哥而已,又不是傻子,只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比莫星乔还要难搞,她连接近莫星乔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更别说是他了。
她很有自知之明。虽然如果能将一个高傲冷漠的男人调教成一个听话的小狗狗会很有成就感,可她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人。
她只是喜欢欣赏帅哥而已。
不过万一呢,万一天上掉馅饼就砸到她了呢?
夏至耸耸肩,背着书包走到了内科诊室,一个带着眼睛的男人正眯着眼看着电脑屏幕,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看上去人很和蔼,她松了一口气,才轮转了三个月而已,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带教老师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陈医生,抢救。”姚可可冒出一个头通知了一声,又迈着碎步离开。
夏至赶紧放下书包,跟着陈跃离开诊室。
——
霍湘的诊室内一片寂静。
男人坐在木凳上和霍湘面面相觑,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开口。
“霍医生……”杨威挠着后脑勺,“这个中药有用!”
霍湘松了一口气,被刚才这阵仗搞得如临大敌一般,大气不敢喘一口。
“但是吧……”
好吧,最怕的转折。
“但是吧……”杨威支支吾吾,左右张望,确认门已关着,还是压低了些声音,“能不能让我延长点时间啊,不求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霍湘向来标准的笑容出现了一些裂痕,四十五分钟……是何等天赋异禀的人才能达到的水准,可能是小说男主才被赋予的技能吧。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多生动,杨威竟然一眼就看懂了她的意思,“那三十分钟!三十分钟总行吧!”
“你当买菜讨价还价呢!”霍湘无奈地摇头。
“我现在可以坚持十分钟左右,要求个半小时不过分吧。”
“挺过分的。”霍湘是真的无语了,“十分钟也不算早泄,何必追求过长的时间呢?”
“那我女朋友说我快嘛!”杨威摇了摇头,“你不懂,唉,和你说不清楚。”
霍湘点头,她的确不懂。
“那真的不行?”
霍湘摇头,她有她的坚持和原则,这些不属于病态的范围,药物不应该被滥用。
杨威叹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连带着椅子在光滑的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在安静的诊室突兀响起。他几步踏出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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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地摔门而出。
正在门口排队的阿公惊了一下,看着男人怒气冲冲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用拐杖捶了捶地面,在广播中听到他的名字才杵着拐杖,缓缓地踱步到霍湘的面前。
阿公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蓝色棉服,面色有些黄黑,脸颊上的肉已经有些下垂,单这样看,好像和一般的老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将拐杖支在桌缘,双手颤颤巍巍地扶着桌子坐在木凳上,动作迟缓。
他的一些没有被衣物包裹的肌肤干燥粗糙,双手手背甚至起了些皮屑。
“医生,我有肝硬化。”阿公说。
“阿公怎么就你一个人?”霍湘接过他的就诊卡,电脑显示阿公叫姚阿坤,今年78岁。
“老太婆早就走了……儿子都在外地,没有时间,女儿嫁出去了。”
阿公把棉服解开,掀起了里衣,霍湘这才发现了他和普通老人的不同之处,同时也看到了他患有肝硬化的作证——腹部胀大如鼓,腹壁静脉曲张,左下腹还挂着一根腹腔穿刺后的导管,塑料袋被阿公卷起来夹在了口袋里。
霍湘习惯性地调出他的就诊记录,他之前在消化科和肝病科都有就诊,住院记录都有好几条,她快速地浏览了一下,三天前他刚从消化内科出院,而出院记录里描述得是:“患者要求出院”。
“怎么出院了?”
阿公面色带着忧愁,目光深远带着思念,过了许久才说,“老太婆托梦说找不到我了,我就回家了。”
霍湘让阿公把裤脚卷起来,果然如她所想,双下肢浮肿,按之凹陷如泥。他的舌头有些胖大,舌两边有明显的齿痕,舌苔白滑,脉很沉,她几乎贴着他的骨头才摸到一丝细小无力的脉搏,脉来速度迟缓。
霍湘的表情没有那么轻松,肝硬化是一个不可逆转的疾病,尤其阿公已经到了腹水阶段,可以说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不论是现代医学还是中医治疗,都只能缓解他的症状。
想要痊愈,可能只有通过肝移植。
她接着问了些饮食睡眠其他问题,心里有了辩证,“我可以给你开些中药缓解一些症状,但想要完全康复……”
“这不可能,我知道。”阿公抢答,“这样就行了,我想舒服点去见老太婆,这个样子不好看。”
“好。”
霍湘点头,为他拟方真武汤。真武汤是经典的水气病方,具有温阳利水的功效,可以退水肿,止震颤,止痛,轻身。
阿公拿着拐杖,借助拐杖的力量站直身体,接过霍湘递给他的处方又缓缓踱步离开。
中医也不是万能的。没有什么手段可以阻止一个人正常的衰老死亡,也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让已经衰败的脏腑恢复如初,移植通常来讲不适合大多患者,价格和脏源让人退避三舍。
霍湘的手机响了,一串陌生的数字在屏幕上显现,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霍湘的表情由不解变得无语,她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对面挂断了电话。
她将手机扔在一边,气极反笑,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门口又窜出一个人影,霍湘收拾好心情,才继续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