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爱看夫君锁骨
    月落酒梢头,鸟雀立在树梢,叽叽啾啾清灵的吟唱。

    暖风拂面,热的池年出了一身香汗,紫鹃香侵袭她的绫罗布段,酒不醉人,人自醉。

    池年艰难的扛起他半个身体,另外半边尽数压倒她的肩膀。

    她细眉紧敛,扶着墙,慢吞吞的往床榻边挪动,不引人注意的凹凸不平差点使她摔倒在地。

    随后她咬着牙把他往床榻上一掷,真沉,也不知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怎得似骨头灌了铅液,还说他是小白脸,要她看分明是个一块钢板男。

    她想到此嘻嘻一笑,全身哪里都硬,嘴也硬。怪不得那周家小姐对她也没甚好脸色,要是她是周家小姐非要看他是不是得伏低做小,替她捏肩捶背。

    今日她亲眼看见就那一会儿功夫,她头上乌黑发亮的发藻被他揪下来几根。她摸了好多催生膏,池年想哭,花了她好多银子,欲哭无泪的是银子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

    池年捏着鼻子,嫌弃的避开那块氤氲潮湿的衣袖,醉醺醺的臭男人,早知道不让田兄灌他酒了,还被刘铁生寻到机会,不停歇的畅饮,临了还不是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宋余半阖着眼,眼睫扑闪盖住眼底的青色,浑身都是淡淡的酒气,但她轻嗅还能从醉意迷离的男人身上分辨出属于他的体味,淡淡的,有些甜甜的果香,还是池年最爱的水果味。

    唔,有些想念水果味的棒棒糖了。池年看着躺在床上仍旧守着规矩的男子,手脚齐整的摆放在身躯两侧,呼吸均匀,露出的皮肤透着淡淡的薄红,像极了她樱唇上的脂红。

    宋余不自觉的弯曲手指,动弹了一下,很好的收起自己的小动作,呼吸渐渐比刚刚急促一些。

    池年屏住呼吸,慢慢靠近他的面容。剑眉星目的男子,微醺后淡化了他日常不近人情的冷清,现在嘛,倒有点像冬雪消融后的梅花,傲骨后有一份柔和。

    柔和?这两个字与他一点不沾边,晃了晃脑袋,池年驱散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眼眸紧闭,还是维持着标准的睡姿,没醒。池年有些好奇,如此白润羸弱的书生到底有没有腹肌。

    咳咳咳,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可是良家妇女!但是吧,宋余是谁?池年异常肯定地回答:“她郎君。”

    再者,宋余的脸色慢慢变红,她浅浅触碰了一下有些发烫。她有意的避开潮湿的衣衫,绝对不是她忘记这人还穿着湿衣服安寝。

    宋余的手略微移动,不适的稍稍拉开塌陷的衣领,敞开一个不大的缺口,池年的视线顺着往下看,能看见对称的锁骨,宛如晶莹的月牙看着很好亲。

    再往下她恨不得自己长了双千里眼,那感觉抓心挠肺的,用池年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心急想吃热豆腐,烫不烫嘴她不关心,但她知道第一口一定是嘴里起泡她都要张嘴呼呼气,趁着豆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口嗷呜给吃掉。

    唉,她有些失望,那衣领若是再被他自己扯开一丝就好了。她偷偷的瞄他一眼,还在睡觉,她轻声吐了一口气。

    这里除了宋余就是她,既然她已睡着还不是任她处置,想罢,她放下戒心胆子大了起来。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池年伸出手指快速在他腰腹位置的肌肉点了一下,温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她的感官,皮肤下血液在流动,皮肤在经过触碰又顶住压感,弹动起来,是她未曾体会的感受。

    可能这就是,嗯,如果非要她用一个词形容:美色误人,若是他成了哑巴,想必这俊美的容颜可以再美三分。

    嘴太毒,就是原罪。

    他的嘴唇稍微干涩,池年大发善心的端起茶壶,让他就着茶壶嘴,她小心的往里倾倒,不用杯子是她的倔强,以嘴攻嘴。

    池年捏住他的嘴,用力钳制住他的脸颊,强硬的把壶嘴怼进他的齿缝,她的视线还是探过去那边雪肤,不由嘴巴一瞥,不用细看,她就得出她花了数两银子保养的皮相,不如眼前这男子。

    那茶壶沉甸甸的半壶水,她掂的胳膊泛酸,也顾不得他喝不喝得到,量大管够。

    于是她两只手握住手柄,轻而易举的往口中倾倒,她愣神了许久,那黄色的茶迹将那衣领彻底泡发的不成形,水淅淅沥沥的顺着衣领往下滴淌,很快半边湿意的一角晕染开来,大面积的一塌糊涂。

    她惊呼,“糟了”,赶忙放下茶壶,观察那似乎并未清醒的男子,捂住嘴并未再发出任何声响。拿着帕子放在领口那处,试图想弥补那尴尬的场景。

    池年还在担心他醒来的时候,她十分心虚的无视抬头看天掩饰自己的无措,但是几根房梁也没啥可看的。

    突然宋余眉心紧皱,撩拨开大片大片的领口,水迹顺着锁骨往下滑落。

    池年倒有些替他难受,这要是湿透的衣服贴在自己身上,她定想舒舒服服的擦干身子,换身清爽的里衣。

    不如为他脱下外衣?她发誓绝对不是想看这男子的腹肌!就他,说不定还没有呢,她如是想到。

    说做就做,池年慢慢解开宋余腰间的束带,还要时时注意这男子是否有清醒的意图,不然被抓住她现在的行迹,她真是有嘴说不清。

    这束带真难解,磨磨蹭蹭才咔哒一声,侧边的暗扣松开,宽敞的领口松落落的搭在他的胸口。

    她蹑手蹑脚的上前拎住那一侧边的对襟,正欲掀开。

    “池娘子,不问自解莫非贼乎?”

    宋余睁开双眼,幽深的眼眸紧紧的盯住她不安分的玉手,宽厚的手掌拢住将将要被掀开的一角,好以整暇的打量着她,脸上浮起邪魅的笑容。

    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池年脸红耳赤,手僵在原地未及时从他手中抽离,她恼怒的头也不抬,直呼其名:“宋余,我是为你好。”

    她想她果真是晕了头,才口不择舌的说出这句话。宋余若是问起他的衣领为何全湿,她定要诡辩说她看他唇干舌燥,好心喂水却被他打翻在侧。

    想好对策,池年才挑眉看去,声音一提问道:“郎君,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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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宋余一噎,举目思量无奈的伸手抚额:“自是信的。”

    正值此时,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舒缓的声音传来:“玉溪怎得这么晚还没睡?”

    宋母隔着门敲了几下,屋门渐渐被推开,略有些沧桑的中年妇人,眼角眉梢都爬上了不少的细纹,身影略微佝偻。

    她探着脑袋往屋里看,乌漆嘛黑的月光照不清人影,她点起的烛火太过微弱,只能看向脚底的一抹三分地。

    “玉溪,我刚刚似乎听着屋里有动静还以为是进了老鼠,你久久未归,我还以为你今夜不回了。”

    池年刚刚忽地吹灭烛火,一骨碌钻进被子盖住脑袋,那一团直往宋余背后躲,整个床被她团成一团的被褥挤压。

    宋余对着宋母淡淡地说道:“嗯,无事就回来了。”

    “哎。”宋母又抬起烛光往里照亮一下,此时也听不见老鼠啃食的动静,有些失望的扭头,说道:“要是再瞅见老鼠,可通知娘,娘下次拿来铁钳,定要把他牢牢夹住扔进菜地里。”

    “嗯。”

    门吱呀的又重新合上。

    “出来吧。”

    池年在被子里闷出一头汗,被子越发往自己身上盖,也不理宋年。

    宋余没等到应声,用手扯扯那缠的严实的被褥,轻笑地说道:“再不出来,与我争抢,不怕我娘这次真掂来铁钳把你这只偷灯油的老鼠,从我的床铺上逮住?”

    池年扔掉被子,压低声音:“卑鄙!”这人真是抓到机会就不放过自己,自己可是好心才把他背回家中,那衣衫也是好心才出了意外。

    没想到他知书达理的君子也会趁人之危,池年认为她高估了这个是非不分的男子。似乎忘记趁人之危的分明是她自个儿。

    她紧咬着唇瓣,樱桃红唇被咬出水痕,满是愕然的瞪向对方,撂下狠话:“我要回去!”

    怎得一生气就耍小孩子脾气,说不得他们一出门就要被他娘看见,于他倒是无碍,可眼前这女子虽然偶尔行迹爽朗,但细节中也能窥探出:她似乎只是不懂男女之事,但并非不在意。

    宋余轻轻的把她蹂躏的红唇解救出来,双眸带着笑意地说道:“池娘子莫要生气,是宋某说错话了,我这就去与我娘说,屋里没老鼠,只不过有一只豚鼠。”

    一生气就会鼓起双颊,欲语还休的直勾勾盯着人。

    池年止不住的咯咯偷笑,笑容满面,觑他一眼:“郎君,我渴。”

    宋余起身拎起茶壶,轻轻一晃,好不容易凑齐一杯还带着茶碎的水,宠溺的放入她手心,调侃的说道“小心,别再想我一样被水浇个透心凉。”

    “咳咳咳,”池年没反驳,她实在渴得狠了,一直没喝水,几口就喝了个精光,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甜声甜气地说道:“谢谢。”

    宋母辗转反侧,睡不着,生怕那只老鼠溜进厨房糟蹋了粮食,听见他屋里又有动静,这次直接在屋里喊:“玉溪,那老鼠动静太大,你帮娘逮住它,千万别放跑了它。”